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明明就只有幾分鐘，可對慕岩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旁邊的時禾，也清晰的感覺到慕岩的不平靜。
她拿過紙巾，溫情地給慕岩擦拭臉上的汗水。
又過了一會兒，簡空空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
「找到了！」
慕岩幾乎是搶過簡空空手機的。
手機里的照片，雖然有些老舊，像素也不怎麼好，但還是勉強看得清。
照片上的女子，十分清秀，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給慕岩一種親切感。
特別是她那雙大眼睛，縱然隔了這麼多年，還是看得見它的水靈。
「這就是我媽？」
「對！她叫雲嫤。」
慕岩鼻息有些酸楚，二十二年了，連做夢都不知道該把母親夢成什麼模樣，更不知道母親叫什麼名字。
不知不覺中，他眼眶紅了。
許久之後，他抬眼盯著簡空空，一字一句地問：「你為什麼會有我媽的照片？」
「為什麼？因為她是老夫的小師妹！」
小師妹？
「慕岩，你覺得我該不該恨慕琛？」
「當年誰都勸不住，雲嫤無論如何都要嫁給慕琛，還說慕琛會照顧好她的，可後來呢？後來聽說她隕落了，生下你的當天就隕落的！」
「我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你說老夫該不該恨慕琛？」
簡空空的情緒波動不小，眼球也是在提到雲嫤的時候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慕岩存了簡空空的聯繫方式，將老媽的照片發到自己手機上，小心翼翼保存起來。
「該恨！」
「那這麼說來，我和你這個老頭，是親戚了？」慕岩將手機還回去。
簡空空滿臉怒意接過，道：「什麼親戚？我是你舅舅。」
「我是恨慕琛，但你是無辜的，還是從雲嫤身上掉下來的肉！你這小崽子，鬼精鬼精的，還是個小神醫，舅舅認了。」
「老頭，你甭想占我便宜，你說的這些，我算是相信了吧，但我需要證實。」
「竟然相信了還不信，純屬大逆不道！」
「狗屁...我..」
慕岩差點忘了身邊還有時禾呢，急忙收住下面的話，轉而說：「這件事先這樣吧，等我哪天確定你沒騙我，再改口。」
「你改不改口不重要，重要的是...」
簡空空側臉對時禾說：「時董，你小男人不認老夫，你應該認的吧！剛才我們商談的價格和數目，你是不是再讓讓步。」
「這...」
時禾猶豫了！
慕岩馬上說：「你們這屬於商業合作，不要牽扯所謂的親戚，不然我真懷疑老頭你剛才的話，是為了現在的這句話做鋪墊。」
「兔崽子，想套老夫的話？偏不如你的意，要真告訴了你，那就是在害你。」
「您老狡辯吧，反正我現在沒證據證明你是老騙子。」
「混帳！」
簡空空老臉一板，盯著慕岩道：「你再懷疑老夫跟你媽媽的兄妹感情，抽你了。」
「裝！」
慕岩聳聳肩，坐得遠遠的。
看似玩世不恭，但心裡卻想著一件事，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而這件事，時禾也想到了，只是沒表現出來。
「簡老！我剛才已經向您說得很清楚的，您預定的龍尊這款佳釀，因為主材料是龍涎果，我們玄禾集團從沒想過要釀製，因為成本高得離譜。」
「可您既然是奉我龍國最高國府來的，我們玄禾豈敢漫天要價，只能傾盡全力接下這個訂單了。」
「試問簡老，以龍涎果那等能量，一瓶八十八萬的價格高嗎？如果不是您老代表國府簽下那份合同，許我玄禾一系列綠燈，就算您再加價三倍，我玄禾也無能為力。」
「況且您每年要三千瓶！玄禾這邊都還要分三期才能完成國府的訂單。」
聞言，簡空空竟然沒有討價還價，因為龍涎果的確是幾乎絕跡了，即便他不知道玄禾集團是怎麼有所有靈者都會瘋狂的龍涎果的。
可這老頭哪裡知道人們眼中幾乎絕跡的龍涎果，慕岩玄戒中有一片果林。
按照他的配方，一個龍涎果就能釀製一千噸龍尊佳釀，也就是兩百多萬瓶。
但時禾絕不能那麼做，否則玄禾集團離滅亡就真的不遠了。
「也罷！」
簡空空起身，一點坐在旁邊兩眼不聞窗外事的慕岩，板著臉道：「你這個鬼崽子，沒半點用處！」
「那你這條老命是誰從閻王手中搶回來的？」慕岩嚕嚕嘴。
「兔崽子，我問你，前天你救我的時候，從我胸前取出來的，是不是黑靈蠶？」
「是！所以您老以後沒事別去禍害別人，這回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個啥..玄幕都被你給連累了。」
「用不著你小子提醒！黑靈蠶？焚焰門？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簡空空上前一戳慕岩腦門，氣呼呼就走了，還說什麼等他忙過這陣子還會回來找慕岩的。
「這老頭...」
慕岩笑了起來，但是笑著笑著，眼神就開始變了。
時禾坐了過來，問：「慕岩，你信簡老的話嗎？」
「信！但只能信三分之一。」
「為何？」
慕岩側身，皺眉反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神眼，看的！這老頭對雲嫤阿姨的情，真誠！假不了，他們的確是師兄妹。」
「恨我爸也是真！」
「我也知道他對我還有隱瞞，或者說他不會將其他的事告訴我！所以我沒追問，問了也是白問。」
慕岩習慣性的摸出香菸，可一想到這種環境，又裝了回去。
「抽吧，沒事！」隨後電叫助理拿個菸灰缸進來。
商圈中，即便是那些大佬，都不會在時禾的辦公室抽菸，自然也就沒有菸灰缸了。
助理退出去後，時禾這才問：「那你不信任的三分之二在哪裡？」
「我想你也應該想到了，要不，咱一人說一個不信的原因。」
「好，你先說。」
慕岩點燃皺巴巴的煙，猛吸一口，道：「因為這老頭說，我出生當天，我媽就不在了！」
「這話有問題！如果真如他說的這樣，那我妹妹呢？她比我小，她從哪兒來的？難道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