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水國的劫。

  同樣也是黑帝的劫。

  洪荒有五帝。

  青帝，赤帝，黃帝，白帝，黑帝。

  這五大仙帝，站在洪荒的最頂點，為洪荒之內，最強大的五位仙帝。

  而現如今，只剩下黑帝一人。

  其餘四帝，都在最近千萬年間，莫名其妙隕落。

  甚至他們所開創的仙國，都隨著他們的隕落而毀滅。

  其實。

  洪荒世界的天地清晰，大道的痕跡明顯。

  這些站在巔峰的強者，都是能看清楚命運的走向。

  黑帝早已知曉他的命運。

  所以，他才會請求羲皇，在隕落前為水國算上一掛。

  水國與黑帝的滅亡是無法更改的。

  卻又存在著一道不屬於現在的生機。

  這抹生機，異常的微小。

  只能為水國保住一縷近乎於不存在於現世的希望。

  黑帝作為站在洪荒巔峰的強者。

  他雖然能看到命運，卻更願意相信人定勝天。

  水國的滅亡是既定的？

  那麼他就要留下來，與那所謂的命運狠狠爭上一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若是黑帝真的逃了。

  那麼他也就不會是黑帝了。

  江霧看著面前的黑帝，微微抿了抿唇。

  「父皇，我覺得……咱們應該提前做準備。」

  「比如，除掉幽璘。」

  幽璘，就是澤國國君的名字。

  黑帝沉默。

  「我已經對他出手了，但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恐怖的仙帝，我沒能將他抹殺。」

  澤國國君狼子野心。

  黑帝豈能沒有覺察。

  從洪荒中傳言，澤國要與水國聯姻，黑帝便對幽璘起了殺心。

  但幽璘的背後，還站著一位更強者。

  若黑帝要殺幽璘，必然會引發一場驚天大戰。

  甚至可能會導致水國的大劫提前降臨。

  江霧也不再說話。

  聽到黑帝的話，她也陷入到沉思當中。

  片刻之後，江霧咬著唇，退出了黑帝的寢殿。

  一座華麗的宮殿中。

  大約三四歲的小女孩，猛地撲到江霧的懷裡。

  「姑姑！」

  小女孩眉眼帶笑，在江霧的懷裡撒嬌。

  這小女孩，正是水國太子的女兒，江淼。

  江霧蹲下身子，看著面前的小女孩，笑意盈盈的說道：「小淼兒，姑姑和你做個遊戲好不好？」

  江淼連忙點頭：「好好好，姑姑今天咱們玩什麼？」

  「閉上眼睛，不准偷看！」

  江淼連忙閉上那黑黢黢的大眼睛。

  江霧伸出手來，一指點在江淼眉心。

  剎那間，一股虛淡到近乎虛無的神魂。

  被江霧從江淼的神魂中剝離了出來，以渾厚的仙力包裹起來。

  略微思索了片刻。

  江淼取下發間的水之精華，將仙力連同神魂打入其中。

  略微思索了一瞬。

  江淼又將赤青黑白黃，五道蘊含著玄妙氣息的光華，打入水之精華內。

  「好了。」

  「啊？這就完了？」

  江淼睜開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江霧。

  江霧捏了捏江淼的臉蛋，笑著說道：「姑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要忙。」

  「下次再來找小淼兒。」

  說話間。

  她也不等江淼回過神來，一轉身便消失了。

  「姑姑，等等我！」

  江淼委屈地看著江霧離開的方向，然後邁開兩條小短腿，想要追過去。

  卻怎麼也追不到江霧的身影。

  ……

  江霧已經來到了陳霄的面前。

  「道友，這個給你。」

  江霧將手上的還帶著溫熱氣息的水之精華，交給了陳霄。

  陳霄一怔：「這……」

  江霧就笑：「反正這兩個都是一個……誰的不都一樣嗎？」

  說話間。

  她將陳霄手上的那塊水之精華取下。

  戴在了自己的發間。

  似是與曾經的那塊並無區別。

  陳霄接過江霧的水之精華，微微抿了抿唇。

  這兩塊水之精華……真的一樣嗎？

  陳霄鄭重接過手上的那塊水之精華。

  「道友初來洪荒，不如我帶道友四處遊歷一番，道友覺得如何？」

  江霧的眼睛彷如一汪秋水，盛滿了笑意。

  陳霄點了點頭：「好。」

  他對這片無邊的洪荒世界，也是十分好奇。

  傳說。

  洪荒破碎之後，化作諸天萬界。

  而仙域，則是洪荒最核心的那塊碎片所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江霧猶如一個稱職的嚮導一般，帶著陳霄在洪荒之上四處遊走。

