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肖堯的前女友?
時間還早,這座城市卻已經熙攘繁忙了起來。
晨光透過高樓大廈的縫隙,灑到聖心堂的牆壁上,映照出淡黃色的光影。
聖心堂的外牆是古老的紅磚牆,斑駁的牆面上有著歷史的痕跡,格外沉穩而有韻味。
教堂的屋頂上有一排排漂亮的尖頂,反射著晨光的光芒。
「你為什麼認為和趙曉梅有關?」郁璐穎不解地問。
神父辦公室的這個高個子少女的身高,超過了大多數這個年齡的同齡女生。
她穿著聖方濟各中學的校服外套和長褲,那是一套紅粉相間的運動服,並不太修身,卻依然凸顯出她清秀的容貌與高挑的身材。
郁璐穎的校服長褲並不緊身,但她修長的雙腿輪廓依然被勾勒了出來。她的白球鞋看起來很乾淨,而白色棉襪則襯托出了她的腳踝曲線,給整個人帶來了一種清新自然的氣息。
「我也說不好,可能是一種直覺吧,」肖堯吞吞吐吐道:「你們還記得我生日會的那天,時間忽然停止的時候嗎?」
郁波揚了揚眉毛:「記得——哦,對了,我當時在場,但又不在場。」
和昨天一樣,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下擺及踝,鎖骨下面的領口處貼著白色的硬紙片。
「當時趙曉梅在皂片間裡,好像是出去打電話的。她看上去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樣,是不會動了的,為了安全起見,我出去把她丟了進來,但她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她好像叫了一聲。」肖堯回憶道。
「叫了一聲,那又怎麼樣?」
「被摔了出個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看你就是滿腦子想著別的女……」沈婕埋怨道。
「你們的集體智商下線了?」肖堯急得說話語序都亂了:「她要是真的被困在時間裡了,怎麼會叫?」
沈婕的上衣下擺恰好掩蓋住了她的腹部以下,突出了她的馬甲線,讓肖堯不由得想要觸摸一下。
他不得不在內心承認,如果她只穿給自己一個人看的話,那確實也挺好看的。
「那,小沈,你怎麼看?」神父問沈婕。
「那個耍猴的帕拉丁男爵——」
「諾丁頓伯爵。」肖堯糾正道。
「行吧漢丁頓,這個人很明顯跟我們中的一些人很熟,而且對肖堯懷有敵意,肖堯,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肖堯托著下巴琢磨著:「跟我熟悉又懷有敵意的,要是在兩個月以前,這種男生那可真是一抓一大把。不過只看最近的話,王明算一個。」
「這人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婕追問道。
「也沒怎麼回事,」肖堯淡淡道:「也就是拆散了我和郁璐穎——」
郁璐穎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麼呢?」
「然後暗地裡鼓動全班孤立了我一年,然後拔我氣門芯子,被龍哥和帶魚打了一頓。」
郁璐穎不悅道:「宋老師說你指使同學打人,原來是真的?」
「我沒有,」肖堯氣鼓鼓地說:「但我希望是我指使的。」
「我當然知道你和王明的那點破事,」沈婕道:「我問的是,你到底怎麼惹他了。」
「我他媽——」肖堯脫口而出,又想到這是在教堂:「我也想知道。」
郁璐穎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宋老師整你,應該正中王明的下懷,他開心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這時候跳出來捅宋老師一刀給你解圍?」
「萬一他跟宋老師也有仇呢?」
「你不知道嗎?自從宋老師來了以後,王明就是他的小跟班,」郁璐穎告訴肖堯:「班上都在說,下學期宋老師可能會擼掉陳鹿的班長,給王明當。」
「我靠,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肖堯說。
「你就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游離在班集體之外,還怪人家孤立你。」郁璐穎揶揄道。
肖堯有些不悅。
