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在昨天已經將剩餘的解毒劑全部注射進體內了,等熬過了那個勁,容馳給他掛了兩瓶點滴,不至於出現他身體受不住暈倒的狀況。閱讀
而昨晚喬南的癮發作時,她本就接近極限的身子熬不住,痛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將近四點了。
梁非城端著餐盤進來,上面放著一碗清粥,旁邊還有幾碟小菜。
將餐盤放在床頭柜上,梁非城將她從被窩裡撈出來,現在的喬南渾身幾乎都沒什麼力氣了,身子一動,就是一陣頭暈目眩,連抗拒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任由梁非城抱著她將她背對著摟在懷裡。
男人的胸膛很暖和,因為隔著一層柔軟的羊絨衫,並不覺得硬,卻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窗外陽光和煦,屋內溫暖如春,喬南穿著和梁非城同色系的衣服,靠在他的懷裡,陽剛和柔弱雜糅在一起,畫面竟美得讓站在門外候著的樊七和小九都為之動容。
想起三少為喬南做的那些事啊,樊七就覺得心疼,可三少不讓說,他們也不敢在喬南面前多說一句什麼。
他沖小九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露台,各自點了一支煙抽,再往樓下看,黎東白和容馳也站在那抽菸。
兩個人也是相顧無言的狀態。
梁非城先拿起餐盤上的玻璃水杯,試了試溫度,剛剛好,遞到喬南的嘴邊,「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喬南睡太長時間了,嗓子眼的確很乾,抿住杯口,喝了大半,梁非城就不讓她再喝了。
「吃點東西,我親手做的,嗯?」梁非城低聲問她,將她臉頰邊的頭髮夾在耳後。
喬南半闔著的眼裡目光一顫,心裡是詫異的,在她以往的認知里,梁非城是不會下廚的,他根本不會做菜。
可她看著餐盤上的幾樣菜,像模像樣的,一點都不含糊。
見她沒說什麼拒絕的話,梁非城便拿起碗。
粥是剛熬好的,還有點燙,他拿著勺子在粥的表面颳了一層,再拿到自己的唇邊試了一下溫度,才遞給喬南。
然後再夾了點小菜。
他看著喬南在他懷裡乖乖的張嘴,唇角輕輕的勾了一下。
大概很難再找到能與之相媲美的滿足感了吧。
喬南張嘴,抿了一口,粥熬的很剛好,軟糯適中,小菜也十分的清爽可口。
老天爺對一些人群的偏愛程度真是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來,梁非城已經足夠優秀到令人望不到其項背的地步了,沒想到廚藝也好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她大概不知道,梁非城已經廢了一口鍋和兩斤的米,才做出這一頓可口的飯菜。
但就連黎東白在見到他這麼快就掌握廚藝的終極奧義時,都忍不住誇他:「你真是天生伺候喬南的命。」
其實南苑有廚子,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可梁非城覺得時間不多了。
因為,解毒劑起作用了。
午飯後,按照前兩次的經驗,在癮發作到頂峰的時間,雖然對藥物的渴望還在,但預想中的疼痛消失了,對於藥物的渴望,只要意志力足夠堅定,時間久了,便能戒斷。
而且他身上沒有什麼其他不適的症狀,容馳檢查過,沒有問題。
這就說明,解毒劑是有效的。
所以可以用在喬南的身上。
一旦她得到了緩解,疼痛消失,就會離開南苑了。
這是他和喬南之間達成的共識,也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茶茶吃了嗎?」喬南啞聲問道。
梁非城唇角抿直,略微往下一沉,不悅道:「你眼裡就只有那隻狗。」
其實梁非城這個人大多時候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很少將自己的情緒外露,所以當他清晰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時,喬南愣了一下。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正看著她,目光深邃幽沉,莫名的讓人覺得他在委屈。
她心尖像被什麼東西掃了一下,又酸又麻,急忙移開視線,隨意的看著窗外,清了清嗓子。
「三少也不嫌自己掉價,和一隻狗比。」
「我比不上一隻狗。」
瞧瞧,這話聽起來是真夠委屈的。
喬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反應慢,也很難適應現在這種相處模式,因為她真的很久沒有在他面前好好說過話了。
那個曾經變著法的出現在他面前,尋找話題的少女,已經死在十八歲那年了。
但看到餐盤上的菜餚,她面不改色的說:「你還會做菜,比茶茶強。」
梁非城眉心一跳,下意識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俯身在她左耳說道:「南南,你真把三哥跟一隻狗放在一起比較?」
話音一落,他和他懷裡的喬南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房間的空氣都在一瞬間凝固。
梁非城看見她眼底瞬間暗下去的光芒,心口一窒,緩緩的攥緊手指。
很快,收斂心緒,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柔聲說:「吃飯吧。」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
喬南吃完飯後半個小時,梁非城拿了外套給她穿上,將她上下檢查了一下,確定包裹的嚴嚴實實,才把容馳叫進來。
黎東白也跟著進來了。
容馳將醫藥箱放在桌上,先給喬南檢查了一下,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老三說你想試試解毒劑,今天剛到,你想好了嗎?真的要試一試?」
黎東白在一旁簡直都快忍不住要為他拍手叫好了,這哪是學醫的啊,根本就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嘛。
雖然但是,他也不敢在喬南面前露出馬腳,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看著容馳拿著注射器過來,喬南抿著唇,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攥了一下,隨後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梁非城緩緩包裹住她的手。
「別怕。」
彼時的喬南根本沒意識到,之前不太同意她賭一把的梁非城,為何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僅答應讓她試一試,還一邊安撫她的情緒。
當她朝著他的手腕看過去時,他因為伸手按住她的手背的動作,衣袖往上扯了一段,露出一段青紫交加,滿是血痂的手腕。
梁非城到底做什麼去了?
真的是運動時不小心被器材刮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