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雕成了一隻靈貓的形狀,原本刀法栩栩如生,三刀兩鑿就令其形神俱備,只是不知怎地,這貓兒竟在啃咬自己的爪子,看起來都有兩分詭異。
他伸手一彈,木雕就無火而自|燃起來,須臾功夫燒得一乾二淨。首領笑了笑,突然衝著手上的灰燼吹了口氣,將它們都吹入了水裡。
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水中突然有物游出來,濕溚溚地爬到了沙灘上,竟然是一隻肥碩的碧眼黑貓,臉部中央有一道白線。它原本的皮毛該是油光水滑的,但從水裡鑽出來,免不得一身濕,毛髮都緊貼在身體上。
這貓兒才上了岸,就一邊抖水一邊抱怨道:「我濕身了!明知道我怕水,您還……啊——!」結果聲音在看到螭吻的屍體時一下子拔高走調,閏七都被它突然變出來的女高音嚇得渾身一抖,「龍子,是龍子!還是血肉都被煞氣浸潤的極品,修仙的蠢蛋們用不上,可我只消吃上幾塊就是大補啊!」它的眼中都發出了綠油油的光,說話間已經張著嘴撲了上去,像是要從螭吻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首領一腳將它踢出去三、四丈遠,不耐煩道:「把差事辦完就都歸你了!現在,先給我幹活!」
他這一腳用力不小,怕是頭牛都被踢斃了,可是貓兒落地之後輕巧地轉了個身,沒傷著半根毫毛,趕緊屁顛屁顛地跑回來,諂媚道:「您要我辦什麼差事?找人。還是殺人?」一張貓臉上居然露出了很人性化的表情。
「尋人。」方才水鏡之中顯示,寧小閒沒有在這裡落下任何私人物品,雖說她碰觸過金杵。但這東西扎入螭吻腦部之後,也被血漿沾滿了,氣味已經不純。首領想了想,才從儲物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襲輕狐裘,裘皮領口上沾著幾滴血液。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這血液看起來仍然鮮艷若新沾染上的。
貓兒湊上來,要伸舌去舐。首領一下子避過道:「眼觀嘴勿動!」
「也罷,就是會慢**兒。」貓兒不敢再動嘴,只是伸過鼻子老實地嗅了嗅血滴的氣味。隨後蜷在地上眯起了眼,似在假寐。
眾人靜立,並不出聲打擾,果然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靈貓才睜眼。伸出爪子往北一指,很確定道:「咦,您要我找的還是三年前那個小姑娘啊。她往這個方向去了,距離這裡大概……二百多里地。」
首領頜首道:「走。」他身形一動,眾人都隨後緊跟。
「哎,等等,我的龍肉……」
「晚**再回來取,快**指路。不然我活剝了你。」首領不耐煩地抓住貓兒後領上的皮毛,將它扔到閏七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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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前幾日還能大吃大喝。**炮仗、逛花燈玩耍,這一到了大年初四的夜晚,就實在無聊得很。楊末兒從宅子裡頭溜出來的時候,外頭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
他翻身上了車,裡面三個夥伴已經等了好半天,其中一個著滿身錦襖,抱著手爐還凍得嘴唇發青:「我說末哥兒啊,你這動作也太慢了,要把我們幾個凍死不成?」
這三人俱都呵欠連天,面色帶青、眼皮浮腫,顯然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楊末兒朝車外吐了口唾沫,還沒濺到地上就凝成了冰:「你當我不想早些出來?我爹這幾天管得緊,他一刻鐘前才睡下,還交代管家盯緊了我!」見他還要再說,趕緊道,「得了得了,正月里得了不少賞錢,今晚全算我的,柳三你說上哪間花樓就上哪間。」
「花樓裡頭的姐兒,哥幾個不都玩遍了麼,也沒進來新面孔,再去也是無趣得緊。」柳三嘿嘿一笑,壓低了音量道,「再說花樓裡面的見人就喊大爺,玩久了也就是那樣,不如咱再試試外頭的?」
楊末兒聞言有幾分意動,卻皺眉道:「良家子多半性烈。上回玩了城東頭鄒家的小寡婦,這小賤貨第二天就沒臉沒皮地跑去報官,若不是我派人攔下來,事情就鬧大了。」
柳三冷笑道:「外鄉客就沒這般煩惱了吧?方才我手下的遇到景上行客棧的夥計,聽他說下午店裡收了個漂亮女客,孤身一人要了間上房,一住下就躺倒了,連他推門進去扒炕換煤灰都沒能起身,估計是病倒了。」都說病來如山倒,尤其在這種天氣裡頭趕路,別說身體嬌弱的女子,就是大男人一下子病倒的也不在少數。
楊末兒冷笑道:「玩這種生病的,你也不怕過了病氣!」
柳三笑得猥瑣:「她住進去時面色好得很,就算有病,也不過是一時風寒,把那小嘴堵上不就沒事了?」
楊末兒目光閃閃爍爍,想起上回在鄒家小寡婦身上感受的好滋味,明明拼死掙扎,身子卻還絞得那麼緊,哭喊聲也助興得很。這些樂趣,窯|子裡的姐兒怎麼比得上?
