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婪一個人站在夜風裡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就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關於楚鳶的氣息早已被冰冷的空氣吹散了,尉婪像一抹幽靈似的,就這麼孤零零地呆站著,一直到邊上駛過一輛陌生的車子,車主見他站在馬路中央,立刻一腳剎車後按了兩下喇叭,將他驚醒。
這還不夠,車主還要探出頭來對著尉婪說一句,「大晚上站在這裡嚇人啊!大過年的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尉婪被吼得一愣,緊跟著那車主重新發動了車子開走了,尉婪被吼得回神,茫然地扭頭看向楚鳶離去的方向,下意識邁開步子往那個方向走了一步。
可是,無論他再邁多少步,都已經走不回去了。
他忽然間想起剛才車主在車子裡放著的歌,是他很熟悉的旋律。
「難得你的一張天真笑臉,轉身竟可成魔鬼。」
「千方百計,殊途同歸,歸家再遠也仿佛螞蟻。」
那天夜裡尉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打開燈,空蕩蕩的別墅宣告著楚鳶從來沒有踏進過,過去他可以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和楚鳶過招,如今卻要小心翼翼借著這些慰藉自己。
深呼吸一口氣,尉婪走到臥室里,一頭栽進了被子裡,隔絕了外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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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鳶一大早起來,發現家門口居然站著一個高瘦的身影。
她一愣,楚斐倒是率先迎了上去,「袁斯哥哥!」
皇宮裡他就屬和袁斯玩得頂好了,他拉著袁斯的衣擺,「你帶著什麼文件來的呀?」
袁斯輕輕咳嗽了一下,五年過去,他從當年那個衝動的少年成為了一個相當成熟的男人,這會兒站在楚鳶面前,眸光堅定清冷,他將臂彎里夾著的文件遞給了楚鳶,「L國皇室那邊給的離婚相關文件,別的流程我替你走完了,你看看簽個字就好。」
楚鳶接過來,衝著袁斯笑說,「謝謝你啊,前些日子留在L國替我收拾爛攤子。」
「除了我還能有誰來呢。」袁斯嘖了一聲,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好像這五年他脾氣收斂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樣容易出頭,「你看一下條款吧,五年終於到了,楚鳶,你可以自由了。」
「姐姐和辛西婭可以大大方方出現在別人的視野里了。」
楚鳶笑著將文件收起來放在心口,「還好,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楚斐茫然地看著媽咪,「媽咪,你說都過去的意思是,也不要跟尉少和好了嗎?」
楚鳶笑得一僵,就好像這片刻她有些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感受,可是隔了一會,她低下頭去,「尉少是個逼你想像中還要強大的人,犯不著我們再回去尋找五年前的曖昧溫情。楚斐,有些東西是沒辦法從頭再來的。」
「那他要做什麼你會原諒他呢?」楚斐問了一句,「我總覺得你現在不是放下了,是還恨著,我心疼。」
楚鳶一驚,回過神來,她先是拉著袁斯和楚斐進了客廳,隨後拿出筆來在紙上簽了字,將文件還給袁斯以後,楚鳶摸著楚斐的臉,「你放心,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的。」
楚斐覺得從自己媽咪的嘴巴里問不出些什麼來,她骨氣太硬了,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自己的難言之隱。
於是送袁斯出去的時候,楚斐做主他來送,蹦蹦跳跳跟袁斯單獨走到外面,楚斐眨眨眼睛,「袁斯哥哥,問你件事。」
袁斯停住步伐,蹲下來看楚斐,「什麼事?」
「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咪?」
楚斐的眼睛太漂亮了,漆黑的,透藍的,像是黑洞和大海相交,尉婪將自己最魔鬼也最美麗的基因遺傳給了楚斐,袁斯看著呆愣好一會,緊跟著臉通紅,「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咪!」
楚斐回頭看了一眼,確認楚鳶沒走出來以後,他上前古靈精怪地對著袁斯道,「我不想我媽咪一直難受,所以如果有人可以帶她走出仇恨的陰影的話,我很樂意提供支持,這五年你一定偷偷喜歡我媽咪對不對!」
袁斯白皙的俊臉通紅一片,當初在楚家集團的時候,他被楚鳶拽著領帶就曾經心臟亂跳過,現在被楚斐這麼一說,清秀的助理不停地咳嗽來掩蓋自己的失態,「你小孩子別亂說!」
「為什麼不主動追我媽咪試試呢?」
楚斐嘿嘿笑著,豎起手指來,「我可以提供幫助哦……」
袁斯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這樣,不怕你爹知道了揪你耳朵?」
「就說你想不想嘛!」
楚斐搓著手說,「我替你追我媽,你讓我媽咪忘掉過去的仇恨和悲傷,真正往前走,這樣交易如何!」
【作者有話說】
尉婪:楚斐你路走窄了!
楚斐:就該刺激刺激你讓你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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