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六章 傷了

  「剩下就是苦修了,字練千遍就會寫好看,劍法也一樣,劍法之美不在刻意的圓潤,更不需要裝飾,只要修到了境界,就會隨心而出,自然會產生一種奇幻的美。」

  謝霖聽了,沉思良久,道:「你還是覺得我加了劍招多餘,不過我感覺這些劍式加進去更有力,也能防止兩招劍法銜接時出現空檔。」

  謝霖認為自己沒錯,甚至有種自創劍招的得意。

  江寧沒想到她這麼固執,可能這與她這麼年過的太順意有過,沒有一個能和她對劍的同輩,而讓她心生自大之念。

  師父讓自己當她的磨刀石,自己也需要這樣的一個有天賦的弟子來磨練自己。

  他站起來,道:「師姐,比一比。」

  「好。」

  謝霖一提比劍就興奮起來。

  二人沒用靈力,江寧現在用劍真可以做到隨心所欲,不會去刻意想劍招,見招拆招,沒有固定的套路,這也是劍聖的一個標準,就是脫離了劍招的束縛。

  謝霖攻,江寧守,百招過後,江寧轉守為攻,謝霖開始招架不住。

  在她看來江寧的劍明明很慢,可自己為什麼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怎麼也防不住。

  又打了三十幾招,謝霖已經被江寧用劍拍了上百下。

  她心境有點崩,大喊道:「不打了。」

  江寧收劍,笑道:「師姐,你如果能脫離劍招的束縛,就能突破到劍聖境界。」

  「你……你個變態。」

  謝霖氣得沒話說,也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江寧,自己的表現在宗都被稱為「妖孽」,那江寧是什麼?

  謝霖深受打擊,這比她第一次和江寧比劍,打擊更深。

  第一次她還沒體會到這種差距有多大,而這一次,她深切的體會到了兩者的境界差。

  她很生氣,但沒有逃走,她需要面對這種逆境,迎頭趕上,而不是逃離。

  謝霖如果沒有這麼迎難而上的心態,也不會在逍遙派蟄伏十多年。

  她休息了一會兒,道:「再來。」

  江寧陪著她在山中開始練劍,晚上自己修煉,謝霖住在一樓,他住在二樓,二人互不干擾。

  十多天後,二人一起上山,祁宛婷正好在峰上。

  江寧二人見過禮,祁宛婷道:「謝霖你練一趟劍給為師看看。」

  她想看看謝霖這麼多天有沒有一點進步,他知道江寧和謝霖一直在一起練劍。

  謝霖舞了一趟劍,祁宛婷滿意地點頭,道:「不錯,比原來進步很大,看來有一個對手,對你很有好處。」

  「我現在和江師弟能對上十招而不落敗。」

  謝霖心態調整的很快,現在每進步一招,她都會感到滿意。

  「你有這種心態為師很高興,我原以為你會受不了這種打擊,靜不下心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好,沒想到這麼快調整過來了。」

