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這下子直接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被江殿歸和尉婪護著,聽見邊上人要報警的行為,登時臉色煞白,搖著頭,女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蔣媛,「你還是不是人!你連孩子都捨得豁出去!」
那可是孩子啊!她當初也是沒有過孩子的人,根本無法理解蔣媛為了拉她下水做出這個瘋狂的行為!
於是在眾人眼裡,就成了「推人」的楚鳶還要朝著「可憐」的蔣媛發脾氣,「你這個女人簡直喪盡天良!你對孩子都要出手嗎!你知不知道孩子有多無辜!」
蔣媛倒在地上,生怕有人聽出楚鳶背後的意思,於是她還要再往楚鳶頭上潑一盆髒水,「你少裝了……我和阿季都知道了……當年那個孩子,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楚鳶一愣,連著尉婪都愣住了。閱讀
蔣媛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鳶沒辦法分辨這話背後的意思,但是季遇臣聽懂了,要緊關頭他情緒也上來了,一下子被蔣媛挑動了怒意,指著楚鳶說,「你沒有資格來指責媛媛!你當初還給老子戴綠帽呢!」
天地良心!楚鳶當初愛季遇臣愛得死去活來,怎麼可能戴綠帽?可是她來不及分辨,季遇臣便恨恨地看著尉婪,就仿佛在告訴圍觀群眾——他看得這個人就是姦夫!
尉婪被季遇臣措不及防這麼一瞪,登時也被眾人當做了姦夫,於是圍觀路人紛紛大喊著,「還有臉說別人!原來這對是狗男女啊!」
蔣媛這招好啊,直接火上澆油,這下楚鳶想要辯解也分身乏術!她蔣媛可以高枕無憂了!
「難怪這個男人如此冷血!來的時候都不看地上孕婦一眼!」
「你們去監獄裡過一輩子去吧!」
越來越多吃飯的人將他們兩個包圍起來,連著江殿歸都被自己家餐廳的經理認出來,為了不讓這事情牽連到江家,經理趁著人多,一把將江殿歸從楚鳶身邊拽出來,氣得江殿歸大喊,「誰拽我?」
「少爺,您可小心啊!」
經理將他拽入了人群,隔著人群指著楚鳶,「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心狠手辣的,我不想你出事,可千萬別被她好看的臉矇騙了!」
江殿歸氣紅了眼,「我比你了解她多了!」
楚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她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的,她曾經失去過孩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江殿歸幫著楚鳶的聲音淹沒在了茫茫的人潮里,一直到警察出現,圍觀群眾你一句我一句將楚鳶推上了邢台,「就是她!她推的!」
「她還給她老公戴綠帽呢!那老公好慘呦!」
「趁著監控錄像壞掉了就辦壞事,120到門口了,先救孕婦,先救孕婦!」
眼看著蔣媛被醫護人員從地上抬出去,楚鳶卻冷不丁遭人狠狠按住,她回頭看著控制自己的人,又看著那些像是大仇得報的圍觀群眾,女人咬住了牙齒。
在包間裡不好辦事情,楚鳶就這樣被人帶到了飯店外面,邊上蔣媛還在被人塞進救護車裡,而她則被千夫所指。
耳邊傳來叫好聲,「警察叔叔可別被她混過去!」
「對的,孕婦親口承認的!是這個女人推的她!」
饒是如此,抓人也要講究證據,不顧邊上群情激動,警察看了楚鳶一眼,「你和那個孕婦是什麼關係?」
楚鳶眼眶通紅,「她現在的未婚夫是我的前夫。」
「你對她有怨恨嗎?」
「有。」楚鳶沒有避諱,反而一字一句,「當年是我前夫出軌了她。」
「聽聽!這是作案動機啊!」
「她都承認有恨意了,那肯定是她乾的!」
「閉嘴!」
人群中,有男人聲音冰冷,而他此話一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跟著暫停了數秒,尉婪抬頭看了一眼這群烏合之眾,扭頭看向宮聆音,「事發時你和江殿歸在場?」
宮聆音嚇傻了,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聽見尉婪問自己,她點頭,「我在……」
「那麼你看見楚鳶動手了嗎?」
「我……我……」宮聆音結巴了,正是這個時候,邊上要被推進救護車的蔣媛撕心裂肺慘叫了一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全場的人登時心都提起來了,原本還想著聽真相,被蔣媛一叫喚,都一下子認定了楚鳶是真兇,於是又開始七嘴八舌,「還問什麼!看看孕婦現在多慘啊!」
蔣媛的聲音也是在暗示宮聆音,想要扳倒楚鳶,現在就看她的證詞了!
宮聆音攥緊了手指,她是看見了,全過程都看見了,小洋裝的下擺被她攥出了褶皺來,宮聆音抬頭去看那個暫時被控制的楚鳶,似乎是想看見她臉上些許脆弱的痕跡。
可是沒有,楚鳶高傲地仰著下巴,好像下一秒天崩地裂,她都不會向這不明是非的世人求饒一聲。
咬了咬牙,各種念頭划過了自己的腦海,宮聆音忽然間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大喊了一聲,「我看見了!」
蔣媛以為她要幫著自己,面露喜色,圍觀群眾也紛紛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卻聽見宮聆音用力地說,「我看見了楚鳶擦著蔣媛的肩膀走出去,她根本沒使勁撞,甚至可能都沒碰上,只是衣服碰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蔣媛卻摔在地上了!具體我不敢打包票,有我主觀判斷的成分,但是我作為旁觀者就是把看見的說出來,楚鳶連伸手推她的動作都沒有!」
那一刻,就好像不遠處地震了一下,震得在場所有人臉色煞白!
