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山谷內。
白髮身影靜靜地望著天空盡頭。
「萬物出發了？」
「已經出發，」碧玉至聖回應道，「老爺，萬物至聖這次恐怕是生死難料，源獸勢力肯定會傾盡全力，別的不說，單是青江、混光那些人，就能將萬物斬得神形俱滅。」
「羲皇、古祖等人也難以阻擋。」
論實力，萬物至聖顯然比不上當年的佛尊，雖然兩人同為一體，都有著百倍真靈，但道法層次差的太遠。
萬物至聖的實力也就比青祖強大一些，跟偽十三絕相當，面對真十三絕的頂尖至聖，必死無疑。
「老爺，化聖之天的那位真有如此危險，需要您布下這麼一盤大棋去應付？」碧玉至聖眉頭緊鎖。
她大概是所有至聖中最清楚秦道人意圖的一個。
如果只是混暝，混源虛空的戰爭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混暝終究是虛實體系的無上境，保命方面確實厲害，但殺伐手段遠不如自家老爺，雙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廝殺。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彼此僵持，各占一半江山。
而且說實話，秦道人也不在乎修行界能有多少疆土，混沌世界太浩瀚了，完全能容得下修行者跟源獸兩股勢力。
「一個能將混暝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物，你說危不危險，」白髮身影目光悠遠，「那人野心太大，他容得下混暝，卻不可能容得下我，而且我沒猜錯的話，混暝應該也知道自己的情形。」
「所以這些年來，混暝不允許麾下任何一個神魔帝君參悟生靈道法，還想要吞吃混源，彌補自己最大的缺陷。」
「現在這局勢，看起來危險，卻又不危險。」
「至少混暝不會願意跟那位合作，他們若是聯手，才是我修行界最大的危機。」
「所以老爺是想在他們聯手之前，各個擊破？」碧玉至聖露出恍然神情。
萬物至聖也好，顧惜命也罷，不管隕落多少至聖，都不會影響混源虛空真正的局勢。
因為這盤混沌棋局只有三個下棋人——秦道人、混暝、祭祖。
只要混暝跟祭祖沒有聯手，秦道人就有贏的可能，但若他們聯手，那麼修行界將再無生機。
「兩道年了，顧惜命那小輩還沒現身，看來他是趕不上萬物至聖這場大戲，」白髮身影忽然輕聲笑道，「也好，他不出手，我修行界又能多一分勝算。」
「老爺，顧惜命真的沒死？」碧玉至聖眨了眨眼睛。
這些年裡，她明里暗裡問過好幾回，都沒得到答案，如今總算有結果了。
「天靈族跟地靈族都沒弄死他，何況是一個小小的虛實始祖，」白髮身影淡笑道，「這小輩應該是找到了混源遺物，碧玉，你準備出手吧，雖說源獸勢力這次不會拼命，但肯定也要狠狠地殺上一場。」
「是，老爺。」
碧玉至聖心裡有些不解。
秦道人怎麼知道源獸勢力不會拼命？
太一仙帝不出手的情況下，對方完全有可能將修行者至聖盡數斬殺，畢竟數量差距太大了。
對方明面上的頂尖至聖就有六個，還有一些從混沌深處趕回來，但始終沒有出過手的至聖，其中肯定也有開天境巔峰強者，那些人隱藏極深，不全力出手的話，無上境也未必能看出深淺。
片刻後。
碧玉至聖走出秘境山谷。
流煙至聖卻依舊留在山谷內，靜靜地侍候著秦道人，這場明面上的最終決戰，仿佛並沒有被秦道人跟流煙放在心裡。
……
第二空域。
枯槁老者悄然現身，揮手間，磅礴威能籠罩茫茫虛空，無數飄散的真靈碎片在因果牽引下飛往青霄天域。
「去吧！」
「重新輪迴，修行界需要你們，第二空域也需要你們，這場戰爭遠遠沒有結束。」
枯槁老者口中呢喃。
那些真靈碎片隱藏在冥冥之中，受混源虛空至高規則的庇佑，哪怕是無量至聖也很難傷到分毫，因為它們已經回歸本源，想要強行摧毀飄散的真靈，就是在跟至高規則對抗，即使是至聖，也得受不輕的傷。
但送它們去輪迴，卻是在至高規則的運轉範圍內。