  陳霄見到了傳說中，號稱擎天之柱的不周山。

  見到了比北海大洋還大的雲夢大澤。

  也見到了洪荒無窮無盡的芸芸眾生。

  這是一種與仙域截然不同的原始風貌。

  「就是不知道……這洪荒的天道，又是何人。」

  陳霄抬頭看天。

  「洪荒的天道啊。」

  雲染染的聲音在陳霄的耳畔響起，「就是我爹。」

  「不過這個時候，他還處在一種懵懂無知的狀態，並未化形呢。」

  「所以，洪荒的天道，還只是客觀的規律。一些修為強大的生靈，都能透過此時的天道，看清楚一些命運。」

  後世天道收攏，居住在天道之界。

  就算是超越仙帝的存在，也無法再看清楚天道。

  「對了，你身邊的江霧心存死志。你與她換了水之精華，離開洪荒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雲染染的聲音，再度響起。

  陳霄沉默了半晌，才默默地回道：「我知道的。」

  「她是水國的公主，受水國億萬生靈敬仰……怎麼可能拋棄自己的臣民，苟活於世。」

  江霧把自己的水之精華交給陳霄，陳霄就已經知曉了她的打算。

  卻也並沒有阻止。

  這是江霧的選擇。

  她要留在洪荒，為自己，為水國，爭取一線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機。

  而不是藉助陳霄這個後世來的外來者，渡過這次難關。

  因為一旦如此……

  這場大劫，就等於沒有結束。

  會從洪荒，跨越數個時代，一直降臨到未來的現世。

  「……歷史，真的無法改變嗎？」

  驀然間，陳霄再度問道。

  雲染染抿了抿唇，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改變。」

  「水國滅亡，並非是洪荒天道運轉的規律所致。」

  「而是外來者的入侵，與黑帝的大劫融合所致。」

  「原本，對於黑帝來說，他能渡過這場大劫，便可突破仙帝之境，進入另一個全新的領域……但是那些外來者的入侵，讓黑帝的這場渡世之劫，徹底化作一場死劫。」

  「若你能從根源上解決掉那些外來者，也許黑帝還有一線生機。」

  陳霄立刻就抓住了一個重點。

  「劫！？」

  雲染染苦笑：「不要想太多。」

  「洪荒時代，天道還只是客觀運轉的規律，天劫更是不被任何存在掌控。」

  「否則，你的《九霄雷德御劫天經》，怎麼會變成《原始真解》。」

  《原始真解》乃是萬法之祖。

  縱然是《九霄雷德御劫天經》這種先天功法，也是以《原始真解》為藍本演化而來。

  陳霄在來到洪荒之後，不應該存在於這方世界的《九霄雷德御劫天經》，立刻就返本還源，化作最初的《原始真解》。

  「至於想憑藉你自己的實力，滅殺那群外來的入侵者……」

  雲染染不再說話了。

  洪荒五帝都做不到的事情。

  現如今的黑帝，修為實力已經站在仙帝頂點。

  即將渡世，突破到下一個領域。

  但與那東西纏鬥百年，依舊戰死。

  這一刻。

  陳霄的心頭，陡然間出現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真的是一個死劫。

  陳霄的無力，不僅來源於無法改變水國滅亡的厄運。

  更是源於對後世的擔憂。

  上一代天道化形而出，離開了仙域。

  甚至離開了仙域之外的諸天萬界，恐怕就是為抗衡那些外來者。

  這也就意味著……

  仙域，同樣也面臨著這樣的危機。

  洪荒已經被打碎了一次。

  陳霄不想看到仙域也走上同樣的命運。

  若陳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紈絝，真正的元嬰期修仙者。

  他自然不會杞人憂天。

  但陳霄，是天道的弟子。

  「道友，為何出神？」

  驀然間，江霧的聲音忽的在陳霄耳畔響起。

  陳霄如實說道：「在與我的師父說話。」

  江霧一怔：「你的師父……永恆地獄火鳳凰？」

  陳霄微微搖頭：「永恆地獄火鳳凰，是我家的婢女。」

  「她啊，自稱陳大壯。」

