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用靈眼術注意著謝霖那段黑色的靈脈,想看看二紋通脈丹是還有效。
他看到那段黑色的靈脈邊緣有點點螢光,好像在分解堵塞物一樣,亮光往前走了一段才停下來。
謝霖的靈脈沒有通,她自然感覺不到這藥效,江寧卻看得明白,這二紋通脈丹非常有效。
她服過藥盞茶的功夫,螢光才消失,看來藥效只能疏通這麼一小段,江寧估計了一下,這段被堵塞的靈脈用五顆通脈丹差不多就能疏通。
「你再服一顆。」江寧提醒謝霖。
謝霖瞅著江寧,「師弟,你是不是能看到我衣服裡面?」
謝霖不自覺的用手擋著胸,很不自在。
「看不到啊。」江寧自然不會承認。
「你胡說,你剛才一下盯著我胸口看,明明能看到。」謝霖雙手擋胸,臉紅撲撲的。
「我只是用靈眼術看靈脈,看不到肉身,你放心好了。」江寧退了一步,承認自己能看到靈脈,雖然只要他想,調整一下靈眼就什麼都能看清,但江寧一般不會這麼做。
「真的?」謝霖還是不太放心。
「我什麼時候騙過師姐?」江寧反問。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那丹藥的效果好不好?」
「挺好的,已經疏通了一小段,我估計再有四五顆就能全疏通。」
謝霖又拿出一顆通脈丹,一隻手一隻擋著胸,像防賊一樣防著江寧。
「你自然一點,你不想我看,我扭過臉去不就得了。」江寧看她渾身不自在,所以才這麼說。
謝霖這才拿開手臂,「師弟你修煉的什麼靈眼術,怎麼這麼變態。」
她看著江寧的眼睛,並沒有什麼變化,不像普通靈眼術,眼睛會帶有光澤或變色,很容易就能知道對方使用了靈眼術。
江寧使用靈眼術無聲無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才是讓人擔心的。
「就是普通的靈眼術,師姐你擔心太多餘了,師弟我也不是變態,怎麼會看你的全相。」江寧笑著飲茶,眼睛並沒有移開。
「變態!」謝霖笑罵了一句,繼續服用丹藥。
又過了一會兒,江寧才再看靈眼術,看到她靈脈又通了一小段,不過藥效比第一次服用要弱一點。
看來堵塞謝霖靈脈的東西很特別。
「師姐,從我離開後,你是不是又亂吃東西了?」江寧一直不明白自己走之時,謝霖明明好了,只是身體有點虛,怎麼會搞成這樣。
謝霖回想了一下,「沒什麼特別呀,我就是正常的生活,和從前的習慣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事透著古怪,謝霖和祁宛婷都認真查過,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她們覺得可能是情蠱的後遺症,神醫也沒查出有用的線索,把這事歸於情蠱。
江寧看著謝霖服了六顆通脈丹,直到把堵塞的靈脈全打通,才放下來。
現在謝霖靈脈上原來黑色的一段全通了。
「你試著運行一下靈力,看看有礙嗎?」江寧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確認謝霖的靈脈已經全通了。
謝霖盤坐在地上,試著運行了一遍功法,全身的靈力暢行無阻。
她高興壞了,這下自己就能動用靈力了,不需要再你原來那麼被困在這小山上,更不用擔心別的白眼和嘲諷。
「師弟,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那普通的通脈丹一點用都沒有,我吃了這麼久,靈脈也一點沒通,你一來,我就好了,你說吧,要我怎麼感謝你?」
「師姐想怎麼謝我?」江寧反問道。
謝霖理了理頭髮,由於高興,剛才舞了幾下劍,頭髮有點亂。
她瞅了江寧,「我知道師弟在內府什麼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能幫你做什麼,師弟你說吧。」
江寧把茶杯放下,搖搖頭,「算了,我現在還真什麼都不缺,師姐在外宗過得好就行,這樣師父也不用再擔心師姐,不過師姐再交朋友可要當心。
你受傷這段時間可有朋友來山上看你?」
