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3章 只這一次,她想隨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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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逃出來的蟲族,張開大嘴,往殷念這邊跑來。

  若是拉遠了看。

  真是好一副雙向奔赴的溫馨場面。

  殷念見狀露出了一個笑容。

  只是一隻手卻抬手握住了重新回到她胸口的那運牌。

  運牌上的裂紋已經越來越多了。

  「看來我今日註定要氣運加身了。」

  殷念低聲。

  揮刀一斬,巨大的彎月刀光橫掃半場。

  無數頭顱像是放煙花一樣被挑向高空。

  「諸位。」

  她握住運牌,用那牌面抵靠住自己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近乎虔誠道:「今日血洗蟲族。」

  她要這滾滾蟲頭和濤濤蟲血來祭奠她死去的朋友,家人,戰友們。

  「龍祖!」

  殷念揚聲高喝!

  只見手上龍刀立刻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飛龍。

  龍揚首,化成了一座金色高塔一般,將殷念整個人托舉起來。

  她將手掌上的裂口再度撕開。

  那氣味刺激的所有蟲族越發癲狂。

  紛紛開始往高塔上爬。

  「都上來!」殷念一聲高喝。

  阮傾妘等人立刻飛身而上,在龍祖幻成的那高塔上占據了自己的位置。

  一片片龍鱗就像是一個個可以托舉他們的台階。

  只要有蟲族往上爬,便能一刀結果了它們。

  從高處往下看。

  能更好的看清楚到底還有多少蟲族。

  也能將密密麻麻的蟲族完全收攏起來。

  面積一收攏,負責收外圈的人就變得更加輕鬆了。

  元辛碎的精神力如巨網,將所有蟲族都兜罩了進去。

  蘇降和孟瑜月等人各自帶領一支隊伍。

  守在精神力大陣的各路出口。

  殷女背後魔翼展開,每一片羽翼都像是鋒銳的鋼刃,成片刺入蟲族的心臟。

  「一隻都不能放出來!」

  「若是放了一隻。」

  「我們還拿什麼去見那小拖油瓶!」

  殷女心情激盪。

  更多的卻是緊繃而起的神經。

  殺殺殺!

  在他們看來好像殺不盡的蟲族。

  此時此刻。

  好像看見了盡頭。

  雖然不知道殷念為什麼還是不肯舒展眉頭。

  但只要殺光這些蟲族。

  無疑是他們巨大的勝利。

  自從與蟲族開戰之後,人族尚未取得如今日這般這樣大的勝利。

  這讓他們如何能保持一顆平穩的心態。

  每個人身下都像是燒了一把騰騰而起的火。

  這邊的動靜極大。

  那沖天的血光,很快就被逃亡途中的混沌藤發現了。

  他正躲在不知哪個角落。

  一隻手摳著旁邊的一棵枯樹的枝丫,赤紅著眼睛算著能出去的時間。

  「只要出去就好了。」

  「不過是死了一個林梟。」

  「我這麼多年,我……」

  他扣樹枝的動作極度利落,就好像剝的是母樹的皮一般。

  可話都沒說完。

  就已經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這極其響亮的聲音。

  無數蟲族的悲鳴聲。

  武器碰撞的聲音,還有靈力呼嘯炸開的巨響。

  他抬起頭,看見了那一座金色的高塔。

  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蟲族。

  塔尖上,一個鮮紅身影就像是一團烈火,吸引那些蟲族不斷的投向她,然後墜落,消亡。

  混沌藤的臉色慢慢變了。

  「她在……幹什麼。」

  他下意識往前一步,像是被人真正扼住了致命要處一般。

  喉嚨里都是腥甜上涌。

  「不行。」

  「不可以。」

  他甚至都顧不上母樹還在四處找尋自己。

  什麼都顧不上了。

  整個人化成一道疾風。

  猛地朝著殷念的方向趕去。

  而正在搜羅林梟準備來個玉石俱焚的母樹也瞧見了殷念鬧出的動靜。

  她輕輕揉了揉沒什麼表情的臉。

  在某一個方位。

  已經感受到了混沌藤暴動的氣息。

  「原來你在這裡。」

  母樹輕聲說:「乾的不錯,殷念。」

  而另一邊正在休息的景家眾人。

  也瞧見了那座高塔。

  還有那些人不要命的殺法兒。

  他們距離比母樹和混沌藤都近。

  因為龍塔真的很高。

  他們甚至能清楚的看見,那些人的靈力沒了之後。

  就從兜里掏出一大把不知道什麼功效的藥丸。

  左右沒有毒,都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先。

  沒有靈力,就榨,榨一榨總是有的。

  這樣不要命的打法。

  「他們這是瘋了不成?」

  景家弟子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即便殺光了這些蟲族,混沌藤那邊也還藏著很多呢。」

  「他們這樣打,將自己的底子打沒了。」

  「就不划算了呀?」

  「他們這樣,就好像……好像……」

  結巴了好一會兒都沒說出來的話被蘇青元面無表情的續上了,「好像殺了這些蟲族,就殺光了這世上所有蟲族一樣的拼命。」

  咚。

  旁邊正端著一個茶盞的元車面色難看的一把站了起來。

  手上的茶盞掉在地上。

  摔了個四分五裂。

  摔出他珍藏的許多恢復靈力的寶藥,不知是準備給誰的。

  可現在元車看都沒看一眼。

  他起身,不由自主往那邊跑。

  不知為什麼。

  心跳的很快。

  總覺得。

  現在不去就要沒有機會了。

  景泱也抿緊唇,剛打了勝仗的喜悅都被沖淡了一些。

  而一直拽著她裙角,喋喋不休的小孩兒也鬆開了她的裙子。

  看著被自己抓皺的衣角。

  景朝生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哭鼻子的衝動。

  對景泱說:「我要去幫他們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挺起胸膛。

  讓自己看起來可靠無比。

  「我已經長大了,你不用擔心我。」

  他說完就蹬蹬蹬往前跑了兩步。

  又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景泱一眼,想說什麼。

  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又悶頭往金塔趕去。

  景泱看著那小小的身影要逐漸消失了。

  莫名就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拽緊。

  她垂在一旁的手指輕輕顫抖了兩下。

  最後猛地看向母樹:「母樹,勞煩您守在這裡。」

  「我去看看。」

  說完,帶上自己的長劍就追了過去。

  她應該鎮守在這裡的。

  她向來穩妥,以所有人的利益為優先。

  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個人太渺小,如同滄海一粟,毫無重量。

  可只這一次。

  她竟是生出了一種,自己再不去,就會後悔一生的預感。

  就如同。

  那天小蜜蟲拿了她準備給自己的藥,奔赴蟲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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