  「師父,我也不是晏涵,輸了就發瘋。」

  謝霖這時還不忘打擊對手。

  祁宛婷白她一眼,道:「還好意思說,你贏就贏了,為什麼故意劃開她的法衣,她一個女孩家,以後怎麼見人。」

  「我不是故意的。」謝霖得意地道。

  「信你才怪,我去看過宴涵,她現在劍道進步很大,雖然還比不過你,不過也相差不遠。」

  江寧聽到又是一個女修的名字,好奇地問:「師父,我們極北閣是不是陰盛陽衰?」

  祁宛婷瞪他一眼,道:「別瞎說,你們這輩厲害的男弟子很多,只是你謝師姐和宴師姐太出挑了,所以才壓他們一頭。

  現在有了你,這種擔心更不會有了。」

  祁宛婷拿出一塊弟子牌,道:「給你,做好了。」

  江寧高興的接過來,道:「終於不用困在山裡了。」

  「那你也不能亂跑,只能在宗內,謝霖你跟著他,別讓人傷了他。」

  「師父,你沒有搞錯吧,誰能傷到他。」

  謝霖大叫起來。

  「我說的是傷心。」

  「哦,明白了,我一定不讓女弟子靠近他。」

  謝霖恍然。

  「師父,你總不能不讓我和宗內的女弟子接觸,相互學習才能進步啊。」

  「屁,你還用跟她們學,告訴你,結丹之前別想找道侶,有一個我打走一個。」

  祁宛婷在這事上,一直防的很嚴。

  「那謝師姐呢?」

  「怎麼扯我這來了,師父是讓我管你。」

  謝霖緊張地盯著師父。

  「也一樣,你看著你師姐,尤其是一個叫盧楠的,不准他接近你師姐。」

  「明白。」

  「師父,我和盧師兄真沒什麼。」

  謝霖難得撒嬌。

  「這事沒商量,盧長青是逍遙派派首,如果你嫁給盧楠,就成了逍遙的弟子,你不要做此想。」

  「可……」

  「沒有可是這一說,極北閣分兩派是有原因的,一開始並不是修煉的方式不同,而是為了其它事,等你們結丹了才有資格知道這事。

  所以你想兩派相和沒戲。」

  祁宛婷早猜中謝霖的心思了。

  江寧和謝霖都很好奇,師父說了半截,也不講清楚為什麼。

  「最近不是有許多人想挑戰江寧,謝霖你帶他去擂台上賺點貢獻點回來,省得你師弟出入不方便。」

  江寧這才想起來,瞅著師父道:「師父,嫁衣的……」

  「左長老被罰了,五年內出不來,所以嫁衣的事不作數。」

  「師父,你不能這樣啊。」

  「哼,為師還能少了你的,這山上收益本來就不多,還要多你一張口,靈米靈谷不說,還要建靈陣,引地火,你剛來幾天的費用就比你師姐十幾年的消耗還大……」

  祁宛婷真能說,說的江寧小心肝直顫。

  謝霖在邊上捂著嘴直樂。

  「我明白了,不要了,我去擂台上贏還不成。」江寧放棄了掙扎。

  「這還差不多,記住別一下全打跑了,要給他們一點希望,讓他們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能贏,懂嗎?」

  江寧笑著點頭,道:「明白,細水長流。」

  「去吧。」

  祁宛婷滿意的放他們離開。

  「師姐,那麼多人挑戰你,是不是你也是用這個套路得來的。」

  謝霖點頭,道:「這麼多年我在宗內的花銷,都是靠打擂台贏來的,不過最近一兩年只有幾個比較較真的還堅持跟我比,其他人都不願意再跟我賭了,我修習陣法還需要師父補貼才行。」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要去闖千陣山,拜宗內的陣法宗師為藝師。」

  他們沒走遠,就聽祁宛婷道:「池宗師出了意外,死了,藝師的事還是算了。」

  江寧一驚,宗師都是宗內重點保護的對象,怎麼能說死就死了。

  江寧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可師父這麼平靜,說明事情很大。

  他沒多問,和謝霖一起傳送離開。

  來到修道場,這裡是一個大平原,許多弟子喜歡來這裡練劍或和別人切磋劍法,交流道法等等。

  修道場用白玉石鋪地,每隔不遠就有一座擂台,可以交流較技,也可以解決雙方的矛盾。

  謝霖一出現在修道場,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走了過來,見到謝霖笑道:「謝師妹,你這麼多天沒來,做什麼去啦。」

  他後面還跟著幾位世家弟子。

  謝霖回以微笑,道:「盧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弟——江寧。」

  「江師弟剛一入門,名聲就如雷貫耳,不知道這劍術是否如傳說中的那麼神?」

  盧楠對江寧有明顯的敵意。

  江寧心道:「難道吃我的醋了?」

  「今天謝師姐帶我來就為了見識一下宗內的才俊,如果盧師兄有興趣,不如我們上擂台比試一下。」

  謝霖拉他一把,道:「師弟,你胡說什麼,盧師兄不修劍道。」

  「極北閣還有不修劍道的弟子?」

  盧楠臉色不太好看,這是他的痛。

  「盧師兄被劍氣傷過,從哪以後就再也不能動劍。」

  謝霖向江寧解釋了一句,對盧楠道:「盧師兄見涼,我師弟剛來,不了解盧師兄的情況,我也忘記了提醒他,這事怪我。」

  盧楠調整了一下臉色,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怪,我怎麼會怪江寧師弟,師妹你想多了。」