  「說陳家，又大又壯。」

  江霧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霄。

  永恆地獄火鳳凰。

  堂堂准帝，竟然成了陳家的家奴？

  還給自己取了一個那麼可笑的名字？

  不過，陳霄以《原始真解》成仙，又精通四凶法。

  看來不是在說謊。

  「道友傳我五帝法，在下無以為報。」

  「只能將四凶法，與原始真解的成仙法傳給道友了。」

  「希望能對道友有所幫助。」

  驀然間。

  陳霄一指點在江霧的眉心處。

  瞬間。

  《原始真解》的成仙法，與四凶法，便化作一道道意念，傳入江霧的眉心。

  瞬間，江霧的眼睛瞪大，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原始真解》的成仙法也就罷了。

  畢竟，還是屬於洪荒時代的東西。

  但陳霄傳給江霧的四凶法。

  可都是後世演化到巔峰的法。

  就算是地獄鳳凰法，也是陳霄盤坐天劫之上。

  藉助後世大道推演完善的法。

  這四種法，出現在洪荒當中，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甚至江霧發現……

  陳霄傳給她的四凶法，威能竟然完全不弱於她所修煉的仙帝法！

  一時間。

  江霧呆立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陳霄笑著說道：「我知道友心意，道友自不必多言。」

  「只希望，道友能親自為自己爭取到那一線生機……生命只有一次，希望道友莫要輕易放棄。」

  鯤鵬的傳承記憶中。

  江霧公主被澤國國君所殺。

  但鯤鵬的記憶就不一定沒有偏差。

  陳霄的心裡，依舊存著一抹近乎於無的期待。

  這個時候，陳霄已經隱隱間感受到。

  周圍傳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排斥之意。

  很顯然，陳霄將後世法傳給江霧，已經違背了這個時代的規則。

  而就在此刻。

  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已經將這方虛空鎖定。

  陳霄和江霧遊歷洪荒數日之久。

  早就引起了澤國的注意。

  此時，澤國三大仙王，十數位仙君，以及另外一位準帝，已經將這片虛空徹底封鎖。

  「現在，我來為道友演化，真正的後世四凶法。」

  驀然間，陳霄的口中發出一聲長嘯。

  嗡！

  嗡！

  嗡！

  嗡！

  四道通天的光柱，在陳霄的身邊亮起。

  永恆地獄火鳳凰，鯤鵬，帝江，九幽犼。

  四大凶獸的身影，出現在這四道光幕之上。

  下一瞬。

  地水風火四力齊聚。

  一瞬間，這方虛空就化作一片混沌亂流。

  「都給我死！！！」

  轟——

  源自後世，無盡生靈的智慧凝結而成的四凶法，在這片古老而蒼涼的洪荒大地上，徹底綻放開來。

  「那，那是什麼？！」

  這一瞬。

  洪荒大地上，無數強者同時駭然轉頭，看向這個方向。

  就連那客觀運轉的天道，都發生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爹啊，既然您現在還沒化形出來，就先安安分分待著。」

  「這可是您的徒孫……未來還有可能成為您的女婿。」

  雲染染的身形，忽的就出現在洪荒上空的無盡虛空之中。

  她的小手輕輕一按。

  瞬間就安撫了現如今的天道。

  「我說閨女，你要亂來，也不能這般亂來。將後世之人送到洪荒來，把洪荒攪亂成一鍋粥，這算什麼事情啊。」

  天道之內，傳來一個十分鬱悶的聲音。

  雲染染眨巴了一下眼睛：「爹？」

  天道：「閨女！」

  雲染染：「……你，你……」

  天道：「你都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然後，他又一臉鬱悶的說道：「只是這個時代，我已經存在，所以一回來，就歸入本體了。」

