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瑤沒有試,直接收了起來,道:「這需要長老們來評判,我說了不算。」
「什麼時候能有消息?」
「最多三天,這屆弟子三天後參加擇師會,到時候見分曉。」
江寧被韋瑤安排在弟子房中,自己帶著陣盤離開。
韋瑤來到小樓,見到眾長老,她拿出四個陣盤給眾長老看。
大長老先開啟鳳鳴陣,靈陣圍著小樓,百鳳齊鳴,這只是試陣,並沒有帶攻擊屬性。
「眾位,怎麼樣?」
大長老聽了百鳳齊鳴,問眾人。
這些長老不一定會陣法,但用沒問題,評價也沒問題。
這就像你會用許多工具一樣,不一定知道它是如何製造出來的,工具的好壞你一用就知道。
「五品陣中的精品。」
有長老附和道。
祁長老拿起陣盤,仔細看了品質,道:「不錯,從他的經歷來看,沒有正經的師承,能煉製到這個程度在宗內同輩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如果稍加指導,他能超過謝霖。」
祁長老是一位煉器師,所以評價很中肯。
大長老點頭,道:「聽說鳳鳴陣,一般人煉製,只出十鳳,大師級的六十鳳,這是百鳳齊鳴,已經把此陣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這孩子的天賦不用懷疑,他有資格去闖千陣山。」
「可學陣法太耽誤修行,我還是不太同意讓他學陣法。」
一位長老出聲想阻止。
「你以為他像你的笨弟子一樣,迷上了陣法,連修為都耽誤了,你看他學這四個五品靈陣用了多長時間——兩天而已,他一共在池中三天,還能修煉一天,就他吸收靈氣的速度,如果放到一品靈地,修煉一天的量,能趕上別的弟子一兩年的修煉。」
祁長老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懟得那位長老啞口無言。
大長老看不下去,道:「小祁,溫柔一點,你這個性子什麼時候能找到道侶。」
眾人大笑,祁長老瞪了他們一眼,道:「別跟我提道侶,想起來我就生氣。」
「唉,陳年舊事就算了,你還要往前看,祁家現在你是主心骨,可不能耍小性子,子孫還要有的。」
祁長老臉一紅,道:「大長老,這事我知道,可你看看眾長老的樣子,哪個適合我。」
「我看小左長老就不錯,這些年對你用情專一,連別的女修看都不看一眼,時不時往你哪裡跑,要不我去給你提一提。」
「這事我自己看著辦就行,大長老你可千萬別在背後亂來。」
「呵呵,我也是為左家著想,左翰這次為宗門而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好苗子,他膝下無子,而且就他們兄弟二人,我不管誰管。」
眾長老都點頭同意。
「好了,我們還是說說江寧的事吧。」
祁長老搖著大長老的胳膊,不讓他再說下去。
她一撒嬌,大長老也只好打住,道:「你們的條件都想好了嗎?」
「我們逍遙派這邊已經商量過了,保證給他最優的條件。」
逍遙派長老先開口。
「我們這邊也在準備,三天後一定讓他滿意。」
「那就成,我們三天後擇師會上見。」
眾長老這才散去。
韋瑤有意交好江寧,這三天都對他照顧有佳,惹來一眾弟子的眼紅。
江寧特意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修煉,布了迷魂陣,自己也舒心,又不打擾別人。
三天後,韋瑤帶著一眾弟子來到山頂,山頂是一個大廣場,鋪著白玉石。
他們等了一會兒,傳送陣亮起一道道亮光,眾長老都來了。
長老們這次沒分派,混合在一起站著,也是為了防止有些弟子聽到消息,故意選擇逍遙派,而不去苦修派。
每位長老面前都有一面靈鏡,上面寫著長老的姓名、特長。
這些弟子們以前都沒聽過這些長老的名字,只能根據他們特長來擇師。
韋瑤帶著散修入門的弟子,其它地方還有幾群人,都是宗門或世家入宗的弟子,各自有各自帶隊的隊長。
「你們一會大膽去挑,挑中哪位長老,就站在哪位長老後面。」
韋瑤叮囑他們。
