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渡，先將你們煉製的靈材拿過來，我試一試能不能修復，」顧修雲淡聲道，「如果不行，就讓乾愚至聖過來幫忙，免得影響空域邊緣的防線。」
「是，大人。」
明渡祖皇立即奉上一件件靈材。
那些靈材都是源自於混沌深處，不僅無比堅硬，還蘊含著驚人的威能，隱約間，甚至能感應到絲絲縷縷的法則波動。
為了煉製這批靈材，青衣殿耗費了不少力氣。
「古焱石、流泉仙絲、暗雷沙……」
「難怪第一空域大陣能媲美無量至聖，這些靈材都價值不菲啊！」
望著面前的靈材，顧修雲微微點頭。
混沌世界有無數的山石砂礫，但大部分除了堅硬，沒有任何威能，也很難作為陣法材料，比如妖靈墳墓，整個陸地都是混沌級材料匯聚而成，但想將它們煉製成陣法，卻是難之又難。
「至聖大人，我等實力有限，只能將混沌靈材初步煉製，」明渡祖皇說道，「想要進一步淬鍊，還得請至聖大人親自出手，另外，雕刻紋絡也是一件極費力氣的事情，那些靈材很特殊，使用的神力必須跟靈材屬性完全契合，才不會損傷其威能。」
明渡祖皇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顧修雲浪費了靈材。
混沌靈材非常珍貴，單是搜集它們就需要數百道年乃至上千道年，三大宗派底蘊再深，也扛不住一次次的損耗。
顧修雲雖然是至聖，修行歲月終究短了些，未必清楚這些事情。
「知道了。」
顧修雲點了點頭，隨即拿起一塊古焱石。
呼！
神力湧入古焱石深處，將靈材內部的雜質慢慢淬鍊出來。
這個過程非常緩慢，單是一塊靈材，就需要三五天功夫，好在至聖們神力磅礴，可以同時煉製數以萬計的靈材，所以總體而言，不算太費時間。
片刻後，顧修雲摸清了靈材內部的變化，凝聚出一道道神力，分別湧入不同的靈材，頓時有許多烏黑雜質被剔除出去。
「不愧是至聖。」
明渡祖皇望著堆積成山的靈材被同時淬鍊，心裡暗暗驚嘆，「同樣的靈材，青衣殿至少需要十幾位祖皇聯手，還要藉助天火熔爐跟時空秘境，才能初步淬鍊，整個過程差不多得三個月。」
「而至聖單憑神力，就能將這些混沌靈材淬鍊到極致，耗費的時間也只有數十分之一，差距太大了。」
明渡祖皇心中感慨不已。
這就是至聖，無論是道法境界還是力量神通，都比乾坤帝君強了無數倍，如果沒有至聖，修行界根本不可能布置出覆蓋整個第一空域的陣法，單是混沌靈材，就能讓他們絕望。
「不過相比第一步淬鍊靈材，第二步就麻煩多了。」
「在混沌靈材內雕刻紋絡，必須使用跟靈材本身契合的屬性神力，古焱石只能使用火屬性法則神力，流泉仙絲只能使用水屬性法則神力，暗雷沙只能使用雷霆屬性法則神力，如果摻雜其他力量，就會影響靈材本身威能。」
「但這樣的話，煉製混沌靈材就會慢得多。」
「青衣大人終究是新晉至聖，煉製時間肯定比乾愚至聖更慢，不知道得耗費多久。」
正思索間，明渡祖皇忽然皺起眉頭。
有人透過九重雲天向他傳訊，而且是最緊急的一種方式。
「不好。」
明渡祖皇收到訊息後，臉色頓時驟變，「大人，又有神魔帝君前來襲殺，看情形應該是紅煙城附近，殿主讓我立即前往支援。」
「去吧！」
顧修雲擺了擺手。
「屬下告退。」
明渡祖皇一閃而逝，衝進不遠處的神城內。
緊接著，神城中光芒翻湧，明渡祖皇已經透過傳送陣，離開了這片區域。
至於顧修雲，依舊在悠閒地淬鍊著靈材。
帝君層次的戰爭，至聖們幾乎都不會插手，最多就是讓言素詩、藍沖河那樣的神魔始祖去參戰。
畢竟至聖一出手，就有可能演變成決戰，源獸勢力跟修行界都不希望太早開啟決戰……除了顧修雲，他倒是想跟源獸至聖痛痛快快地殺上一場，可惜秦道人不允許。
顯然，在秦道人眼裡，源獸勢力並不是真正的威脅。
「這幫神魔帝君還真是不閒著啊！」
「前些天剛打過一次，現在又來襲殺。」
顧修雲一邊淬鍊靈材，一邊觀察著遠處虛空的景象，作為至聖，感應範圍近乎恐怖，整個第一空域都在視線中，神魔帝君的襲殺自然也逃不出他的目光。
紅煙城外已經聚集了數十萬神魔帝君，密密麻麻的神魔凝聚成一頭又一頭鱗甲巨獸，正朝著城池方向衝殺過去。
那些鱗甲巨獸實力有強有弱，最強的堪比九絕帝君，最弱的也不亞於七絕祖皇，可想而知，數道年來，混暝世界的神魔進步有多驚人。
片刻後。
顧修雲的目光落在了城池邊緣一角。
那裡有兩個堅毅的身影，正聯手運轉陣法，抵擋神魔帝君的神力轟擊。
一個是朱喜，一個是寧遠。
跟余夫人、顧修淑等人相比，朱喜、寧遠的道心悟性高得多，也更渴望強大，所以他們很早就進入了混源虛空戰場，兩人雖沒有得到顧修雲多少指點，卻依舊突飛猛進。
時至今日，已經是演法三重境的尊主。
「戰爭……果然最能磨礪人。」
顧修雲望著城池邊緣的朱喜跟寧遠，臉上露出些許欣慰。
大道修行，道心是關鍵。
沒有堅定的道心，再多的資源也毫無意義，朱喜跟寧遠能一路走到演法三重境，顯然道心方面遠勝旁人，也不枉當初顧修雲收他們為徒。
當然，顧修雲這個師尊很不稱職。
「這次前往混沌魔墟，把他們也帶上吧，演法三重境是弱了些，但他們畢竟是我的弟子。」
顧修雲心裡嘀咕。
朱喜跟寧遠生在這個時代，是幸運也是不幸。
幸運的是他們得到了無與倫比的資源，就算沒有顧修雲的指點，單憑九重雲天跟羲皇空間那一位位巔峰帝君的講道，就足以讓他們突飛猛進，還有數道年廝殺征戰的功勞，也換成了各種修行奇珍。
不幸的是，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
源獸勢力跟修行界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決戰，到那時，至聖們死不死不知道，乾坤帝君很可能會盡數湮滅，更別說普通的演真跟演法，所以不管是顧修雲還是其他至聖，都沒有花太多力氣培養帝君級以下弟子。
因為時間真的不夠了。
言素詩、藍沖河、紀文杉等人好歹是神魔，有捷徑可走。
朱喜、寧遠卻沒這個機會。
也許最終決戰到來之前，他們都只能是演法長老，成不了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