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小白臉這個稱呼,袁斯的嘴歪了歪,他一時之間很想反駁,可是看了一眼楚鳶的表情,貌似楚鳶並沒有什麼不開心的,於是袁斯忍了下去。
結果尉婪把這個當成了默認,掐著楚鳶的腰更用力了,他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是說話已經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了,「昨天還在警告你別給我搞這些辦公室戀情,你今天就……」
楚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落了個吻在尉婪的嘴邊,「錯了嘛,反正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我的,對吧?」
靠!被拿捏了!!!!
尉婪皮笑肉不笑,「那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他從今天起就是我的貼身保姆了,除了工作上要成為我的好助理,生活上也要照顧我的日常起居,可謂是賢內助一枚!」
楚鳶哥倆好似的過去拍了拍袁斯的肩膀,頗為老成地說,「來小袁,介紹你認識一下,這是尉婪,你喊他什麼都行。」
尉婪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叫哥。」
袁斯裝傻,「尉婪晚上好。」
「叫哥。」
「尉婪。」
「叫哥!!!!!」
尉婪恨不得現在衝上去撕了袁斯這張嘴,他沒好氣地斜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楚鳶和袁斯都一愣。
難道……
「從你進來楚氏集團打工的這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尉婪比袁斯稍微要高點,為了體現這一節身高,他刻意微微彎下腰來,湊近了袁斯,用那雙漂亮又冰冷的眸子盯住他的臉,一字一句道,「別以為我不清楚誰送你進來的,袁斯。」
袁斯面色一白。
「能混進來說明你還挺有本事……」尉婪冷笑了一聲,「要是敢對楚鳶打打什麼主意,就等著喊你姐從監獄裡出來給你收屍吧。」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是往日裡風流輕佻的表情,偏偏最後一個字出聲落地的瞬間,有歇斯底里的殺意拔地而起!
袁斯狠狠倒抽一口氣,面前這個男人是個笑面虎!
他好像什麼事都無所謂,可是掩藏在他玩世不恭的眼神背後的,是如同野獸一般的侵占……袁斯相信,雖然此時此刻尉婪跟楚鳶這樣戲謔調情曖昧不清,看起來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可倘若真的有人敢動楚鳶一下,尉婪會要了那人的命!
攥了攥手指,袁斯咬緊牙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什麼誰把袁斯送進來的?
這是楚家招來的。
楚鳶也沒聽懂。
尉婪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他知道太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可是這個人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麻木地看著一切悲劇的發生,卻從來都不出手相救,這是尉婪最真實的本性。
深呼吸一口氣,楚鳶發現尉婪這次開車過來竟然沒有選擇跑車,看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這次接她會多一個人出來嗎?
到底什麼才能夠令他意外呢?
楚鳶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怎麼突然開這輛車?」
「才想起有輛比亞迪很久沒開了,拿出來溜溜。」尉婪面不改色地鑽入車內。
「……這是賓利。」袁斯憋不住了,尉婪這是睜眼說瞎話呢,哪來的比亞迪?
「英文都是b開頭的,在我眼裡一個樣。」
「……」人家對車的分類都按照級別和價錢,這個人怎麼給車分類按照開頭字母來啊!
尉婪沒去管袁斯在想什麼,只是一邊發動一邊對著袁斯抬抬下巴,「喂,你,坐到後排去。」
袁斯站在那裡沒動。
「幹嘛,要我請你啊。」尉婪嘖了一聲,坐在他副駕駛的楚鳶就好像這輛車的女主人似的,他們側臉看去一個比一個優越美麗,天生一對,倒顯得他袁斯多餘了!
「袁斯,坐進來吧,晚點跟我回去。」楚鳶衝著袁斯招了招手,後者這才動身。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尉婪一個事實——你叫不動我,楚鳶才行。
小兔崽子。
尉婪不爽地笑著呲了呲牙,一直到袁斯坐穩了,乖乖在後排扣上扣子,楚鳶對著邊上的尉婪說,「去醫院見一趟繾綣吧,她今天動手術,我去陪陪她。」
尉婪也收到了風聲,路是直接按照去醫院的方向開的,袁斯疑惑想問什麼,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
幾個人在醫院門口停下,楚鳶熟門熟路地找到了病房,推門進去的時候,鍾繾綣正結束了手術,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見楚鳶來了,她想要起來,被楚鳶扶住了,「你別勉強自己呀。」
鍾繾綣捂著肚子說,「我把孩子打了……現在感覺很難過,我對不起他們,我不是個負責任的媽媽……」
「孩子還會有的。」
不知道是觸及到了楚鳶的什麼傷心事,尉婪敏感發現自己眼前這個小女人似乎也跟著眼睛紅了,難道是想起了之前那個和季遇臣的孩子?
尉婪又一下子聯想起季遇臣說自己是姦夫,蔣媛還透露過孩子不是楚鳶的……可是當年楚鳶是個出了名的胖子,也出了名的愛季遇臣。
楚鳶的不是季遇臣的,還能是誰的?
