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家就同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
沐家人自己要殺沐家人?
殷念轉身問元辛碎,「她怎麼搶我詞兒?」
這是她準備說了公開的事情啊!
沐家與蟲族的交易,雖然與她說的有出入,但本質上一樣的,送自家族人去死唄。
「你不要信口雌黃!」沐家主眼瞳一縮。
「那毒藥不過是我們準備用來對敵的,我家中那些弟子乃是替我守護坤桐山,不過不幸中招,此毒厲害!防不勝防罷了!」沐家主垂在旁邊的手用力的緊握了起來。
這兩夫妻!
真叫他恨的牙痒痒。
這話讓周圍的人稍稍平復下心情,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毒粉?」殷念踮起腳尖往前看去,「她們在說什麼東西?」
沐家那些人還抹了毒粉在坤桐山?
哦豁,歹毒!幸好她之前沒碰到,這老陰逼果真不要臉的很。
藥娘子卻不滿沐家主這副姿態,她挑眉:「哦?那這樣,我也不管你殺不殺你弟子,與我何干?我只想見見做出此毒的人,既然你說她不在,那也沒關係,將藥方里涉及到的幾種藥報出名來,大庭廣眾之下我不需要你說出具體的比例,只要你將藥的種類說正確,我就信你說的如何!」
沐家主剛要開口說話。
藥娘子就已經耐心盡失警告道:「別跟我說什麼藥方私用你不知道,你沐家哪裡還允許弟子私用?什麼都得上交不是嗎?」
沐家主咬著牙。
他往後望了一眼。
身後心腹朝他比了一根手指。
沐家主強行壓下心中的煩躁,轉身對身後的人說:「去請李藥師過來,你要配方,我就給你配方!」
殷念在後頭看著,有這兩夫妻在前頭衝鋒陷陣,雖不知為什麼,但殷念還是眯起了眼睛。
她覺得有些奇怪,這種時候竟沒瞧見沐揚?
不應該啊。
她摸了摸心口掛著的玉牌,鯉女送的玉牌微微發燙,總讓她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般想著,殷念悄悄在陰影處凝出一個分身,同安菀他們打了個眼色,「小心些,你們自己最重要,如有不對就退。」
安菀立刻點頭。
身後密集的隊伍悄悄的分出了幾條支線,往沐家旁邊悄悄繞去打算偷摸進去。
不死姥姥與殷念的分身一起,問道:「你要干甚?」
分身道:「我要悄悄溜進去,我覺得沐家有些不對勁。」
「我陪你去。」不死姥姥想了想道,「當年我走的那偏門,現在應該還在。」
那曾是她一個心結。
「阿一也去。」她還叫上了穩妥的阿一。
一支支小隊悄悄的往旁邊或者是後頭進發了。
鳳眠緊緊的盯著殷念那頭,完全被那兩夫妻吸引住了,還有殷念身邊那遍地的真神屍身,眼睛裡流露出情真意切的佩服之情。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這麼厲害……還怕她掌控不了鳳家?
她一心往前看。
卻沒看見身後那蘋果臉的侍女陰沉著臉後退了兩步,而她後方,正是之前那熱血少年。
少年同樣臉色陰沉,低聲與侍女道:「辦砸了。」
「這兩夫妻怎麼回事?竟然是突然跳出來,明明今日該砸了殷念的名聲的……」少年咬牙道,「這樣回去如何與大家交代?」
侍女小果垂頭看著自己手掌上攀爬出來的一截種苗枯枝,心疼的摁住,悄悄傳音安撫道:「沒關係,會有機會的,我繼續潛伏在鳳家,你回去報信,今日……怕是不成了。」
前頭殷念本體越發站的筆直,挺好的看戲就行了。
這兩夫妻可要給力些。
可殷念沒想到,看戲還能看到自己頭上來。
那李藥師來了之後。
便開始皺著眉頭報那藥名。
「這裡頭有蛇鬼菇,馬前蹄,紅柿子山花,蕭水……」他一樣樣的報出名字。
畢竟是沐家供奉著的藥師,藥娘子能聞出來的,他也能聞出來。
只是藥娘子聞不出的那最後一點氣味。
這李藥師自然也聞不出,所以越到後頭,越覺得心中惴惴不安,卻還要強撐著道:「最後一味藥乃是重中之重,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告訴你。」
「這樣。」
他沉下臉,腳往前挪了一點,他腳下的影子離藥娘子也近了一些,「我悄悄與你說,你且附耳過來就行了。」
藥娘子眯起眼睛。
「夫人。」方大師戀戀不捨的離開那些神器,來到自己夫人身邊,「我陪著你一起?」
藥娘子不信他們能拿她怎麼樣?
說方大師是煉器傻子。
她又何嘗不是煉藥傻子,不痴迷不入道,她不知道的藥方就一定要弄清楚。
她往前走了兩步。
那李藥師的鬍子抖了抖。
「老夫自會告訴你們最後一味藥的,這東西難得又珍貴,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他看著藥娘子走近,越發得意。
深知這些痴人的魔瘋程度和好奇心的李藥師口中滔滔不絕,「你心中想必已經有許多猜測,但我要說,都不是這最後一味藥,你絕對想不到這是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道:「這是手指甲。」
「啊對,手指……放屁!」李藥師猛地抬頭。
誰?
是誰在侮辱這毒!
雖不是他製得,但他與藥娘子一樣,覺得此藥神秘罕見。
豈容他人侮辱。
神來一句手指甲,叫藥娘子也頓住了。
竟沒繼續往前走。
她轉身,看見殷念從元辛碎身後走出來了。
她慢吞吞道:「是手指甲。」
她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鬼東西了。
是她的晶粉。
那一日她煉著煉著,察覺到自己手指甲有點長……就剪了隨意的丟在火爐子燒了。
「哈?」李藥師猛地大笑起來,「黃毛丫頭豈敢對藥道隨意插嘴?若你是我族小輩,今日便賞你幾個耳光叫你醒醒神,什麼東西也敢評判此毒譁眾取寵?」
藥娘子也不贊同的點頭。
她對殷念沒什麼惡感,但也沒什麼好感。
可她這般對藥道毒道不敬重,只叫她瞬間就覺得這年輕人不好。
殷念什麼話都沒說。
木著臉看向旁邊:「半翅。」
轟!
半翅早就悄悄潛入土中的藤條驟然在這老傢伙面前炸開。
每一根藤條上,都明明白白的卷著一大團的晶粉。
當著藥娘子驚駭的眼神,重重的兩個大耳光子甩打在李藥師的臉上。
殷念冷笑,掃了一眼驟然變色的藥娘子,又看向被打飛出去的李藥師道:「老娘自己做的毒藥!」
「莫說手指甲,腳指甲我也放得!你算哪根蔥,吃多了屁味兒濃,不從下出,嘴裡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