  他並沒有修煉到家,城府明顯不夠,眼中還有一抹化不開的戾色。

  邊上跟他一起的人,有機靈的,站出來道:「江師弟既然想比,不如與我比試一下。」

  「哦,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余長老家的小公子,余潛。」

  「也好。」

  江寧答應道。

  「余師兄,你身家那麼厚,可不能占我師弟的便宜,賭什麼?」

  余潛笑道:「謝師妹想怎麼玩。」

  這些都是老手,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

  「今天不賭別的,我師弟剛發了弟子牌,剛才傳送的貢獻點還是我給他的,你們幾位做師兄的可不能太小氣了。」

  「好,我出一千貢獻點,賭余師弟贏。」

  盧楠大方的出手。

  邊上幾位也都跟著出價。

  謝霖算了一下,這幾位一共才三千多貢獻點,太少了。

  她不太滿意,自己先走上擂台,大聲道:「眾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今天是我江寧師弟首次打擂,對手是余潛余師兄,希望大家多多捧場。」

  本來這裡已經圍了不少人,她還用靈力喊了這麼一嗓子,更多的人被吸引過來。

  「江寧?怎麼這麼耳熟?」

  「笨蛋,不就是兩派為其相爭的那位。」

  「啊,那要去看看,聽說比謝師姐還厲害。」

  ……

  消息一傳開,許多弟子拿出弟子牌來發消息,消息進一步擴散,修道場的幾個傳送陣瞬間亮了起來,許多人都想見識一下這位讓兩派相爭,為其開出派規不束的弟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江寧和余潛一起走上擂台,謝霖看人來的差不多了才下去。

  江寧掃了一眼台下,這人還真不少,許多人用弟子牌上前來押注。

  他和余潛耐心等著,直到最後沒人再上前來,才準備開始。

  擂台上亮起一層靈陣,二人拿出法劍。

  「江師弟,你初次登台,本應該讓你取個開門紅,可師兄我更想試試你的實力,你可要小心。」

  江寧拱手道:「余師兄是想比劍術,還是劍道?」

  如果是比劍術,不用靈力,單純以劍法和劍意來決高下。

  劍道是要用靈力的,到時候難免會有損傷。

  余潛看了一眼台下,盧楠使了一個眼色,他道:「當然是比劍道,否則怎麼能顯示出師弟的天才之名,台下眾人看著也不會過癮。」

  「好。」

  江寧和余潛同時起劍,攻向對方。

  江寧並沒有什麼殺招,他還記著師父的話,讓他別一下把人都打跑了,要細水長流。

  他只想試試余潛的水準,起了一層劍紗,並沒有用多少靈力。

  余潛以劍氣相迎,連揮了十幾劍,才破了江寧的劍紗。

  江寧以白劍劍法斬出一道劍氣,余潛揮劍格擋。

  試了兩劍,江寧很失望,余潛的水平太低了,自己只是一個起劍式他都費這麼大力氣才擋下來,如果正是生死搏殺,江寧一劍就能斬殺了他。

  二人你來我往過了上百招,江寧趁他「疏漏」一劍點在他眉心,笑著收劍,道:「承認。」

  余潛臉色通紅,比劍道能讓人近身,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作為逍遙派年輕一代排名前十的劍修,他不容忍自己這樣的失敗。

  塗潛越想越氣,他看著江寧轉身準備離開,突然發動,一道劍氣斜肩劈下。

  台下一陣驚呼,謝霖大驚失色,江寧要是有什麼損傷,她師父一定饒不了她。

  江寧看似放鬆,其實魂力一直鎖定著余潛,他的動作,他一輕二楚。

  江寧本想回身一劍劈個他,可轉念一想,又收了勢,在余潛劍氣撞到他身上時,他激活靈甲的防禦,瞬間抵消了他劍氣的威力,並借力倒飛了出去。

  由於剛才江寧已經贏了,所以擂台上的靈陣剛好消散,他飛出擂台落到人群中,假裝昏迷了過去。

  謝霖飛到江寧近前,抱起他,回頭對余潛道:「卑鄙小人,這事沒完。」

  她真怕江寧有什麼閃失,急著回去找師父,直接抱起江寧飛到傳送陣,傳送陣回月婷峰。

  剛傳送出來,她焦急地大喊道:「師父、師父出事了,師弟被人暗算了。」

  一道白光,祁宛婷飛了出來,看到謝霖抱著江寧,寒聲問:「誰幹的?」

  「余潛。」

  「他這是找死!」

  祁宛婷氣的柳眉倒豎,從謝霖手中接過江寧,一試呼吸平穩,根本就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