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久不見,我的楚鳶。

  尉婪總覺得,現在回來的楚鳶太過耀眼,但是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尉婪竟覺得她的生命力在慢慢變得淡薄。閱讀

  她如此漂亮如此強大的代價,就是在燃燒自己的內核。

  如果哪一天季遇臣和蔣媛真的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一直支撐著楚鳶的仇恨解決了,她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眼神逐漸深沉下來,尉婪心裡掠過一個念頭,但他沒說,只是坐在沙發的最角落裡看著事務所的人鬧來鬧去。

  栗荊有句話沒說錯,這群人都是受過傷才會來到事務所的。

  栗荊沒了妹妹,白桃因為不被世俗接受被排擠,尚妤則是豪門聯姻壓垮了她,賀守似乎是跟家裡起了衝突被趕出了族譜,裴卻懷……則是在娛樂圈經歷什麼致命打擊。

  他們心底都有著強烈的執念,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都特別沒心沒肺,但事實上,尉婪覺得,有執念的人,都是痛苦的。

  楚鳶也是。

  察覺到了尉婪在看自己,楚鳶抬頭,不經意間撞入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整個人震了震。

  要不怎麼說尉婪有得是資本呢,他光是這張臉這五官就足夠讓不諳世事的少女們為之瘋狂,有的時候楚鳶對著尉婪也會恍惚,如果不是他本身惡劣的性格在時刻讓她清醒的話,或許她真的會愛上尉婪。

  撇過臉去,楚鳶看了眼鍾繾綣,發現她也正盯著栗荊看。

  一愣,楚鳶湊到她耳邊,「你喜歡栗子啊?」

  鍾繾綣臉色煞白,「怎麼可能?」

  「那你盯著他看幹嘛?」

  楚鳶嘖嘖兩聲,表示揶揄,「我們栗子多帥啊,臉白腿長,去娛樂圈不妥妥的是個偶像,喜歡他又不丟人。」

  「真不是。」聽見楚鳶這麼說,鍾繾綣還有些著急,她不想被楚鳶誤會,更不想栗荊被拉下水。

  「你想多了,真沒有!你還不如管管你自己呢,那天那個男人,事後有來騷擾你嗎?」

  楚鳶笑了,「正在打離婚官司呢,離婚證的手續也辦完了,最近階段他是不敢來惹我的。」

  畢竟季遇臣是出軌方,楚鳶收集了所有資料,打起官司來對自己有利,便能讓季遇臣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對於季遇臣這種名門大少來說,無異於往他臉上狠狠抽了一個耳光,讓所有人看笑話!

  「最近季家的股票也不是很好,似乎是出了這個事情以後動盪了一下。」裴卻懷一邊刷手機一邊說,「娛樂圈的人都跟我說,他們最近找投資,看見季家都繞著走。」

  這可是好事啊,聽見這個,楚鳶笑得更開心了,邊上江殿歸一邊往她碗裡夾菜,一邊說,「楚鳶,你離了婚,是不是就法律意義上恢復單身了?」

  尉婪的眉毛警覺地挑了挑。

  楚鳶意外地說,「是啊。」說完還把江殿歸夾的菜吃了,殷紅的唇嚼起東西來的時候也是嬌俏性感的,尉婪鬼使神差盯著她的唇看了半晌,後知後覺想起來她吃的是江殿歸夾的,不耐煩地站起來,拿起筷子往鍋里撈了撈,不管撈著什麼都直接丟進了楚鳶的碗裡。

  楚鳶的碗很快就堆成了一個小山,全是尉婪撈出來的。

  「……」至於嗎,這么小心眼。

  但是她沒有拒絕,一邊夾著菜一邊問江殿歸,「為什麼這麼說?」

  「我就是問問,以前總覺得你還是個有夫之婦,感覺怪怪的。」

  一想到自己曾經還欺負過楚鳶,江殿歸臉都紅了,他當初怎麼就膽子這麼大呢,現在他是絕對不敢的!

  「我看你是對楚鳶有意思。」邊上賀守向來是補刀的選手,平時話不多,說出來便一針見血,「不過你得排排隊,前陣子宋存赫剛和楚鳶告白。」

  「存赫哥跟楚鳶告白了?」

  江殿歸吃了塊肉差點被燙到,他用力把滾燙的肉咽了下去,張大嘴不停地哈著氣,「那你,那你接受沒?」

  「傻啊?」楚鳶給江殿歸翻了個白眼,「我看著像是能接受宋存赫的?」

  「有道理……」江殿歸默默嘟囔著,「怎麼也得是打得過你的男人才能讓你接受吧。」

  說完這話他眼光鬼鬼祟祟地朝著尉婪的方向瞄了一眼。

  瞄了一眼。

  嘖!尉婪摔了筷子,「再看把你頭丟進鍋里燙。」

  江殿歸不說話了。

  他當初好歹也是江家絕世魔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自從被楚鳶打過一頓以後老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鳶把他腦子打壞了。