  「閨女啊，雖然你現在是天道，但也不能亂來啊。」

  「萬一把這方天地的秩序崩壞了，整個諸天萬界都是要遭殃的。」

  雲染染撇撇嘴，「反正被那些東西入侵進來，天地還是要崩的。」

  「不如我這個天道親自出手，親自崩了這天地呢。」

  「況且，那些東西的源頭在洪荒，這次一鬧，說不定能看出一些端倪呢。」

  「對了爹，你有沒有查清楚，那系統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和那黑不溜秋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一夥兒的。」

  雲染染又想起了系統。

  系統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吞噬天道。

  老天道的聲音中全是鬱悶，「沒呢。」

  「我現在正在諸天萬界之外的某個世界……那裡詭異降臨，靈氣復甦……系統滿天飛。一百個凡人里，就有一個自帶系統的！」

  「那些無知的凡人還不知道，所謂詭異降臨，就是那些系統帶過去的。」

  系統將詭異帶入那方世界，然後又尋找符合條件的宿主。

  讓宿主成為系統的傀儡，為系統辦事。

  雖然能獲得了一點好處……

  但事情過後，他們的世界也就毀了。

  至於靈氣復甦，則是天道做的。

  天道讓那方世界的靈氣復甦，給予了每一個人平等的機會。

  讓他們開發自身的力量，去對抗詭異。

  可是面對開了掛的系統宿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哎，不好！」

  「洪荒天地，要將我女婿排斥出去……閨女，動手！」

  驀然間。

  老天道一驚。

  趕忙發動天道之力，去安撫這方天地。

  雲染染也連忙出手。

  兩大天道合力之下，才壓制這方天地的秩序。

  將陳霄強行留在了這個時代。

  而此刻。

  陳霄身邊，四凶法的光束通天徹地。

  他的每一次舉手投足，都蘊含著浩瀚的偉力。

  而在這一刻。

  陳霄已經不再使用洪荒時代那最為原始的碰撞。

  而是源自後世，那無比精妙的神通秘法。

  瞬間。

  四道通天光束，化作四道巨大的漩渦。

  在虛空之上不斷翻轉。

  陳霄手持秋水劍。

  碧色的劍華，猶如水波般在虛空之上蕩漾開來。

  化作一片無邊的劍海。

  而在劍海當中。

  一輪灼熱的大日，自天邊冉冉升起。

  神通異相。

  日出劍海圖！

  雖然，這只是後世陳霄的元嬰化神通。

  但是在洪荒時代，陳霄是仙君。

  日出劍海圖的威勢，已經被他催發到極致。

  就算是沒有十萬八千飛劍。

  陳霄也能憑藉自己的劍意，演化出劍海圖。

  剎那間。

  劍海之上，狂風大作。

  劍光化作波濤，掀起萬丈狂瀾。

  這是帝江法與鯤鵬法的完美融合。

  天空之上的那輪大日，更是綻放住灼灼熱浪。

  看不見的殺機，在這片驚濤駭浪中顯現。

  這一瞬。

  源自後世的四凶法，已經達到完美的統一。

  不僅是元嬰神通。

  就連陳霄在金丹化神通的時候，演化出的那方大磨盤。

  也在這一刻顯化而出。

  在天和地之間，緩緩旋轉。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澤國的准帝已經被嚇傻了。

  這一刻。

  縱使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陳霄身上釋放出的，僅僅是仙君的力量。

  無論是規則和法則，都沒有超出仙君這個境界。

  但是此刻。

  在這幅狂暴的日出劍海圖中。

  這位成名數百萬年的准帝，已然看到的死亡的影子。

  正張大翅膀，朝著自己撲來。

  准帝手中的先天靈寶長矛，瘋狂揮舞。

  想要擊潰這恐怖的異相。

  但是，他就如同陷入沼澤中的困獸一樣。

  正被這座看似並不強大，卻蘊含著無盡殺機的沼澤，一點一點的吞噬。

  另一邊，澤國的十幾位仙君，早就在這恐怖的異相之下，魂飛魄散了。

  只剩下一個準帝，與三個仙王苦苦支撐。

  江霧瞠目結舌。

  洪荒無盡大能，也都沉默不語。

  澤國國君幽璘的面色陰沉如水。

  他想要起身去救。

  但是黑帝那恐怖的氣息，卻始終縈繞在澤國上空。

  一旦幽璘有任何動作。

  都會迎來黑帝那恐怖的一擊。

  日出劍海圖中。

  江霧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日出劍海圖中的一切。

  陳霄靜靜地立在江霧的身旁。

  「哎，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若是再不拿出真本事，恐怕還沒等弄死你們，我就先回去了。」