這話問得謝霖滿是傷心,確實原來交的幾個朋友,在她靈脈堵塞後就沒有一個再來關心她,她們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以為謝霖這輩子完了,哪還有人會上門來看她。
謝霖現在對原來交好的幾個朋友也死心了,不管是男人還女人,都現實的很,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她,都棄之如敝屣。
「我知道了,以後交朋友會當心,不再相信什麼真心,師弟不用擔心,我更不會亂吃別人給的丹藥,人總是會成長的,經過這十多年的沉寂,也讓我看清了人心,原來的我太自傲,也太自大,總覺得他們會無條件的支持我,並不存什麼利益,可現在看來太幼稚了。」謝霖訕訕一笑,像是對過去做告別一樣,重新挺起腰背,從儲物袋中拿出藏起來許久的法劍,背在背上。
「師弟,你看師姐現在是不是英姿颯爽,恢復了當年的風采。」
「嗯,比前幾日見你好多了,我覺得師姐就是一把利劍,不應該斂起鋒芒,就要像一把光芒四射的寶劍,讓見到你的人只有遠觀欣賞的份,卻不能靠近,師姐沒必要想著斂起鋒芒,來讓人感覺舒服,別人舒服了,你就不舒服,所以要讓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決心。」江寧說了一長竄。
謝霖聽了有些意外,她瞅著江寧,「沒看出來,師弟內心這麼冷傲,我還以為師弟會勸我斂其鋒芒,重新開始,要我多交朋友,少像原來一樣打遍全宗無敵手,豎敵過多,這可是師父的心愿。」
「師父是希望你在築基期能交到幾個好朋友,我也同樣的心愿,只是交朋友不是委屈自己,那些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變成他們喜歡的樣子,他們還是會從心裡討厭你,所以師姐還是做自己得好,我還是喜歡那個打遍全宗無敵手,有點狂傲的師姐。」
江寧不希望謝霖經過這事在心裡留下陰影,從而改變自己的性格和處事方式,她天生傲骨,就是最早在逍遙派沉寂的十多年也沒有磨去,現在經過生死,看盡了人顏冷暖,更不應該去迎合什麼人,她就是她,那個恣意張狂的謝霖,只要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不需要為了某些人某些事去改變。
如果謝霖真應該這些事改變的心境,那也由她,可惜她心境並沒有改變,江寧能從她那雙英眸中看出,她還是她,她現在想斂起鋒芒,太晚了,也不是她。
「好,我聽你的,還做自己,管他們怎麼想,我就是這個樣子,喜歡不喜歡也是這個樣子,今天我就去擂台挑戰一下那些所謂的高手,省得老虎不在,猴子當大王,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樣的才是天才。」謝霖把頭髮紮起來,拍了拍手中的寶劍,這是江寧給她的水滴劍,水藍色的水滴劍,劍柄上鑲著三顆寶石,非常漂亮,謝霖自己從拿到就喜歡的不得了,經常拿出摸索。
現在終於能使用靈力,她自己要用那些人試劍。
其實江寧這麼勸她,是怕她在心裡留下心魔,這對晉升金丹可相當不利,到時候別因為這一點妥協而晉升失敗,毀了道基才好。
江寧從來不提心謝霖會止步於築基,就像他從來不擔心自己會無法晉升金丹一樣,只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想晉升金丹,就需要足夠的靈力,他不知道自己從哪去找這麼大一座靈液池。
二人一起來到事務山下,這裡弟子永遠那麼多,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謝霖意氣風發,她跳上一座空擂台,大聲道,「今天本小姐回歸,不服的可以來挑戰。」
她一連大喊的三聲,就像小孩剛得了玩具,非常興奮。
許多人都圍了過來。
「這不是謝霖嗎?她恢復了?」
「沒聽說呀,只聽說她靈脈堵塞,不能動用靈力,這就好了?」
大家都相互打聽消息,誰也不清楚謝霖怎麼一下就好了。