郁璐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頭,連忙轉移話題道:「而且,就算他跟宋老師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也應該作壁上觀,等我們分出生死,他再下來摘桃子。」
肖堯點了點頭道:「這麼說確實不太可能。難道是帶魚?他老讓我給他介紹女朋友,還幫我教訓了王明,可我光應承也沒給他辦事——哦對了,他不是也能在影時間自由活動嗎?」
沈婕撇嘴道:「我給他介紹過一個了,也不知道他倆談得怎麼樣了?不過要是帶魚有這個頓丁伯爵的本事,還用你給他介紹女人?」
「那是諾丁頓伯爵……」
「我記不住,這個名字有什麼說法嗎?」沈婕問。
郁璐穎答道:「諾丁頓伯爵是傳說中,中世紀英國的一個俠盜,他更為人熟知的名字是羅賓漢。諾丁頓伯爵是他的——怎麼說呢,一個諢號吧。」
沈婕搖了搖頭:「切,我還以為好歹是個貴族,原來還真是個跑江湖的。看來也不是他了。」
郁神父問:「誰?」
「張正凱啊,跟我們熟,小屁孩一個滿腦子行俠仗義,跟你不對付又不方便撕破臉,我就能想到的男人就這一個。不過他要是取名字,怎麼著也得來個白金漢公爵啥的,不會用這種江湖諢名。」
「萬一他的精神堡壘就是羅賓漢呢?也挺有可能的。」肖堯覺得沈婕的推理並不嚴謹。
沈婕不服:「你的精神堡壘是強制你自稱堂吉訶德的麼?只看形象就是一個盔甲騎士,你自稱圓桌騎士蘭斯洛特也沒人能拆穿你吧。」
「就是啊,我為什麼沒有自稱蘭斯洛特呢?想想都更帥啊。」肖堯有些懊悔。
「因為你傻實在唄。」郁璐穎莞爾。
「不對!你們腦子都瓦特了!」肖堯忽然反應過來,掏出自己的那枚「硬幣」:「這是硬幣上標的堂吉訶德好伐,沈婕的硬幣上是瑪麗都鐸——」
「好了,」郁神父開口道:「男的這邊暫時沒頭緒的話,那個騎摩托的女人大家有什麼線索嗎?」
郁璐穎的眉頭又鎖了起來:「那是個女的嗎?我都不太確定。」
肖堯有些詫異:「是吧,那身材不是女的?雖然有點——」
沈婕呵斥道:「你就會盯著身材看是吧?」
肖堯忙自我辯護:「聲音也是女的啊。」
沈婕不再跟肖堯計較:「我還看不出來身材和聲音是女的啊,問題是她的舉止和氣質,總讓我想起《終結者》里的液體金屬人,無論變成男人女人,都是那種冰冷梆硬的感覺。」
郁璐穎總結道:「戴著頭盔,全身漆黑,是偽裝一點也不奇怪。」
「她不是藍色的嗎?」
「而且看得出來,她和那個羅賓漢不同,她是一點都不想與我們糾纏,一心要走,對羅賓漢誇張的表演存有不滿,所以也很難判斷她和羅賓漢的主從關係。」
郁神父道:「算了,先假設她是女性吧。那麼這個摩托女和我們一進門遇到嚮導修女會是同一個人嗎?」
「那怎麼可能?」輪到沈婕詫異了:「就因為她們都穿一身黑,都看不見臉,都是女人……呃好像確實有點可能?」
郁璐穎道:「如果我們假定她們不是同一個人,那麼昨晚闖進修道院的人,除了我們四個以外,還有最少三個人,分別是嚮導修女、摩托女和羅賓漢。其中後兩個是搭檔,他們的目標目前來看,是為了除掉宋老師的影子,理由或者說藉口是所謂的替天行道。」
肖堯看了看沈婕,但她的眼神躲閃開了。
「那麼在這個假設中,嚮導修女究竟是誰,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郁璐穎接道:「根據宋老師的說法,他知道嚮導修女的闖入,也知道我們會來,他還成功地,讓作為闖入者的嚮導修女,真的替他做了這個嚮導修女,領著我們這些闖入者,在裡面轉了一個大圈。」
肖堯接茬:「然後這個嚮導修女就跑掉不見了,我們跟宋海建正面衝突,羅賓漢二人組偷襲得手。」
沈婕作恍然大悟狀:「所以這個修女就是專門來打醬油的?這說不通吧?」
郁神父接過話頭:「的確很奇怪。而且,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在指責宋海建搞火刑柱時,他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拐到了那個所謂的『畢業典禮』,也就是煉鋼爐去了。」
沈婕道:「他理虧就偷換概念唄,那老頭最會這個了。」
郁璐穎搖頭道:「不,宋老師雖然很擅長偷換概念,但是對自己的殿堂,他一直是非常自傲的態度,沒理由專門在火刑柱的事情上拐彎抹角。」
郁神父附議:「對,我也是傾向於宋海建對這個火刑柱是不知情的,所以一提到火,他就自然地想到了煉鋼爐。」
肖堯不解:「那這個火刑柱到底是怎麼回事?」
