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劍境

  司徒南心道:「您老真會撿,在真傳會上還能撿到徒弟,真厲害。」

  江寧也沒話說,師父林昕不管自己,自己就安心在這裡呆著好了。

  「江寧,你是我天元山最小的弟子,排行十七,以後就是小十七了,這兩位你都見過,不用為師給你介紹了。」

  「霏兒,你給你小師弟找間偏殿就在山頂安頓下來,師父我去找大長老有要事。」

  說罷自己坐傳送陣走了。

  沃霏不想理江寧,道:「師兄,你去。」

  司徒南嘆了一口氣,道:「沒事找事,走吧我的小師弟。」

  江寧沒動,伸手道:「既然是小師弟,你們沒有見面禮嗎?」

  「你……」沃霏氣的小臉通紅。

  「算了,我做小師弟的送你們一份見面禮。」

  他拿出一個靈木盒子,送給沃霏,沃霏不接,江寧放到她面前,然後又給司徒南一塊原石。

  司徒南倒是痛快的接了過來,道:「小師弟,你這也太不公平了,光看師妹的盒子就知道不是凡物,而我只有一塊原石?」

  「這裡面可是寶石,師兄不要就算了。」

  「哼,算你有良心。」

  沃霏拿起盒子,打開看了一眼,是一件精品法衣,用的是新的繡織,她只看了一眼,就迷上了,實在太好看了。

  司徒南也瞪大眼睛,想上手去摸一下,被沃霏打開:「別動,弄髒了呀。」

  她臉還是板著,江寧拱手和司徒南去了偏殿。

  等他們走遠,沃霏才拿出來,比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意。

  天元山很清苦,弟子們平時也以劍修自稱,所以日子過得並不寬裕,不像遲昕山每年自給自足,還有豐厚的盈餘,天元山一年下來,還需要去宗內討靈米。

  司徒南帶江寧選了一件能住人的偏殿,有許多殿都壞了,也沒錢修理。

  進來後,看到裡面破破爛爛的,地方倒是很大,不過裡面的隔間,門都壞了,也沒人修。

  「小師弟,我們這裡比不上遲昕山,師父以劍修要求我們,所以條件不太好。」

  司徒南帶江寧參觀一下這間偏殿。

  「挺好的,如果常住的話,我自己砍些靈木修一下就行。」

  「師弟這些都是外物,師父不讓修,說爛就讓其爛著,有一個棲身之所就行,如果一味追求奢靡,會壞了道心。」

  「沒事,只要修好劍,再做這些事應該沒人管。」

  司徒南知道江寧劍道厲害,具體到什麼境界他看不出來。

  他也不多說,給江寧選好地方,匆忙跑了出去。

  他來到大殿前,看沃霏已經不在,有些失落,獨自下山去了。

  江寧出來,看到這裡地面坑坑窪窪也沒人管,如果說劍修不為外物所動,那是石頭,他們也有七情六慾,只是克己太甚。

  而占天元太注重形式,這些小修小補的事,讓弟子們隨手就做了,也不會把天元山弄成這幅模樣。

  他往山下走去,想砍幾棵靈木,修補一下自己的屋子,也不知道師父林昕什麼來接他,他要做好長期在此奮鬥的準備。

  想到商子晴,可惜了那片靈米,眼看就要收了,這下斷了回春雨,又要多等上十幾天,希望她能照顧好。

  被拐的急了些,連丁雅送的小老虎都沒帶上,不過他這有從丁雅那裡得來的一團墨蛛絲,就是太少了點,不夠織一件法衣。

  沃霏回到自己的院子,迫不及待地換上江寧給她的法衣,照著鏡子,她被自己的美驚呆了。

  「這,這太美了。」

  辛虧沒人看到,她有點捨不得換下來,可不能讓師父看到,否則又要罰她。

  天元山弟子身上穿得是宗內發下來的定製法衣,並沒有山標,不像遲昕山有自己的織衣堂,所有的法衣都繡上了自己的標識。

  沃霏還沒見過有女弟子穿這麼精緻的法衣,上面的花像真的一樣,栩栩如生,而且每朵花在不同的光照下,呈現出不同的樣式,有的開得正艷,有的含苞待放,一件法衣能織出這麼多花樣,讓她驚嘆不已。