江寧站在台下,看到謝霖風發的樣子,也替她高興,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師姐,一個打遍擂台無敵手的人。
一個人跳上高台,「謝師姐,請指教。」
這個高個青年拱拱手。
他樣子俊朗,背上是一把銀色的長劍。
謝霖不認識這人,「新來的?」
「我是在師姐受傷後入的門,沒見識到師姐叱詫風雲於宗擂台的風采,今天有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關於謝霖的事已經快成了傳說,許多弟子都想見識一下謝霖當年的風采。
謝霖也不客氣,抽出水滴劍,水藍色的光暈迷漫開,「今天不會讓師弟失望。」
兩人選擇了武鬥。
比劍分文斗和武鬥,文斗就是不運用靈力,只比劍法,武鬥就是用全力,什麼都可以。
謝霖揮舞著水滴劍,像一位仙子,把整個擂台變成了魔術台,讓人眼花繚亂。
而另一邊的小師弟根本跟不上謝霖的劍法,站在原地,左支右拙,狼狽不堪。
謝霖並沒有直接把這位小師弟打下台,二人打了十多招,這位小師弟就知道自己差謝霖太遠,他心想:「看來這位謝師姐並非浪得虛名,自己也算小天才,在新弟子中名聲很盛,可自己對上謝師姐,不到十招就不行了。」
台下弟子雖然水平參差不齊,但都是劍修,眼力還是有的,謝霖一出手,他們就知道這位天才小師弟完了。
台下有愛熱鬧的弟子大喊著,「師弟,堅持住,不能做最快的男人。」
「最啊,男人不能太快,加油。」
……
謝霖雖然不經人事,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罵了一句,手上動作加快,在十多招時,一下挑飛了小師弟的劍,小師弟臉一白,失敗了。
謝霖十多年後回歸的第一場結束。
許多人總覺得自己行,別人不行,又有五六個弟子上台挑戰謝霖,都被謝霖十招以內給打下擂台。
一個小胖子最慘,被謝霖直接一腳踢下擂台,摔入人群中。
江寧看謝霖發泄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帶她走,忽然來了幾個人,一個男人帶頭,落到台下弟子前面,就在江寧近前。
這人身量很高,玉面頂冠,朝台上的謝霖拱手,「謝師妹,你這是全好了?」
語氣中透著關切。
謝霖嘴角一翹,「好了,已經十年了,再不好宗內就該忘記我這個人了。」
「太好了,我和幾位師弟師妹說最近要去府上看看師妹,沒想到師姐已經好了。」
漂亮話誰不會說,謝霖當然也不會當真,她看著這個男人,給江寧介紹道,「師弟,這位是我苦修派的大師兄呂慕,築基大圓滿。」
江寧沖呂慕拱拱手,這男人長得真特麼好看,如果穿著女裝,聲音再變尖細一點,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男人。
呂慕不管是笑,還是動作都很陰柔,只是他在年青一輩中名聲很盛,可能除了謝霖能壓一頭外,不管是逍遙派還是苦修派都沒人再比他厲害了。
年青一代中謝霖沉寂了十多年,這十年中呂慕真是春風得意,上面再也沒有謝霖的光芒照耀,他就是太陽。
可現在謝霖突然好了,這讓呂慕心中非常不爽,不過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他一直給人大度的形象,人前永遠是那麼溫柔儒雅。
「原來是江寧師弟,久仰大名。」
呂慕的身份有點特殊,他祖父是宗內的長老,他多少聽過一些江寧的風聲,不過知道江寧進入永生之地的人只有宗主和宗老,這個外府並不清楚。
不過江寧會封疆劍境的事,許多人都在傳(指長老這一層面),下面的弟子當然不清楚。
呂慕多少聽說一些,他對江寧很客氣,這樣的人自然要交好。
不過江寧的水平到底有多高,誰也不清楚,只有宗主和宗老,還有大長老(前任)比較清楚,現在的大長老是師父祁宛婷,她知道江寧會封疆劍境的事,但玄天劍法的事不清楚,也不知道江寧去過永生之地。
江寧看呂慕身後跟著兩男兩女,不過他也沒有介紹的意思,江寧也沒問。
謝霖瞅著後面一個嬌小的女人問,「莊師姐現在到了築基六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