郁璐穎分析道:「這個假修女,一路都在以旁觀者的身份帶路,只有那個火刑柱,她直接變成了行刑人。而且,在舅舅揭穿她並非宋海建的爪牙之前,我們誰都沒有發現那個火刑柱,而且我們下去的時候,火刑柱就消失了,場地直接換成了禮堂。」
郁神父接著說:「如果火刑柱與宋海建無關,而是這個嚮導修女自己的『私貨』,是不是很多疑問就解釋得通了?她前面乖乖引路,讓我們看到宋海建對男生的暴行,然後在這裡加一場戲,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宋海建也不會放過女生……」
「所以說,為什麼受刑人是趙曉梅的樣子?然後趙曉梅跟我說,她全不知情?」肖堯問:「啊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陳鹿有一輛摩托。」
「是機車嗎?」沈婕問。
「不是,是一輛小輕騎。」
沈婕切了一聲,肖堯趕緊解釋道:「殿堂,放大了她熟悉的意向,把她的摩托誇張化了,這很合理吧?」
「那羅賓漢就是龍哥了?」郁璐穎摸著自己的下巴:「性格……完全不像啊。」
「好了,不要再東拉西扯了,我的推論你們覺得怎麼樣?」郁神父道。
「很有意思,但是,全是假說,沒有證據。」肖堯點評道。
郁神父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死無對證了。但有一件事情我們應該知道,就是全說假話很容易被拆穿,想要騙到人,要訣就是講話九真一假。」
「那這個修女絕對不是來打醬油的,她希望我們跟宋海建起衝突,最好是不死不休。」
「所以假修女就算跟另外兩個不是一夥的,也是有著相同的目標。」
郁神父輕輕地叩著桌子:「這樣看,修女和摩托女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就更加高了。」
郁璐穎又想到了什麼:「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第一次接觸宋海建時,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她很厲害啊,宋海建的戰鬥力又都在坦克上。」
「……」
「……」
大家好一會都沒能說出什麼,最後肖堯一攤手:「想不到什麼合理的解釋,總不能是她只能打咱們,不能打宋海建這麼奇怪吧?」
郁璐穎還在思索:「還是那個問題——如果火刑柱是假修女搞的鬼,那為什麼上面的人會是趙曉梅呢?而且趙曉梅還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聖女貞德呢。」
沈婕撇嘴道:「她為了勾引肖堯下去唄,知道他護花心切,你和我都在上面,只能用趙曉梅來騙他了。」
接著,她又沖肖堯說道:「而且,整件事就是趙曉梅把你騙去的,我告訴你,你以後少跟她眉來眼去的。」
「呃……好,好……」
「肖堯跟趙曉梅的關係很好嗎?」
「沒有沒有,就是好朋友。」
「沒記錯的話,傻妹也是你的好朋友吧?」
「喂,別把我扯進來好伐?」
……
「好了好了,不要再鬧了。」郁神父起身,中止了吵鬧:「以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很難找到真相,但我希望大家還是留意一下自己身邊的人,說話的時候要慎重。」
沈婕問:「神父,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兩個人?」
郁神父搖頭道:「我不是在意他們,我是擔心他們會戕害無辜。」
「理解。」肖堯點頭道。
沈婕看了一眼肖堯,又看了一眼郁神父。
郁神父繼續分析道:「我問你們,你們覺得憑羅賓漢二人組的本事,如果沒有我們幾個人,他們要幹掉宋海建的難度大嗎?」
「我覺得不大。」肖堯評估道。
郁璐穎說:「要我說,應該不容易,那個羅賓漢不也說,是他的什麼首次勝利。」
郁波點頭道:「沒錯,他們把這種行為當作是『替天行道』,但是能力又有限,所以這次借了我們的力。而下一次,他們又想玩超級英雄遊戲的時候,如果無力突破真正邪念深重的壞人的殿堂,自然就會把目標換成沒有太多邪念的,更加容易得手的普通人——我擔心,很快就會有無辜者遭到他們的襲擊了。」
「都形成殿堂了,還能是普通人嗎?」沈婕不解道。
「而能阻止他們的,就只有我們了?」肖堯不確定地說。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騎士老爺。」郁波調侃道。