  陳霄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隨即。

  融入虛空的秋水劍，顯現而出。

  江霧僵硬的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陳霄。

  以一己之力，仙君之身……

  困住一位準帝，三位仙王……斬殺十六位仙君！

  你還說，你沒有拿出真本事！？

  此刻。

  洪荒當中，無數仙帝仙王都沉默了。

  他們也都聽到了陳霄的呢喃聲。

  雖然不懂那句，回去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們都意識到一件事……

  到現在為止，陳霄依舊沒有出全力。

  秋水劍之上。

  綻放出幽幽的劍芒。

  陳霄再度開口，無比的可惜道：「可惜道友不是劍修。」

  「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劍代表著後世劍道的極致，諸天萬界的第一劍。」

  嗡——

  陳霄的話音落下。

  浩瀚而磅礴的劍意沖霄而起。

  剎那間。

  日出劍海圖轟然破碎。

  劍海散去。

  大日消弭。

  就連那方大磨盤，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地之間，恢復了清明。

  「他，他終於沒力氣了……」

  澤國的一位準帝，三位仙王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的心頭，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可幾乎就在同一時刻。

  一道巨大的劍光，彷如一方大世界，從無盡個異次元空間出現。

  將准帝與三大仙王，齊齊籠罩在其中。

  ……諸天劍意。

  後世仙域第一劍仙，大羅劍尊所開創的諸天劍意！

  又被人尊稱為仙域第一劍！

  四人的眼睛瞬間瞪圓。

  他們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那巨大的劍光，已經從天空之上落下。

  在他們的身邊划過。

  無聲無息的。

  縱橫洪荒百萬年的准帝，與三位仙王。

  被這一劍切成了兩半。

  他們的仙王道果，瞬間化作飛灰，消散於無形。

  秋水劍回到了陳霄的身邊。

  這一刻。

  整個洪荒一片死寂。

  江霧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她看著身邊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呆呆的說道：「道，道友……這，這就是你的真實實力？」

  陳霄『嗯』了一聲，「是，也不是。」

  後世的陳霄，只是元嬰期的修為。

  若是他成為仙君，確實也有這種戰力。

  但在後世，他卻無法獲得這般輝煌的戰果。

  洪荒時代的神通道法，都太過原始。

  原始到……

  就好像是原始人手中，那綁著石塊的大棒。

  而後世的神通道法，早已經演化成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而現在。

  陳霄已經將後世法的冶鐵煉鋼之術，傳給了江霧。

  並且親自言傳身教，為她掩飾。

  只可惜。

  陳霄的最強手段是劍意。

  而江霧並不是劍修。

  但陳霄的那一劍，卻依舊深深印在江霧的腦海中。

  「陳霄！！！」

  就在這一刻。

  一道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在洪荒大地上迴蕩。

  「我幽璘發誓，此生此世，與汝不死不休！！」

  正是澤國國君幽璘的聲音。

  陳霄抬眼，微微挑了挑眉，「那麼，你家在哪裡？指個方向。」

  幽璘：「……」

  他的聲音雖大，卻是從四面八方傳遞而來。

  陳霄也不能判斷，幽璘是在哪裡發出的聲音。

  畢竟，陳霄只是個外來者，並不了解洪荒的布局。

  見幽璘不回答。

  陳霄轉身看向身邊的江霧，一臉真誠道：「道友，他家在哪裡？還請幫我指個方向。」

  江霧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然後指向這方洪荒的西北方。

  「據此地大約三十億里……」

  江霧的話音剛落。

  陳霄的一劍，已經斬了出去。

  諸天劍意！

  巨大的青色劍光。

  瞬間破空，橫跨三十億里的空間，來到了澤國皇宮之上。

  嗡——

  下一瞬。

  巨大的劍光，無比精確的斬向了澤國國君幽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