這些能上來的弟子都是經過篩選的,資質都是上乘,才有資格拜入長老門下,一些資質不算太好的,都被安排在山腳下,由築基修士為當師父,他們可沒得挑。
韋瑤說完,讓他們各自去挑師父。
有弟子小聲問韋瑤:「師姐,我們怎麼區分逍遙派和苦修派?」
「分不清,看你們自己的眼力。」
這事不能告訴他們,不然都去了逍遙派還了得。
江寧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次從衣著很難再分清是哪一派的長老,他的法衣都精緻合身。
頭髮也都打理過,一個個面色莊嚴,靜靜等著弟子們來挑。
江寧沒有上前,他觀察其他弟子的選擇,許多弟子和他想法一樣,都遲遲不動,只有為數不多的弟子沒有多想,直接一面靈鏡一面靈鏡的看過去,想憑著介紹來擇師。
韋瑤是想提醒江寧這個時候不要選,等其他弟子選完,有大好處,可又不敢說,只能悄悄拉著江寧,不讓他上前。
眾長老商議過,先期擇師時,如果江寧選定了,兩邊就不能再爭。
江寧正想上前,被韋瑤拉住,他沒使勁,停下,看了一眼韋瑤,韋瑤假裝看別處,沒和他對視。
江寧又看了看,心想:「韋師姐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去擇師,難道讓他們挑我?」
他看韋瑤避開不與他目光交流,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就沒上前靜靜等著韋瑤給他發信號。
可等到所有弟子都有了選擇後,還是沒有給他信號,這時所有長老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有許多長老不明所以,奇怪的盯著他。
江寧朝眾長老一揖,道:「弟子酷愛陣法,想拜本宗唯一的陣法宗師為師,請眾長老海涵。」
韋瑤曾經跟他說過不行,只能拜其為藝師,但江寧現在沒別的主意,只能拿這事出來擋一下。
眾長老臉色都有些古怪,這位口氣好大,竟然想直接拜本宗唯一的陣法宗師為師。
可陣法宗師陣道沒問題,這主修功法就有點不太好了。
這時逍遙派的派首盧長青與苦修派派首祁宛婷一起出列,大長老也從後面走了出來。
現在逍遙派和苦修派長老分開,以兩派派首的位置為準各列左右,其他弟子由他們的弟子先帶回各自的山中。
邊上各長老的弟子這才上前,領著他們身後的弟子從傳送陣走了。
等山頂上清靜以後,兩派的長老聚在一起開始交頭接耳打聽情況。
大長老壓下眾聲,道:「江寧的情況有些特殊,現在你們兩邊開條件吧。」
盧長青先拿出一枚玉簡,遞給江寧,道:「江寧這是我逍遙派的條件,你如果願意入我逍遙派,眾師任選,派規不束。」
江寧一揖,道:「多謝長老厚愛。」
他注入靈力看到上面的條件,嚇了一跳,這是在招弟子,還是聘宗師。
除了剛才的盧長老所說的兩條,這上面還列出江寧如果願意,可以單開一山,山之千里之地都是他的產業,經樓三品以下藏書隨便讀,貢獻點由派內出。
三品以上的藏書必須由大長老或宗主點頭才能看,他們沒這個權限,不然也會給。
愛學什麼雜藝,都可以,所有材料都由派內供應,不需要江寧為貢獻點費心,只是對他的修為提出的要求,必須每十年內進階一重。
這在前期沒多大的問題,但越往後越難。
這條件江寧看了真心動。
祁宛婷也給江寧一枚玉簡,道:「如果你入苦修派,派規不束,其他條件比照謝霖。」
江寧看了上面的玉簡,兩派的條件差不多,這讓江寧一時難以抉擇。
他內心是喜歡逍遙派的自由自在,不過兩邊都說是派規不束,這樣逍遙派就沒了優勢。
正當江寧兩難之時,逍遙派中走出一位高個長老,看上去和左翰長的有三分相似。
他走到盧長青面前拱手道:「不如讓我試試。」
盧長青點頭。
左辰自我介紹道:「我雖然不清楚兩邊為什麼爭你,但看樣子你應該是天才人物。我叫左辰,是左翰的弟弟,家兄捨身護你,本不求回報,但我逍遙派確實需要如謝霖一樣的天才人物,所以我厚顏出來相爭,不知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這還說什麼,江寧很喜歡左翰左長老,他為了救自己而死,自己如果不報,還立什麼宗,報什麼仇。