郁璐穎補充道:「而且,嚮導修女是另外的人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有周琦的前車之鑑在。」
「對啊,」郁神父一拍腦門:「這個周琦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咱們得安排個時間,跟她聊一聊。你倆中午要不別走了,在我這裡吃飯吧,也嘗嘗我的手藝。」
「不了,我和肖堯一會還有點事,家裡還有孩子的嘛。」沈婕婉拒了郁神父的邀請。
「姐姐,我跟你單獨講幾句話。」郁璐穎說。
沈婕看了郁波和肖堯一眼,就跟郁璐穎手挽著手走出了門外。
——分割線——
肖堯和沈婕回到家裡的時候,剛好接到了林主任打來的電話。
「喂,肖堯啊,我是林老師。」林老師的聲音有些疲憊,聽起來像是一宿沒睡。
沈婕不願意在04年的這邊房間久留,沖肖堯彎了彎手,便拉開了衣櫥的門。
「林老師你好。」肖堯吞了吞口水。
「我打電話是來通知你,」林主任隻字未提宋海建的事情:「原定於明天的特別補考取消了。」
肖堯想問「為什麼」,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好:「好的。」
林主任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高二開學的時候會有一次摸底考試,你一起參加,別超過三門不及格就可以升級,否則還是在高一年級強化鞏固一下,好吧?」
「好的。」肖堯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
電話的那頭陷入了沉默,以至於肖堯懷疑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
「餵?林老師?」肖堯說。
「你以後就老實一點,」林主任說:「謹言慎行,不要總是出么蛾子,不然你總有跌跟頭的時候,靠運氣總是走不遠的。」
肖堯覺得鼻子酸酸的,很感動:「林老師……」
就在同一時刻,沈婕坐在隔壁房間的床上,和沈天韻說著話。
「韻韻,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你,今天希望你能和媽媽說實話。」沈婕坐在沈天韻的床上,右腳踩在床沿,玲瓏的玉手正隔著襪子來回搓著趾間的肌膚。
「問唄,還一本正經的。」沈天韻坐在飯桌旁,仰頭灌下了一口冰鎮的可口可樂:「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你爸和我說,」沈婕斟酌著詞句:「你告訴他,他在三十歲認識我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我是這麼跟他說的沒錯。」沈天韻點頭道。
沈婕把右腳的襪子摘了下來,低頭蹙眉:「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從來沒有交過……前女友什麼的嗎?」
沈天韻愣了一下,笑道:「小媽媽,你怎麼忽然關心起這些來了?談沒談過,重要嗎?」
「重不重要你都要跟我說實話,」沈婕瞪眼道:「你為什麼要騙他?」
沈天韻站起身來,彎腰拿過自己的小藥箱,從裡面翻找出一支軟膏,遞向了沈婕:「別摳了,一會破了。」
「我問你話呢!」沈婕說。
……
……
肖堯接完電話,和林老師道了別,拉開衣櫥的門,穿過鏡子,敲了敲門:「May I come in?」
「進來吧!」也不知道回答他的是哪個女孩。
少年走進了女兒的房間,看到沈婕坐在床沿,把右腳的白色運動襪小心翼翼地拉到腳踝處,雙手停在那裡,微微扯了一下,使襪口緊緊地貼著皮膚。
隨後,她旋上了一個像小牙膏一樣的東西的蓋子。
「中午吃什麼呀?」肖堯問。
「吃吃吃,你就光惦記著你那點生理需求嗎?」沈婕把包裹在運動襪里的腳伸進塑料拖鞋裡,隨口懟道:「下午我們要跟傻妹一起出去,中午在外面隨便吃點什麼好了。」
「下午跟傻妹一起出去?我知道這事嗎?」肖堯瞪著迷離的雙眼問道。
「你現在知道了。」沈婕的嘴角揚起了微微的弧度。
「你們什麼時候約好的?」肖堯心平氣和地問道:「既然這樣,中午為什麼不在教堂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