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裡,水波蕩漾。閱讀
「你救的那個傻子是個男的?」黎東白很敏感,目光一瞬不眨地盯著楚陌的臉。
楚陌蔥白的指尖撥了一下水面,偏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邊掛著笑:「算他是個男的吧。」
男的就是男的,女的就是女的,什麼還叫算是個男的吧?
黎東白算是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故意敷衍他的。
他剛想開口,可見她唇邊那抹耀眼的笑,目光忽然就停了下來,筆直地盯著。
單手緊扣著她滑膩膩的腰肢,他攫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回來,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
楚陌不偏不躲,一雙惑人的丹鳳眼媚態橫生,也直直地看著他。
黎東白承認自己從來沒遇到過楚陌這樣的女人,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到底是你的第幾個男人?」
他沒有處女情結,也不在乎遇到的女人之前有過什麼歷史、跟過什麼男人。
但是楚陌不一樣,他就覺得她只能被他碰過。
一想到這個女人達到巔峰時勾人的樣子,這種占有欲就越發的強烈,盤踞在心頭上久久揮之不去。
楚陌盯著他,聽到這句話笑了一下,仿佛聽見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說的你又不信,問這個有意義嗎?」
「我是不太相信你說的話,因為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第一次。」
楚陌歪著頭輕哼了一聲,說:「誰說第一次就要有第一次的樣子,你見多識廣,難道每個女人在你面前的第一次都一樣嗎?」
「我沒……」黎東白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他頓了一下,手指輕撫著楚陌的腰,「為什麼會跟我?」
他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楚陌的時候,酒吧里那麼多的男人找她搭訕,她都不理,端著酒杯徑直地朝他走來。
被她射飛鏢的精準度驚艷到,被她轉過身來的美貌吸引到,那天晚上沒有男人不甘願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黎東白腦海里想的卻是征服她。
然而,她卻逃了,他才意識到這是朵野玫瑰,要征服她,必須被她扎得滿身是刺才行。
楚陌像在說著一件商品的價值,羅列出黎東白的好處,「你長得帥,身材好,識趣不走心,簡單不麻煩。」
黎東白簡直要被她氣笑了,眼神透著幾分晦暗不明的光,「你當我是什麼了?」
楚陌看著他的眼睛,「你當我是什麼,我就當你是什麼,男女平等,誰也不吃虧。」
這話說的……
沒錯,但就是叫人鬧心!
黎東白也沒想再問點什麼了,問多了肺疼。
他打橫地將楚陌抱出溫泉,也沒用浴巾裹著她,直接濕漉漉地把人拋向那張圓形的大床,身子也隨之壓了下去。
手指從她的腰線往上,低沉喑啞道:「中場休息時間夠了,我們可以進行下半場了。」
……
事後,天已經擦黑了。
楚陌半眯著眼睛看著頭頂專門設計的燈,像一盞追光燈,籠罩著這張情趣的圓形大床。
光線曖昧溫暖,她聽著耳邊黎東白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腦海里的記憶追溯到了十多年以前,她還在約翰斯汀孤兒院的日子。
那天是六一國際兒童節,白種人院長給他們帶了禮物,也帶來了黎家的人。
楚陌還像往常一樣不去爭禮物,等著院長拿到她面前,她知道自己還是能得到最漂亮的玩具。
孤兒院裡沒有人不喜歡她。
但是這一次,發禮物的不是白種人院長,而是黎家的人,那個站在人群里鶴立雞群一般的男孩子。
穿著白色昂貴的襯衣,黑色的褲子,精緻得像是城堡里走出來的小王子。
剛才他跟大家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叫黎東白。
黎東白,好奇怪的一個名字。
楚陌在心裡默默地說。
楚陌在隊伍的最尾巴,她沒有排隊,而是坐在鞦韆上,低著頭看陽光下晃動的影子。
一雙擦得鋥亮的小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緩緩抬眸,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個發禮物的黎家的少年,十歲出頭的年紀。
她撞進那雙黢黑的眸子,抓著鞦韆繩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一下,但她沒說話,她向來不喜歡主動跟陌生人說話。
「你是洋娃娃嗎?」終於,是他先開口了。
他說的是漢語,約翰斯汀孤兒院是黎家創辦的,所以這裡的人除了會說英語之外,還要學習漢語,楚陌學的很好,已經能正常溝通了。
她想反問他是傻子嗎?洋娃娃怎麼會走路,怎麼會呼吸,怎麼會自己盪鞦韆?
但她還是忍住了,「你是誇我漂亮?」
黎東白點了點頭,有些尷尬地拿著手裡的玩具手槍,玩具是他準備的,「我不知道有這麼多女孩,這個你喜歡嗎?」
她看著他手裡那把玩具手槍,做工很精緻,上面貼的logo她不認得,但也猜的出來很貴,黎家出手向來闊綽,送的禮物都是價值不菲的。
以為她不說話就是不喜歡,黎東白將手槍塞到她手裡,「你先玩,下次我再來的時候送你女孩子的玩具,好不好?」
六月的陽光很刺眼,楚陌看著面前這個平時應該不怎麼曬太陽,站了一會兒就面紅流汗的小小少年。
「好吧。」小小的楚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邊上有煙霧飄過來,將楚陌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她側著身子看了一眼靠在床頭抽事後煙的黎東白,目光複雜。
黎東白剛抽了一口,楚陌的手伸了過來,直接把他的煙拿走。
他剛想阻止她,女人抽什麼煙,可楚陌已經將菸嘴含在紅唇里了,那兩瓣唇薄厚適中,偏菱唇,口紅早就蹭沒了,露出原本比粉色更深一點的顏色。
像春日吐出花蕊的桃花,格外的漂亮。
「女人抽什麼煙。」一句乾巴巴的話,卻也沒伸手去搶,看著還挺賞心悅目。
楚陌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將煙塞回到黎東白的手裡,轉過身,手臂橫在他的胸膛上,抬眸看他。
「黎東白,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欠我東西還沒給我?」
黎東白含住菸嘴,感覺著上面的濕潤,挑了一下眉梢,把菸嘴挪開,「我欠你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