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無名之火
夜色如墨，皇宮的燈火映照出寂寥的宮廷長廊。
皇帝原本打算擬定兩份旨意，然而最終，他僅僅讓蕭雲風起草了冊封柳妃的詔書。
在皇家的等級制度中，妃與嬪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妃是宮中尊貴的妾室，因此皇帝特地命令欽天監精心挑選吉日，以示對此事的重視。
「奕寒，你先把這旨意收好，隨我一同前往朱雀殿。」
皇帝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奕寒原以為皇帝會立即下旨捉拿某些人，但皇帝並未如此，他看出皇帝心中有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不知為何又打消了。
皇帝並未乘坐肩輿，而是選擇步行前往朱雀殿，身旁僅有奕寒和蕭雲風陪伴。
蕭雲風的在場，顯然意味著皇帝心中仍有所猶豫，或許仍在考慮是否要下另一道旨意。
夜色愈深，皇宮內一片寂靜，只有皇帝的腳步聲在長廊上迴蕩。
皇帝一路上沉默不語，面色凝重，奕寒和雲風皆不敢出聲打擾。
當即將抵達朱雀殿時，皇帝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向奕寒：「對於此事，你認為該如何處置？」奕寒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對於那些作亂者，應當嚴懲不貸！」
皇帝輕嘆一聲，眉頭緊鎖，「殺之固然容易，但太過簡單直接。」
他停頓片刻，繼續道：「你是治軍之人，用兵之道固然果決，但治理國家卻需要更為深遠的考量。太皇太后曾教導朕，殺人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
奕寒低下頭，恭敬地答道：「是，陛下所言極是。」
進入朱雀殿，蕭雲風被留在殿外等候，皇帝帶著奕寒進入殿內。
太皇太后正在用膳，見到皇帝與奕寒的到來，便邀請二人一同共進晚餐。
然而皇帝此刻心事重重，無心用餐。
他本欲立即向太皇太后稟報此事，但太皇太后卻堅持要先吃飯再談事，「吃飯最大，吃了再說。」皇帝只得遵從。
太皇太后的膳食如今已十分簡樸，三菜一湯，兩個素菜，一碟椒鹽排骨，一碟芹菜炒百合，一碟蒜蓉炒菜心，一盆豆腐魚湯。桌上還備有太皇太后親自釀製的葡萄酒，酒色發紅微紫，皇帝嘗過多次，但奕寒卻是第一次品嘗。
他輕抿一口，只覺得酒味淡薄，與他以往所飲之酒大相逕庭。
太皇太后見狀問道：「如何？」
奕寒如實回答：「臣喝不慣，似乎沒有酒味。」
太皇太后微笑道：「再試試。」
奕寒又喝了一口，這次酒液流入喉嚨時終於有了一絲酒味，
但仍舊覺得太過甜膩。
他搖搖頭，「有點酒味，但太甜了。」
太皇太后見狀揚手吩咐宮女上了一壺桃花釀酒，「你若不喜歡這個口味便罷了。」
皇帝一直心不在焉地喝著湯，對桌上的佳肴毫無興趣。
太皇太后見狀親自為他夾了一塊椒鹽排骨，「嘗嘗看，這是京都新來的廚子做的京都菜。」皇帝勉強一笑，「謝皇祖母。」
他嘗了一口排骨只覺得酥香可口，但隨即便放下了筷子。
太皇太后見狀吩咐袁欣姑姑再給他盛一碗湯，「把這湯喝了。」
皇帝端起碗一口氣喝完然後將碗重重地擱在桌子上只聽「啪」的一聲碗裂開了一道口子鋒利的瓷片劃破了他的手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皇上！」袁欣姑姑驚呼一聲急忙命人去取傷藥。
奕寒則迅速握住皇帝的手將傷口處的血液往手臂上逼去以減緩血液的流動。「皇上息怒！」他低聲勸慰道。
這一刻的皇帝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沉穩與冷靜。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頭燃燒著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