因為理論上，這些修行者並沒有死，他們只是失去了神力、神魂、意志，只剩下純粹的真靈，如果混源妖靈沒有失去意識，將至高規則徹底完善，這些真靈早就自主輪迴了。
根本不需要至聖插手。
輪迴聖界跟混暝世界就是這樣，兩座完美古界都有著自主輪迴的能力。
呼！
無數真靈被捲動的同時。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天地間，青江、混光、魔獅、冥淵、鬼山……還有那些不知名的源獸至聖，全部降臨。
「佛尊，你終於肯現身了。」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輪迴聖界裡面。」
「他倒是想躲，羲皇、古祖那些人願意嗎？沒有海量的乾坤境修行者，他們連空域大陣都無法維持，又如何抵擋混暝世界的侵襲。」
話音剛落。
羲皇、古祖等人也出現在虛空中。
「萬物道友現身又如何，難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嗎？」
「青江，想殺萬物，先跟我過上兩招。」
「混光，多年沒交手，不知道你實力進步如何，該不會還是當年那副模樣吧？」
轟隆！
浩蕩威能席捲天地。
一道刺目劍虹出現在天地盡頭。
碧玉至聖也降臨了，狂暴的殺戮劍氣宛如一柄鐮刀，懸在所有源獸至聖頭頂。
「碧玉、羲皇、古祖、不死。」
源獸至聖們望著那四道身影，臉上露出忌憚神情。
相比源獸勢力，修行界的至聖數量要少得多，但個個都很難纏，特別是聯手廝殺的情況下，更是極難對付，因為源獸至聖幾乎都是吞噬體系，而修行者卻各不相同。
羲皇精通命運道。
古祖精通吞噬道。
不死精通生死道。
碧玉精通殺戮道。
不同體系的配合，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比如羲皇跟古祖聯手，八門絕學配合羲皇最強的河圖洛書陣，可以同時壓制四五個頂尖源獸至聖的心神，讓它們無法施展出最強秘術，而古祖不僅可以施展最強秘術，還能得到一定的增幅。
一加一減，實力自然要比兩個頂尖源獸至聖厲害的多。
古祖已經是相當難纏，更別說碧玉至聖跟不死魔祖，那兩位的實力在整個混源虛空都能排進前五，碧玉更是無可爭議的開天境第一人。
幸好幽冥至聖已經死了，太一仙帝也大概率無法出手，否則加上那兩位，對付起來更麻煩。
一個因果體系的無量法則至聖，加上一個虛實體系的頂尖至聖，六人聯手，完全能應付兩倍數量的源獸至聖。
「混光，你跟冥淵配合，一起對付不死魔祖,不需要贏，只要能將他纏住就行，」青江至聖悄聲道，「魔獅跟鬼山等人結成吞天噬地陣，聯手抵擋碧玉那個女人，至於羲皇，就由蒼骸至聖應付，我去解決萬物。」
「好。」
源獸至聖們應聲點頭。
顯然，早在現身之前，它們就已經定好了計劃，吞天噬地陣也是專門為碧玉至聖準備。
畢竟殺戮體系的劍氣太厲害了，而且碧玉又得到了秦道人的真傳，兩三個頂尖至聖根本擋不住，必須結成戰陣，聯手抗衡。
轟隆！
神力翻湧。
源獸至聖毫不猶豫地殺向修行者至聖，其中甚至有幾人已經施展出真靈燃燒秘術，無形火焰灼燒著它們的真靈，也讓它們實力暴漲，直接攀升到了頂尖至聖層次。
「拼命吧！」
羲皇口中呢喃，真靈燃燒秘術已經施展開來。
古祖、不死跟碧玉卻依舊保持著正常狀態，眾位至聖中，只有羲皇必須燃燒真靈，因為他不僅要面對一位頂尖源獸至聖，還要輔助其他人，單憑八門絕學跟河圖洛書陣，不足以支撐這麼高強度的廝殺。
劇烈的轟鳴聲中。
數十位至聖已經開始瘋狂交手……
而萬物至聖面前也出現了三個身影，青江跟兩名高等源獸至聖。
「佛尊，受死吧！」
青江一聲低吼，真靈開始劇烈燃燒。
「想殺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
萬物至聖握起拳頭，無數畫卷出現在周身，每一幅畫卷都蘊含著一種道法，與此同時，他的真靈也在劇烈燃燒。
短短片刻，整個虛空中竟然有七位至聖施展出了真靈燃燒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