抿了抿唇,尉婪的心思壓了下去,掏出手機給李也發了條消息。
查查當年楚鳶是懷孕前後發生的事情。
他陷入沉思,倒是一邊陪床的栗荊叫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你怎麼今天來的時候表情這麼差啊,尉婪。」
尉婪聳聳肩膀,「某人背著我養小白臉,我能笑出來才有鬼了!」
栗荊驚呆了,扭頭看楚鳶,向她確認真偽,結果楚鳶說,「袁斯,進來呀,介紹你給哥哥姐姐認識!」
袁斯從病房門口探了個頭進來,指著自己,「我方便進來嗎?」
「帥哥!」鍾繾綣原本還臉色虛弱,一看見袁斯,登時兩眼一亮,來勁了,「好傢夥,楚鳶,真是小白臉啊,太好了!小帥哥快來呀,給姨看看,姨是你楚姨的好閨蜜,來來來,多大啦?家裡幾口人?可有讀過書?」
「……」栗荊一臉悲憤地看向楚鳶,「你把我妹妹變成了你的同類!」
尉婪在邊上已經快要爆發了,「小白臉很好?!不就比老子年輕了幾歲!」
「年輕了幾歲贏你一大截!」鍾繾綣拉著袁斯的手,放在了楚鳶的手上,「聽姨的,你楚姨有的是錢,你乖乖跟著她,不會受委屈——」說完還在兩個人的手背上拍了兩下。
楚鳶差點笑瘋,鍾繾綣還悄悄看了一眼尉婪的表情,一見他臉色發黑就咧嘴了,她這是拐著彎替楚鳶氣尉婪呢!
叫你當初不珍惜,叫你當初趕她走!哎~想不到吧,咱們楚鳶現在有小帥哥陪伴了,呸,氣死你!
第三下還沒拍下去,尉婪黑著臉把他們的手直接打開了!
某隻霸王龍咬牙切齒,湊近了都能聽見他磨牙的嘎吱嘎吱聲,「好玩嗎?」
栗荊蹭的一下竄上來了,「你動手幹什麼!」
「我把我女人拽回去!」尉婪一下子將楚鳶拽到了自己身邊,對著栗荊嗤之以鼻,「你一驚一乍幹嘛!」
「酸死了酸死了,哎呦!」栗荊扇了扇鼻子,好像真的聞到了酸味似的,「看把你急的,話說袁斯,楚鳶把你帶來,就說明認可你了,你不用小心翼翼,我們都是自己人。我叫栗荊,這是我的妹妹繾綣,你喊她小鍾姐姐也行,畢竟這裡看著你最小。」
又指了指尉婪,「至於這傢伙呢,他,他是楚鳶前——」
「前領導。」尉婪很快打斷了栗荊的話,省得他把「前男友」三個字說出口。
現在聽見這三個字就煩!
袁斯乖乖地挨個喊了一遍,一直到尉婪這裡,他收了聲音,麻木地叫著,「尉婪。」
「叫哥!」
「尉婪。」
「……」你是楚鳶派來氣死老子的吧!
正當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動靜,「什麼事情這麼熱鬧?」
男人邁開步子往裡一踩,看見病房裡站著這麼多人,愣住了,「我擦,尉婪,你怎麼也在?」
尉婪眯起眸子看向來者,「崔銀起,你來幹什麼?」
栗荊沒好氣地冷哼,「我喊他過來陪我妹妹,我妹妹是因為他才打胎的,得負責。」
崔銀起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是啊。得罪不起了,現在竟然是栗家二小姐了。我這是在負荊請罪啊。」
鍾繾綣臉色一白,栗荊立刻說,「你給我閉嘴!」
得!
崔銀起放下禮品,做雙手投降狀,「我媽媽親手給你燉了湯以表歉意。」
鍾繾綣茫然地說,「你媽媽?」
「嗯,我媽知道了這個事情了。」崔銀起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確實是因為我才導致你懷孕的,孩子身上的dna我們對比過了。」
還用上了dna對比……
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鍾繾綣羞愧地攥緊了被子,栗荊又要張嘴,結果崔銀起說得比他更快,「我媽喊我娶你,來表示歉意。」
娶……娶?!
鍾繾綣被說懵了,連著楚鳶都傻眼了,隔了一會回過神來,她率先抓著病床沿說,「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我也不同意。」尉婪在一邊漠然出聲,「你這人什麼作風我太熟悉了,你還是一樣沾花惹草。」
「說的像你不沾花惹草一樣。」崔銀起冷笑,「你結婚了就能變好人?」
尉婪看了楚鳶一眼。
他確實不是好人。
遇見楚鳶,更想當個畜生了。
男人要笑不笑地說,「比你好就是了。」
崔銀起豎了根中指,又扭過頭來看鐘繾綣,「這樣,我倆在我媽面前演一齣戲,就假裝在一起,拖一拖我媽,讓她安心,隨後找個理由說性格不合分手。」
「我跟你也沒感情基礎,雖然讓你懷孕確實是我不好,不過現在反正孩子都沒了,我能做的就是補償。」崔銀起的聲音冷漠無情,「你也不會想要跟我有有名無實的婚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