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婪的冷漠讓楚鳶有點意外,他很少這樣,這次也不知道是被什麼事情徹底惹毛了,走的時候唐惟都幫著喊了兩聲,「尉婪,你把vera一個人丟這了?」
就算和楚鳶有衝突,可是vera好歹是他倆帶出來的,何況也算個女性……雖然vera在他們心裡印象不好,不過扭頭就走也失了世家子弟的風範。
「關我屁事。」然而尉婪表情麻木,沒有回頭看一眼,「最煩事多的人。」
這話是罵vera的,可是楚鳶感覺自己好像也被尉婪的眼神掃到了。
她一震,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尉婪已經走了,唐惟擔憂地回眸看了她一眼,隨後跟上了尉婪的步伐。
這下可好,vera被尉婪直接丟在了店裡,邊上那麼多衣服試了一半沒買不說,還顏面掃地,這尉婪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壓根沒想過他這麼一走,留給她vera是多大的難堪!
楚鳶想,尉婪就是這種人,他想走了,就不會管別人有沒有面子。
在一邊站了一會,楚鳶指著那堆衣服說,「都買了吧。」
邊上櫃姐愣住了。
裴卻懷第一個反應過來,要去掏卡的時候,楚鳶把他的手擋住了。
「我來吧。」
先他一步,楚鳶用了自己的卡,「把剛才那位小姐試穿過的衣服都買下來吧。」
vera這邊還在哭得梨花帶雨呢,沒想到楚鳶已經開始掏錢了。
她立刻對著楚鳶大喊,「你想幹什麼,你又想羞辱我嗎?尉婪都走了,你贏了!」
「誰要跟你計較什麼輸贏啊。」
楚鳶笑眯眯地花錢買單,在上面簽了個字,「你也配跟我比嗎?」
vera臉色煞白,她一個人跟著尉婪和唐惟出來的,身邊助理不在,自然少了一道替她爭風吃醋的聲浪,這會兒竟然還敵不過楚鳶,「你什麼意思?」
「衣服買了以後不用送到我這裡。」
楚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在這堆衣服里挑些耐穿的捐給貧困山區的孩子,渠道我一會叫我公司的人給你。剩下的送去韓家。」
「敢問韓家是……」
「韓讓和姜戚夫婦。」
楚鳶報出了兩個讓櫃姐臉色大變的名字,這對豪門夫婦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道眼前的女人和他們也認識?
那可是真正的豪門啊!
「他們有個女兒,跟我沒差幾歲。」楚鳶撩了撩頭髮,「平時就愛玩cosplay,拿去給她玩玩也不錯,指不定在這基礎上還能改出新鮮的款式來。」
裴卻懷腦子裡開始思索豪門裡面的名字,「你說的他們的女兒,是韓輕煙吧?」
「嗯。」
楚鳶笑了,「跟尉辛在一塊那個,長得可乖了!」
韓輕煙最喜歡這種玩意兒了,她肯定會很開心。至於那些耐穿的,捐給有需要的人,也算物盡其用。
好一招借花獻佛!
楚鳶如此一來,不僅體現了自己的大格局,還在韓家刷了一次好感度。
櫃姐怎麼都想不到今天能遇上這樣的女人。
尤其是她買了單吩咐完所有的事情,還姿態不卑不亢地跟他們道了個歉,「個人情感問題,影響到你們店容了,在這裡道個歉,很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櫃姐當場變身她的迷妹,有禮貌又尊重人的富家千金怎麼會讓人討厭?
楚鳶此話一出,連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哪裡那裡,您是我們客戶,怎麼會對您有意見。」
「就是就是,你還捐給山區孩子呢,這是我們品牌的榮幸,我去和上面申請,多寄幾件耐穿的,也代表我們品牌的關懷!」
楚鳶為表歉意微微頷首,而後跟著裴卻懷一前一後離開了店,走的時候身姿筆挺,就好像誰也不能擊垮她!
一直到她身影消失了,議論聲還在空氣里瀰漫著——「看看,真正豪門出來的,我天,這腔調!」
「作風就是不一樣啊,直接格局打開!」
「這種女人太有教養了,解決辦法都跟別人不一樣……」
vera聽著他們議論,面子上過不去,一張小臉旋即白了又紅,楚鳶這一招讓她相形見絀,這下子,別人會怎麼看待她?
手指頭死死攥在一起,vera不說一句話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從店裡走了,她不敢去想背後的人看她的眼神,能讓她vera如此大失臉面,也就楚鳶了!
她絕對不會讓楚鳶好過的!