柳三知他甚深,趕緊又加了一把火道:「據夥計說,這女客面貌生得好看不說,身材那叫一個棒,豐胸細腰,尤其一雙腿又長又直……你想想,這大年初四還隻身一人趕路的,能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千金?估摸著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後頭處理起來,不也容易得多?」
楊末兒喉間咕嚕一聲,壓著火氣道:「走,去景上行。」
馬車隨即調了頭,轆轆而行。
這縣城不大**兒地方,一行人驅車走了一刻鐘,就看到了客棧的大門。
現在都是亥時了,客棧早就打了烊,連掌柜的都回家休息,只會留個夥計應付半夜起身的客人使喚。他們自然不從正大門進去,柳三吩咐馬車停到了客棧後頭,隨後從身上摸出一枚鑰匙,快速打開了後門,一邊回頭笑道:「二兩銀子,換一把鑰匙也真不便宜。」
柳三早就打聽清楚了,景上行現在只有三、四名客人住宿,安靜得很,上房這一整排屋子更是只有那女客住了一間,所以一行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剛摸到樓梯口,就看到前頭突然冒出一個人,看打扮是店裡夥計,卻是個臉生的。
兩邊甫一打照面,都嚇了一跳。柳三低喝道:「你是誰,今晚怎麼不是徐稜子當班?」徐稜子就是遞給他鑰匙的人。
客棧裡頭燈光昏暗,他們只能看到這人不到二十歲年紀,身材瘦削,面黃肌瘦地,顯然平日裡營養也不好,一張臉說不上漂亮,也說不上難看,屬於扔到人堆當中就找不著的類型,只有眼睛大而有神,骨碌碌轉個不停。
這夥計嚅囁道:「你們,你們又是誰?客棧打烊了,現在已經不收客了!」上下打量不停,楊末兒只覺得這人眼裡透出來的光讓他們很不舒服。
柳三臉色不好看了,低喝道:「徐稜子呢!」那小子不厚道,明明說好今晚在這裡接應的,哪知道臨時換了個尖嘴猴腮的。這下子還能愉快地玩耍嗎,這傢伙要是把他們幹的好事宣揚出去了,可怎麼辦?
他背對著夥計,朝身後幾人打了個手勢,後者會意,悄悄地圍攏上去。
夥計老老實實道:「掌柜今日要他和我換班,啊,你們幹什麼!」卻是那幾個人撲上來捉胳膊扭腿,外帶一把捂住他的嘴。
柳三對這客棧也有幾分熟悉,舉著油煙溜進貨倉,翻出一捆繩子將他五花大綁,丟在地上,又拿麻布堵了他的嘴,這才拍拍手道:「走,先找那小娘皮玩玩,回頭再來收拾這個。」
經過這次小小意外,楊末兒等人的興致不減反增,心中大感刺激,悄悄往上房那裡摸了過去。他們幾個畢竟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不是專業扒門的小賊,因此要弄開那女客的房門,還是鼓搗出不少聲響。
幸好門最後還是開了,柳三伸手一推,「嘎吱」一聲,裡面的女客立刻道:「站住,不許過來!」
這嗓音像黃鶯兒,聽著就清脆動人,幾個登徒子咽了下口水,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朗朗,不像被半夜吵醒的人。
楊末兒瞪了最後頭的跟班兒一眼,把頭一擺,這人就識趣地不進門兒,反而往外頭走了兩步,將門帶上,準備替他們把風。楊末兒露出滿意之色,這才越過了柳三,大步往前走去。他是頭兒,好東西自然由他先享用。
床幔後面的女子居然不吱聲了。幾人雖然意外,但她不驚動其他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將油燈放在桌上,楊末兒伸手掀開床幔,看到了床上的女子,眼睛立刻就直了,心道徐柱子那夥計說得不錯,這女子果然生得柳葉眉、櫻桃口,此刻見他掀幔,杏眼中帶著嗔怒,當真十分好看。尤其嫩生生的皮膚吹彈可破,似乎一伸手就能掐出水來。楊末兒可以肯定地說,這縣上哪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都沒有這般標誌,這般水嫩。
她果然猶在病中,起不得身,頸口的雪白一直綿延到領口就被棉被擋住了,這床被子雖厚,卻蓋不住底下窈窕的身形,看得他心癢難熬。
p:大家看到這一章的時候,我已經乘車前往瀋陽,準備搭乘中午的灰機灰回廈門!
廈門啊,俺水雲又回來了!好想念在戶外可以自由呼吸不受凍的好時光!
2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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