第2194章 我來偏愛你,我求求你,別走

  天空在某一瞬間突然就變暗了。

  墨黑的雲沉實壓頂,隱有雷蛇在內竄動穿梭,但那雷蛇的顏色卻萬分奇怪,像是渾身渡了一層金光,又瞬間變成冰晶後又燃燒成火。

  注意到這怪異之人的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只覺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他們不知道。

  那是混亂的規則,法則,這是最後一波亂象了。

  馬上交錯的失控和混亂的法則就要回歸正途了。

  天地核心站在高處,看著混沌藤臉色難看的往殷念的方向趕去。

  似乎是要趁著最後的時間阻攔殷念。

  而那年輕些的混沌藤面色凝重,有些捏不准事情的發展,但他鑽出來的藤蔓卻下意識捆住了離得最近的凌天,潛意識裡先護住了唯一剩下的貪喰皇。

  天地核心露出饒有趣味的神情。

  瞧瞧這邊,又看看殷念那邊。

  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呢?」

  它說的話無人能聽見。

  散在風裡,很快被雷聲淹沒。

  殷念站在高塔之上,血珠還在順著指尖一滴滴的流下來,每一滴落下的血珠都讓那些蟲族失控瘋搶。

  她看著天空上纏繞的越來越多的雷蛇。

  她是唯一一個學會了完整法則萬象的人。

  能感覺到天地核心就在附近。

  只是她瞧不見,若是天地核心自己不願意,連母樹和混沌藤都是看不見它的。

  有形也無形。

  殷念深深吐出一口氣,朝旁邊喊了一聲:「辣辣,你們過來。」

  她朝著幾個崽子招手。

  崽子們正打的痛快,若是別人叫他們肯定不願意停手的,但這個人是殷念。

  大家二話不說就聚了過來。

  「怎麼了主人?」

  連蝸蝸都一改之前沉穩的樣子,興奮的瞳孔都時不時收縮。

  「我在蘇青元手下曾感受到過,和你們一脈相承的氣息。」

  「除了半翅有些特殊之外。」

  「血鳳,蝸族,還有裂空蟲,我都聞到了同源氣息。」

  「你們不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殺蟲族,我來就好。」

  「你們去找蘇青元,就說你們想學族中的天賦技能。」

  靈獸能世世代代傳承下來。

  除了血脈強大之外。

  還有就是他們淬鍊血脈的功法。

  隔了這麼多時間,像裂空和血鳳一族在她這個時代,都已經消失了。

  自然也沒有這些淬鍊之法了。

  辣辣聞言眼睛一亮。

  他們光顧著殺蟲族了,竟然忘記了這茬。

  只是。

  辣辣蹙眉:「他們能同意嗎?」

  「你就告訴他們,學這個是為了殺更多蟲族。」

  「這個時代的人族很團結。」

  「你們在戰場上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不會為難你們的。」

  「若是實在不行,也罷了。」

  「時間不多,試一試總是好的。」

  殷念還是看見金一才想到這一茬的。

  她發現金一的空間法,百變似乎並不會。

  裂空裂空,傳到百變這一代,竟然是連最厲害的能力都失傳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血脈不如現在純淨。

  但總歸是一個機會。

  「好,我們現在就去。」蝸蝸當機立斷,拉起辣辣和百變兩人立刻衝出高塔。

  他們剛走。

  殷念就聽見了一道聲音。

  「殷念!」

  「且停停。」

  是景泱來了。

  她一劍瞬殺數千蟲族,蟲頭滾滾落地,景泱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的人不少都受傷了。」

  景泱皺眉不贊同道:「可以歇一歇再打。」

  她不覺得殷念是這種不知輕重的人。

  「不行。」

  誰知道這一次殷念卻一口否定了她。

  「之前任何一次都可以,但唯獨這一次不行。」

  殷念沖景泱笑了笑,「這次是我們難得抓住的,甚至或許是漫長時代積攢中唯一的一次機會。」

  「別說受傷。」

  「就算是死。」

  「也要殺光它們再死。」

  景泱心頭一震。

  心中那荒謬的猜測突然變成實質,再也無法忽視。

  「你們是不是……」景泱的話隨著殷念頭頂一道粗壯的雷霆『轟』的一聲劈落下來,連尾音都像是要被著巨響撕裂。

  「你們是不是傻了它們就要走了!」

  底下傳來一道迫不及待的聲音。

  和景泱的話前後跟疊,道出了她的心聲。

  無數陣法落在了阮傾妘的腳下。

  阮傾妘原本醉心殺戮,沒有注意到元車那句話。

  可看見自己腳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陣法,她才愣了愣。

  大戰之時,每個人的腳下都會有陣法,那是因為有元辛碎坐鎮。

  他們不必擔心支援的問題。

  可阮傾妘從來沒有這樣數十個陣法疊加的情況。

  因為除了殷念之外,元辛碎會儘可能的將自己的力量去支援戰場上的每一個人。

  換而言之,除了殷念之外。

  沒有偏愛。

  自然,若是大家都一樣,也稱不上偏愛了。

  可現在她腳下這黃澄澄的一片,像是初升朝陽般絢爛的陣法。

  顯然不是元辛碎能弄出來的。

  元車來了。

  他甚至就站在自己身後。

  「多謝。」阮傾妘認真道謝。

  但心中一閃而過的怪異感像是羽毛一樣從她的鼻尖掃過,算得上是明示了。

  「你要走了是不是?」

  元車很急。

  他一邊給自己身邊的人也拋去一個又一個的陣法,只是無論如何拋,阮傾妘腳下的陣法都是最多的。

  阮傾妘抿唇。

  她肯定是要走的。

  她的沉默令元車更加心驚。

  「是因為之前我對你的朋友不好?還想殺了她嗎?」元車的緊張的鼻尖冒汗,語氣急促,「我現在不殺她了,你說的都是對的,她是好人,不是,是個很牛的人。」

  「我承認,都認可!」

  「我們一起在這裡不好嗎?」

  「這裡還有母樹庇佑,還有,還有我。」

  大概是雷聲太急。

  急的讓元車不管不顧的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總覺得。

  再不說便沒有機會了。

  「你看那個傢伙,他只給他自己喜歡的女人罩那麼多那麼多的陣法!」

  「你留下來。」

  元車迫不及待的想要拉住阮傾妘的手。

  又顧慮著這裡還有那麼多蟲族。

  只是固執的看著她,沒有碰到她,但是少年的倔強已經密不透風的將她裹了起來。

  「我對你好。」

  「我可以給你罩一百個陣法,比他多!」

  「你別走。」

  「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