這……這怎麼可能!
這位小姐的意思,莫非……莫非是那個孕婦自己歹毒,為了把那個女人拖下水,故意陷害的?
蔣媛冷汗都出來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醫護人員推上了車,季遇臣也跟著坐上車。
畢竟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性命垂危,人命跟真相都得要。
可是聽見宮聆音的話,蔣媛仿佛遭了一次五雷轟頂,手都跟著發起抖來!
這不是因為流血而痛的,是因為後怕而嚇得!
警察鬆開了楚鳶,立刻去尋找另一個當事人,江殿歸原本還被經理牢牢拽著,「使不得啊少爺,您出去了,咱們江家——」
「你tm被炒魷魚了!」江殿歸一下子打開了經理的手,「連做人的良心都沒有了,出點事情生怕承擔責任,這壓根不是大企業該有的氣概和態度!明天起就不要來這裡上班了!」
經理如遭雷劈立在原地,隨後江殿歸從人群中推搡著出來,「我也作證!沒有攝像頭,但是楚鳶真的沒有動手!那個蔣媛她自己撞了一下桌角隨後就倒在地上了!」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怎麼可能呢……」
「你們兩個都在撒謊吧……」
「連目擊證人的證詞都不信,難道信你們這幫聽風就是雨的!」尉婪冷笑著反問,「還有沒有王法了?他們兩個壓根不是楚鳶的親友,事實勝於雄辯,難不成你們剛才說得那麼信誓旦旦,都是親眼看見她動手推人了?!」
尉婪鋒利的話跟刀子似的直直割開了躁動的人群,大家一下子都噤若寒蟬,仿佛說一句話就要跟他的眼神盯上似的,那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圍觀群眾不敢跟他對視,只能給自己找理由:「那我們又不是當事人,怎麼能猜得到真相……」
「就是,幹嘛綁架我們?我們也是想著幫忙好不好。」
「幫忙?」尉婪哈哈大笑,站在人群中,男人笑著卻冷漠的臉如同魔鬼一般,可是他是魔鬼,這幫烏合之眾又是何面孔?
「你們只不過是沒有自己判斷力的傻子罷了!上趕著被人當槍使,到頭來連一句自己怪錯了人都不敢承認!沒有證據之前連警察都不敢抓人,而你們倒好,直接定罪下來,我倒要問問誰給你們那麼大的膽子,能隨隨便便把一個人推上斷頭台!怎麼,敢做不敢當嗎!以為人多就沒人敢追究嗎!我告訴你們,裡面包廂沒有攝像頭,外面可是有的!剛才說得信誓旦旦她是兇手的你們,一張張臉全都拍下來了!不道歉,我就挨個寄律師函,當著警察的面造謠,等著給你們的愚蠢無知買單吧!」
這話擲地有聲,堅硬到了落在地上都一砸一個坑,楚鳶沒想到尉婪會這樣,更沒想到的是,他一說要追究,立刻就有人給她道歉了,但還是有的人嘴硬,「誰知道呢!她肯定是真兇,反正我是不相信……」
「你只信你自己,法官都讓給你做吧。」江殿歸拉住了楚鳶的手,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有什麼流程我們統統配合,只求一個清白!」
都這樣說了,已經有不少圍觀者心虛,都散了去,倒是宮聆音站在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跟警察溝通完畢,要去警局做個筆錄,因為宮聆音是證人,所以也要一起帶上,等到所有的流程結束以後,警察局門口,楚鳶走到了宮聆音的面前,打了個指響,「餵。」
宮聆音撇開臉去,「幹什麼!」
「多謝你幫我說話。」
楚鳶挑了挑眉,「怎麼想的?」
「我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宮聆音指指自己,「你說我是沒腦子的白蓮花,本小姐不樂意了,所以要做點榜樣!」
楚鳶噗嗤一聲樂了,下意識去捏了一把宮聆音的鼻子,「之前看你還嘰嘰喳喳聒噪的,現在看你順眼多了。」
「我求著你看我順眼了?我可看你不順眼!你長得狐媚!」宮聆音狠狠一跺腳,「可別以為我放過你了!尉婪哥哥,我還是不同意你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尉婪表情懶散,絲毫看不出來剛才懟人的銳利,他站在楚鳶身邊,光是這一個動作就說明了太多,還何需別的解釋。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你的意見不重要,下次可以不用說出來。」
宮聆音委屈得紅了眼眶,「尉婪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就是!」楚鳶說,「他不樂意聽,我聽,你說點我喜歡的。」
宮聆音急壞了,風塵僕僕的,如今小洋裝也看不出光鮮亮麗來,她耷拉著眉毛,「楚鳶都怪你!你把尉婪哥哥還給我!」
楚鳶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你換個人喜歡吧,這尉婪就是個人渣。我把我哥介紹給你行不行,我哥好歹算個人。」
宮聆音小臉通紅,「我才不是見異思遷的人!」
楚鳶:「我哥也很帥哦。」
宮聆音:「……有,有照片嗎?」
尉婪和江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