他毫不猶豫的撩衣拜倒,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盧長青臉現喜色,祁宛婷臉沉似水,這個左辰,沒看出來,關鍵時刻真能舍下臉面,協恩圖報。
如果江寧此時稍一猶豫,就會被打上冷血無情的烙印,在極北閣再難翻身,誰也不願意要一個不知恩的弟子。
左辰扶起江寧,道:「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不要怪師父。」
「不會,是弟子心甘情願拜師。」
正當逍遙派準備慶賀時,祁宛婷拉過左辰,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左辰聽後一喜,但很快就糾結起來。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不行,必須現在答覆我。」
左辰一咬牙道:「好,我願意。」
祁宛婷這才笑起來,大聲道:「剛才我已經與左長老約定了終身,今日趁大家都在,一起做個鑑證,左長老願意以一山弟子做聘禮,入我苦修派。」
此言一出,逍遙派眾長老臉色大變,盧長青氣的指著左辰道:「左辰,你這是要毀我逍遙派啊。」
「盧長老,別生氣,你也知道我對祁長老早有意,可遲遲沒有答覆,今天她終於鬆口了,我怎麼也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你,你這個混蛋。」
盧長青氣的直到坐傳送陣走了,逍遙派眾長老看沒戲了,也都離開了。
大長老搖頭道:「小祁呀,你這可真是……厲害。」
「我也是沒辦法,反正我對他也有意,不如趁這個機會多爭取一點。」
江寧有點傻眼了,這左辰不靠譜啊,這麼就把自己賣了?
大長老搖頭道:「不管你們了,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他慢悠悠的走上傳送陣,傳送而去。
祁長老來到江寧面前,道:「世事莫測,峰迴路轉,你現在是我門下的弟子了,還不拜師?」
江寧看左辰,左辰微微頷首,江寧在心裡慶幸,幸虧沒跟這位師父,不然為了女色,遲早把自己給坑了。
他再拜祁宛婷為師。
祁長老扶起他,道:「這是為師珍藏多年的香玉,本是一對,另一隻在謝霖那,這隻送給你了。」
江寧接過來,道:「多謝師父。」
「走吧,我們回山。」
她看著苦修派的眾長老道:「大家放心,我還會為苦修派再造一個謝霖出來。」
眾長老拱手道別。
最後只剩下江寧、祁長老及其弟子,還有左長老。
祁長老道:「左辰,你還不去準備,難道讓我為婚禮準備。」
「好,好,我這就去準備,保證辦一場極北閣有史以來最隆重的婚禮。」
左辰帶著自己的弟子離開。
等他們傳送走後,江寧小聲問祁長老:「師父,沒有附加條件?」
「當然有,不然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答應,不過這事不用你操心,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交易。」
江寧心中瞭然,跟著祁長老一起傳送回山門。
這山之高,已經入了雲端,站在山頂好像踏雲而行一樣,給一種人間仙境的錯覺。
「此山叫月婷峰,山下千里之內都是我們的地方,你可以在山上住,也可以在這裡隨便找一座小山自己開山。」
「師父剛才開的條件還算不算了?」
「當然不算了,你是先報恩拜入了左長老門下,再由左長老轉入我門下,所有條件全部不算。」
坑啊,要不是左長老協恩圖報,自己也不會失去那麼好的條件。
不過他還是更願意在祁長老名下,左長老不知道為了什麼交易,賣了自己,在他看來,他既得罪了逍遙派,又賣了自己,這種交易真的值嗎?
「那我就在附近找個小山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