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試圖去拉自己大人的衣袖。
卻被那人一腳踹開,「滾!」
礙手礙腳的東西,被殷念下了毒,沒救的東西,有什麼拯救的價值?
男人臉色徹底白了。
大人騙他了。
大人說,別害怕殷念下的毒,他們在這周圍的埋伏會瞬間將殷念擊斃,到時候什麼毒就都散了,讓他有什麼說什麼便是。
他便將始珠的事情也說了個一乾二淨,可,可現在全完了!
而對面的殷念見狀,也沉了臉色,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沒用了的意思,要殺要剮隨便你。」
白髮男人卻笑起來,「殷念啊殷念,該說你是勇敢好還是猖狂好?兩千罐生生沫,你可真敢開口啊!」
「紅蛾一族的始珠,是你拿走的。」
「都有了始珠了,竟然還妄圖拿兩千罐生生沫?」
他仿佛聽見了最大的笑話一樣,又因著殷念蹬鼻子上臉壓抑了這麼幾天的怒火盡數噴出,獠牙從猩紅的肉里呲出來,「你竟真來赴約,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始珠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你今日,不可能活著從這裡出去,明白了嗎?」
長久的寂靜。
他覺得對面那頭殷念定是被他突然的翻臉驚呆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留下來的那些人會去告知白林地和魔族的什麼王啊大人啊,我告訴你,隨便去。」
白髮男人興奮至極,「今日你帶著始珠來,這就是我的功績!」
他聲音驟然拔高,「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因為你親自將始珠送過來,對蟲族的大人們來說我這是大功一件,待你死後,我們的身體就會被徹底改造成更加強大的蟲族蟲族,還需要什麼人族身份?」
他一股腦的說了個爽,至於那中毒的下屬,那下屬的,命哪裡有他此刻在殷念面前裝一把來的重要呢?本身就是一群髒的臭的泯滅人性的聚在一塊兒,哪兒還有信任可言?
見殷念那邊都僵住了般。
男人也覺得差不多了,當即大聲一喝:「大人們!就是現在,動手吧!」
一句話就像是破盞信號。
整個資源地當即就地動山搖起來。
千足王第一個從某處破空而出。
率領著千軍萬馬。
重滿一臉傲意跟在身後,卻唯獨不見重重。
「殷念。」千足王身上殼子都沒有之前黑亮了,「你要恨,就恨當時你那兩個保護神竟然將我們放走了吧,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就你一個?還受傷了?」殷念皺眉,在千足王看來可能是強行撐著不露怯。
「這可不夠啊。」殷念低頭喃喃。
「小丫頭片子還挺敢想,一個洞主能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你,更何況,也不只一個。」地面塌陷下去。
那同樣收了重傷的霜蟲王也爬了出來。
兩個。
霜蟲王迫不及待的就要撕咬殷念,「賤人!」
它碩大的眼睛裡閃著熾熱迫切的光芒,「快將始珠交出來。」
可霜蟲王的後腿很快被一隻纖細的美手拉住,千嬌百媚的聲音帶著不悅響起,依然能讓人覺得骨頭都酥了。
「霜蟲王,急什麼呢?傷員就後退吧!」
「女人就交給女人對付,替紅蛾一洞討回公道的事情,還是讓我魅星一族來更好不是嗎?」一個半身是絕美女人半身是蟲身的洞主出現了。
殷念悄悄摁下第三根手指。
魅星蟲一洞參與了。
「狗屁的女人,你明明是個女蟲,哈哈哈少來發搔,滾一邊兒去!」
一道粗狂聲音於天地響起,「我與紅蛾一族才是至交好友,他們一族的始珠,合該我們歸六角收!」
頭頂六角的巨蟲一腳將魅星王踢了出去。
殷念摁下第四根手指。
心跳卻愈發快速起來。
第四洞。
這還不是結束。
左右兩邊砰砰兩聲巨響幾乎不分前後同時響起。
「做蟲可別太無恥。」又是一個洞主率領著自己的蟲兵出來了。
「要論資歷,有誰比我們更合適接手?」
殷念再次摁下兩根手指,緊緊閉上眼睛。
左音,右聲,表親血脈雙蟲洞來了。
六個,整整六個蟲洞的洞主。
她眨了眨眼睛,心中長而輕鬆的舒出一口氣,她原以為,回去兩個,能鼓足勁兒帶回來四個就合格了,沒想到竟然超出預算啊,「千足王,看來你和霜蟲王回去之後,氣不過的很,賣力的拉人了啊?」只有體會過命懸一線的洞主回去添油加醋的表達一通,才能更好的拉來新的人不是嗎?再怎麼樣,它們兩個肯定是會來的,因為有仇,死仇,怎麼算都不虧,看似放魚走了,可掛在魚嘴上的魚鉤卻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千足蟲們卻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它們高興的足肢舞動。
「殷念,你未免太看不起你自己了!畢竟是戲耍了墨天淵和靈崑還能全身而退的,你當真是我們見過的第一人,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依然沒有放棄招攬你,千萬年了,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人才有,可讓這兩邊的人同時瘋狂的人才卻沒有,你殷念,當得上開天闢地第一人了。」
「你自己值不值得我們出手,你心中沒數嗎?」笑聲來自許多地方,鑽入殷念的耳朵里一層層的延後迴響,「不提你自己的身價,還有你手上的始珠,也值得我們跑一趟了,這還多虧了我們消息快,不然還分不得你這杯羹。」
隨著一聲聲暴喝。
從天空上層的四面八方。
匯聚風雲。
天空驟亮。
瞬間驚醒了在領地上的母樹。
她化身而出,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來,「那是怎麼回事?蟲洞那幫傢伙為何都在今日。」
她想到了匆匆忙忙帶著人出去的殷念,一個不好的猜測湧上心頭。
四方旗幟涌動。
四位新的洞主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十方蟲洞。
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