  這天晚上事務所熱鬧非凡,而另一邊季家卻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自從出軌的事情被楚鳶曝光出來以後,季遇臣在社會上的名聲一落千丈,雖然季家底子穩不至於倒台,但是有些合作方已經有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態度,畢竟誰願意給自己以後的路上埋一顆地雷呢,離婚都鬧成這樣了,和季家合作等於和楚家為敵,大家都在思量著站哪一家的隊。

  季遇臣剛掛掉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滿目愁容,最近股票下跌,市值蒸發了近一個億,這對於季家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一想到蔣媛還在住著院,季遇臣便覺得煩躁。

  但他沒想到的是,深夜蔣媛回來了。

  拉開門,他看見了虛弱的蔣媛拎著東西,「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回來了?」

  「我辦了出院手續。」蔣媛眼睛紅著,想來是剛哭過,「我不住院了。」

  「還沒好呢。」季遇臣習慣性上前摸了摸蔣媛,「要不再去住幾天檢查檢查……」

  「我不想把所有的壓力交給你一個人承擔。」蔣媛揉著眼睛,她抑鬱症是真的,事件公開之後,因為大眾同情楚鳶的悲慘遭遇,給她造成了不小的網吧,不過蔣媛從一個小太妹混到現在,自然是有些心理建設的,這不,她決定咬著牙,將這一切化作仇恨,早晚有一天也要讓楚鳶也嘗嘗!

  當年沒讓楚鳶死,真是她最疏忽的事情……

  蔣媛對著季遇臣說,「我去一趟書房,聯繫一個人,你等我一會。」

  深夜,有人的電腦顯示器上消息跳了跳,坐在電腦前的男人勾了勾唇,總算上鉤了……

  第二天,季家受到了跨國集團的一次入股,局勢發生了巨大的逆轉,從原本的岌岌可危一下子變成擁有了強大資本靠山,也不知道這跨國集團是怎麼看上的季家,就這樣劃了這麼多的錢出去入股投資,令圈子裡不知道該如何站隊的人更懵逼了。

  這……這季家是不是攀上了更厲害的?

  辦公室里,季遇臣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先生為什麼突然選擇對我們出手相助?」

  好像昨天夜裡蔣媛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之後就帶來了這個好消息。

  男人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笑著說,「玩玩罷了,不想那麼快就讓你們熄火。」

  這場遊戲還沒結束呢,楚鳶。

  季遇臣皺著眉頭,「你跟我的妻子一直在聯繫嗎?」

  「哈哈,哪個妻子?現在這個,還是前妻?」

  那人回答的話語裡帶著嘲諷,「你放一萬個心,我對你現在這個抑鬱症的老婆沒任何興趣,我只是喜歡煽風點火罷了,對於你,還是你的老婆,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季遇臣臉色一震,這個男人如此唯恐天下不亂,到底是為什麼?

  「對了,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你,算是一點見面禮。」

  說完這話,穿著西裝的男人轉身便走,沒有給季遇臣一分面子,在他走後二十分鐘,有人給季遇臣打電話,「季少……當年,當年綁架案的歹徒們,死在監獄裡了!」

  死在監獄裡了?

  季遇臣一喜,他們一死,楚鳶就沒辦法提取口供了,如此一來證據鏈也會少掉很大一部分的重要證據,這難道就是剛才那個男人說的大禮麼?

  他如此費盡心機,到底是要做什麼……?

  不過那人走得極快,季遇臣也沒攔著問,他最心急如焚的問題被人輕輕鬆鬆解決,這會兒正茫然下一步要做什麼,比起他的茫然來,接收到這些風聲的楚鳶是更加情緒激烈那個。

  「季遇臣的公司被人投資了?」楚鳶上著班,磨了磨牙,邊上的李也戳戳她,「上班時間呢,你怎麼在看這些新聞……」

  「現在是午休時間!」

  楚鳶差點將報紙都撕碎了,楊若盈挑釁她的時候她沒生氣,蔣媛設計陷害她的時候她也沒有生氣,但是現在看見季家起死回生,她一口氣沒喘上來!

  「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打聽是誰在背後投資?」李也看見楚鳶氣得通紅的小臉,悄悄站了起來,隨後一溜煙竄進了總裁辦公室。

  尉婪正在看手機,抬起頭來,「什麼事?」

  「楚小姐好像……在生氣。」李也往外看了一眼,這回將門關上了,「好像是她前夫的事情令她不愉快了,尉總咱們要不查查?」

  「你還挺機靈啊。」尉婪意外地說,「居然會想著這種事情了。」

  不過他也是一早就知道了,甚至比楚鳶還要早,那個男人回國的同時,尉婪便猜到了他要出手。

  「不用查,或許今天晚上。」尉婪抬眸,目光冰冷,「他就會主動出現的。」

  與此同時,有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頭看著面前的公司高樓,勾起了唇。

  楚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