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輩子？」

  顧易的身體又靠近了些，許茹芸感覺他說話時的熱氣都快噴到自己的身上，不然，為什麼會那麼暖？

  可是，一輩子？

  真的會有一輩子嗎？

  真的一輩子，顧易都會陪在身邊嗎？

  什麼啊！

  許茹芸，你又發瘋了！

  怎麼，怎麼可能一輩子？

  她又不是顧易同學的女朋友，怎麼可能呢？

  「咚！」

  感覺到腦袋被敲了一下，她抬起頭看著顧易。

  午後的陽光正好打在顧易的臉上，少年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暖，仿佛一切遙不可及的美好都成為可能。

  他淡淡地笑著，笑得那麼神秘莫測：

  「一輩子很長，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是啊，一輩子很長，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許茹芸的腦海里一直迴蕩著這句話。

  顧易同學真是能給人帶來很多東西，除了牛奶麵包，還有闊別已久的勇氣。

  未來的路很難走，但只要有勇敢面對的勇氣，未來，似乎也不是不可到達的遠方。

  許茹芸坐在摩托車上，望著前方的顧易，他就像擋在身前的燈塔，只要有燈塔在，她就可以一直勇敢地走下去。

  這種感覺，真好！

  她取下頭上的耳暖，套在顧易耳朵上。

  這次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

  似乎，給顧易同學戴耳暖，也不是那麼難啊。

  燈塔在守護著她，她也要守護自己的燈塔！

  ……

  回到家發現老顧不在，無所事事的顧易發現自己又在想許茹芸。

  這種感覺真是奇怪，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缺了點什麼。

  明明兩個人才分開沒多久……

  唉！

  顧易嘆了一口氣，決定投入學習中。

  反正，一會又可以見面了。

  去接許茹芸之前，顧易又給她買了一件東西。

  原來，shopping這件事情真的會上癮。

  這次，許茹芸還是在小區門口等著顧易。

  真的一點都不冷！

  她一會摸摸圍巾，一會摸摸耳暖。

  這些東西可都是顧易同學送給自己的啊，真的一點都不冷。

  看到顧易的一剎那，她就歡快地走上前，一伸腿就很自然地上了摩托車，然後又很自然地將手伸進顧易的口袋。

  顧易回頭看著許茹芸，不是給她買了手套嗎？

  看見顧易略帶疑問的眼神，許茹芸慌忙解釋：

  「那個，手套……我，我忘帶了！」

  是的，就是忘帶了。

  顧易同學一定相信了吧？

  嘻嘻，手套哪兒有顧易同學的衣服兜里暖和啊？

  自己還真是聰明呢，連他都給騙過了。

  顧易的兜里被塞滿了，心中空的那一塊也填滿了。

  黛玉，竟然主動將她的手伸進自己口袋……

  這小妮子，開始主動了呢，真不錯。

  黛玉，繼續加油哦。

  顧易回頭，正準備啟動摩托車的時候，似乎瞥見了一個身影……

  他向小區內望去，果然……

  那個一直在這邊望著的佝僂身影，就是黛玉的奶奶吧？

  似乎還在向這邊揮手……

  顧易下意識地也抬起手臂，向老人揮手。

  「黛玉，你看，奶奶跟我打招呼了！」

  顧易感到口袋裡的小手動了一下，身後傳來許茹芸傲嬌的聲音：

  「才不是呢！那，那是跟我揮手呢。」

  許茹芸的腦袋低了低，催促著顧易：

  「快走吧，我的女……女朋友！」

  「嗯？」

  「我跟奶奶說，你，你是女的。那你，那你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嗎？」

  顧易笑了笑，原來，許茹芸也會逗人啊？

  似乎，真的開朗了不少呢。

  是啊，這個年紀的學生，本就是活力四射的年紀。

  改變許茹芸憂鬱、膽小的性格，好像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難。

  18歲，真好！

  「黛玉，奶奶對你好不好？」

  「好啊，她，她可是我最親的人。」

  「黛玉，奶奶身體好不好哇？」

  「好，好得很。我跟你說，我一頓吃一個饅頭，奶奶一頓都能吃兩個。除了眼睛之外，哪裡都好好的。」

  「黛玉，奶奶……」

  「顧易，那，那是我奶奶，不，不是你……」

  「哦，我不是尋思【你奶奶的】跟罵人一樣嘛！」

  許茹芸：「……」

  顧易發現，一說起奶奶，許茹芸都不怎麼結巴了。

  隱隱的感覺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

  周五下午放假的時候，沒有上晚自習，周六要把這節晚自習補上。

  顧易從書包里掏出書本，最後出來的是一個隨身聽。

  「小同桌，給你的！」

  許茹芸只是看著，卻沒伸手去接。

  這個隨身聽，少說也要幾十塊錢。

  他剛給自己買了一整套的取暖設施，已經夠暖了。

  圍巾、帽子她都可以給顧易同學織，可是隨身聽……

  萬不能再讓他繼續花錢了……

  顧易拍拍腦門，故作抱歉地說道：

  「小同桌，都怪我！你說哪兒有隻送磁帶，不送隨身聽的是吧？給你磁帶，你也聽不了對不對？買得晚了點，你可別怪我啊！對不起！」

  許茹芸抬起頭，認真地說道：

  「不，不說對不起！」

  「那你是收下了？」

  「昂？」

  自己什麼時候說收下了，只是顧易同學不讓自己說對不起，那也不能讓他跟自己說對不起。

  怎麼就收下了？

  她還在發愣的時候，隨身聽已經被塞進了手裡。

  許茹芸的身體一僵，剛，剛才……

  顧易同學是碰到自己的手了嗎？

  怎麼感覺像是觸電一樣的感覺……

  涼涼的，卻又不冰，反而感到暖暖的……

  啊啊啊……

  許茹芸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這怎麼還回味起來了？

  不要多想，不要瞎想，不要亂想。

  把隨身聽塞進自己手裡，碰到手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顧易，顧易同學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

  許茹芸，深呼吸。

  許茹芸，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這，這是很正常的身體接觸。

  看看顧易同學好不好？人家已經開始悶頭做題了，你還在這裡胡思亂想……

  許茹芸很想將隨身聽還給顧易，可是還給他的話……

  是不是要再一次碰到他的手，是不是要再一次被電一下……

  她的心猶豫著，她的手在隨身聽上邊摩挲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