咬牙切齒地來到商場門口,vera滿腔怒火不知道怎麼發泄,一邊打電話給助理喊她來接自己,一邊罵人,「都怪你不在!害得我一個人面對他們,你知不知道那個楚鳶有多賤,氣死我了!」
******
「氣死我了!!!」
尉婪回到家裡,當場就咆哮了一句。
唐惟沒走,他好笑地看著尉婪氣了一路,發現他連進家門的時候動作都不小。
「這房子是你的?」唐惟多嘴問了一句,「裝修不錯啊。」
「楚鳶的。」
尉婪沒好氣地回答,「以前和她在這同居,後來她搬出去了。」
「所以你獨守空房。」
唐惟笑眯眯地鼓掌,「看來你氣得不輕啊。」
尉婪煩躁地砸了一下沙發上的枕頭,「我看見她跟裴卻懷在一塊就來氣,又不好跟老裴發火……」
「你今天把裙子弄壞那個行為著實不對。」
唐惟走到他身邊坐下,「不過我理解你當時氣上頭了,做出來的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我當初也是這樣的。」
「哦。」尉婪看了唐惟一眼,「那後來呢?」
「後來的代價就是差點沒追到老婆。」唐惟兩手一攤,「你要是也能承受這個代價的話,那這些事情我就不說你。」
尉婪乾脆也懶得裝了,直接整個人趴在沙發上,他將下巴靠在枕頭上,白皙的臉上寫滿了陰鬱,「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心情很容易被楚鳶牽動。反正看見她身邊有男人我就不耐煩。」
「吃醋唄。」
「吃個屁。」尉婪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從來對她沒那種心思……」
「沒那種心思你碰她幹嘛?」
唐惟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發情啊?公狗啊?」
尉婪想也不想地回答說,「嗯,還真是,你說對了。」
「……」唐惟很想把唐惟拉起來揍一頓,「我有句話從榊原黑澤那邊學的,現在就可以用來罵你。」
尉婪看他一眼,腦門上是三個問號。
「你這個人,簡直是,十個壓路機壞了倆——八個壓路。」
「……」尉婪氣得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就知道那小鬼子嘴巴里沒好話!」
在家學做飯的居家少夫榊原黑澤狠狠打了個一個噴嚏。
然而罵歸罵,唐惟還是得點醒尉婪才是,「尉婪,你需要真的直視一下自己的內心。就像今天,你撕碎裙子真的是因為vera太煩人嗎?不止吧,還有是因為楚鳶和裴卻懷一起逛街讓你失去理智了吧?」
尉婪的手指倏地攥緊!
但他面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或許現在的危機還不夠讓你清醒。」
唐惟湊近了尉婪的臉,兩個漂亮的男人對視,唐惟的眼神和尉婪的截然不同。
同樣是漆黑的瞳孔,唐惟的眼裡帶著愛意。
是蘇顏讓他變成人類了嗎?
尉婪的眼神還依舊如同野獸,沒有韁繩的束縛,他能侵略,能嘶吼,偏偏不會愛。
「早晚有一天會有一個足夠大的危機讓你意識到楚鳶在你心裡的地位,而那個時候,很有可能一切都已經遲了。」
唐惟的眼睛眨了眨,「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尉婪的心像是被人揪緊了似的,「你什麼意思……」
「楚鳶如果要嫁人了呢?」
唐惟低笑了一聲,「你還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嗎?」
光是在心裡做了這麼一個假設,尉婪就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如果楚鳶……要嫁人?
猛地咬緊了牙齒,尉婪的眼裡已然有凶意閃現,「我不會讓她嫁人。」在他沒膩之前。
「點到為止。」
唐惟直起身子來,不再多說,反而從兜里變魔法似的變出一封信。
細長的信封雖然簡約,但是看見上面印泥的那一刻,尉婪的瞳仁縮了縮。
「L國的國徽?」
「M聯邦和L國聯繫十分密切。」唐惟簡單將密克羅尼西亞聯邦用M聯邦來代稱,「M聯邦的軍事和經濟都相當依賴L國,這封信是L國上面的人給我的,你猜猜,這件事情的牽扯到了誰?」
尉婪用腦子過濾了一下關係,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唐惟眸光讚賞,不愧是尉婪,這就懂了。都不用他多說。
「在聽說你之後,L國皇室成員給了我一封邀請函,在這裡邀請你們事務所的人過去解決一樁他們的醜聞,而只要你們替他們解決了皇室醜聞,關於在M聯邦那個拐賣人口的事情,他們也能幫忙解決。」
唐惟笑了,「我想,楚鳶肯定很樂意前往吧?畢竟她一直都想解決那個婦女拐賣事件。」
尉婪眸光微變,這一去牽扯的人可就太多了,楚鳶一個人應付得來麼?
「哦對了,別忘了我沒提醒你,委託人正是L國的大皇子,這個大皇子聽說長得很帥但是陰晴難定……」唐惟咧嘴笑了笑,「楚鳶過去了,指不定會跟他打起來?」
尉婪當場將信封捏緊了,冷笑一聲,「我絕對不讓楚鳶過去!」
唐惟笑得更欠扁了,「哦,那忘記跟你說了,走的時候你不是撞了楚鳶一下嗎?我就順手扶了一把,那個時候我趁機將一模一樣的邀請函也塞她兜里了。」
尉婪驚呆了,他現在回家也有一會了,那麼這回楚鳶如果也到家休息的話,必然會發現自己的兜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唐惟塞了一封信,以她的性格,肯定會趁早動身……
尉婪咬牙切齒,「唐惟你居然壞我好事!」
「楚鳶要為了弱勢群體出頭,我可是相當支持的。」唐惟一下子離得尉婪好遠,省得這廝一會要抓自己,他一邊笑一邊往門口挪,「過幾天楚鳶去國外了,你可管不著她咯!L國大皇子在等著她呢!哦!珍愛生命,遠離尉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