  她想不出天衣會是什麼樣子。

  她想到自己願意為這件法衣傾其所有,別說那些為天衣瘋狂的女修。

  女為悅己者容,可惜她不敢穿出去,只能在屋內獨自欣賞。

  江寧來到山下穿過一片荒廢的靈田,沒錯,天元山沒人種靈田,就任其荒著,也不租出去。

  江寧對這位占長老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

  在靈田對面的山上砍了幾棵靈樹,反回時,天色已晚,看到一個婀娜身影像做賊一樣出來。

  「師姐,這是去哪?」

  「啊,我,我只是出來透透風。」

  沃霏站直身子,江寧看到她穿著新的法衣,不過這身花太多,有點過於艷麗,掩去了她身上剛柔之氣,變得有幾分嫵媚。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江寧道:「非常漂亮,師姐就應該多穿這樣的法衣。」

  沃霏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冷漠地道:「不用你誇,我自己知道。」

  說罷她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江寧搖頭失笑,明明眼中滿是期待,卻要故作冷漠。

  他來到自己的住處,把靈木切著適合修補的小塊,用了半夜時間把自己住的屋子補好,天快亮時才躺下睡了一會兒。

  占長老去找大長老和宗主,自然沒得好,碰了一鼻子灰,這並不影響他把江寧收為弟子的心思。

  清晨江寧在山頂練劍,占長老才回來。

  他看著江寧練劍,有些恍惚,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他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劍聖了?

  昨夜占長老沒好好看,只覺得他是一位劍道天才,今天再看江寧練劍就不同了。

  江寧的劍很隨意,完全沒有章法,又總能連貫起來,這難道就是劍隨心生?

  江寧原來的劍道水平只是劍宗境界,只是習了太清劍法,在空間中修煉了上萬年,才進入了劍聖境。

  占長老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傳承,一切都靠自己琢磨,能有現在的成就已經非常了不起。

  江寧看到占長老,道:「前輩,不如給我演示一下你的劍法,我好學習一下。」

  占長老有種拿劍砍了他的衝動,不怪自己被大長老和宗主罵的狗血噴頭,這小子真的已經在劍道上入聖了,而自己卻看走了眼,還想收他為徒。

  不過他轉念一想,有這樣一位劍聖與自己時時切磋,這樣的機會哪找去?

  他現在才想到為什麼林昕沒追他,不是自己跑得快,而是林昕可能也想讓江寧找一位水平高一點劍修切磋一下。

  想到這他打起精神,又現出瘋癲狀,道:「好,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見識一下我這天下第一劍。」

  占長老不帶靈力舞起劍來,他速度極快,故意在考江寧的眼力。

  江寧看了一遍,腦中就開始舞起來,他盤坐下來,人被拉進魂海,一坐就是七天才醒來。

  在魂海秘境中,他浮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以手中的劍對抗著萬頃碧波,最後終於還大海以平靜。

  他睜開眼,看到占長老在他邊上打坐,邊上還坐著池楓、沃霏、司徒南及幾位不認識的弟子。

  這是在陪著自己修煉嗎?

  他剛一睜眼,占長老也睜開眼,其他幾位弟子都紛紛睜開眼。

  江寧站起來,道:「多謝前輩教我劍法。」

  「沒想到你悟性這麼高,只看我舞了一遍,就參悟了七天,我的這些弟子如果能有你一半的悟性和毅力,我死也無憾了。」

  占長老這時不瘋了,他真為江寧的毅力驚嘆,就他這些弟子,沒一個能做到江寧這種程度。

  「前輩教我一套劍法,我也舞一套給前輩,請前輩指教。」

  「好,我倒要是看看劍……你的劍術有多厲害。」

  他本想說劍聖,及時收住了口。

  江寧舞得還是他的那套劍法,形似神不似。

  他的弟子們看不出什麼,但占長老看呆了:「這是……我的潮汐劍法?」

  他有些不敢確信,他到現在真的相信此子是劍聖,劍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只是看自己舞了一次,就能從中悟出此劍的真意。

  占長老認真看著,把每一式都印在心間,他需要這些劍道知識,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教他劍法。

  江寧沒用靈力,卻像是在海潮中舞劍一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產生了種在海潮中舞劍的錯覺。

  「這就是劍聖!劍出法隨,劍境自生。」

  江寧舞完,所有人都還沉靜在剛才的劍境中,不能自拔。

  占長老最先清醒過來,他看自己的弟子都被迷住了,在心中輕嘆一聲,可惜自己與江寧無緣,不然此生無憾已。

  「前輩,晚輩學得還行?」

  「哼,臭小子,少顯擺,反正那老妖婆也不來接你,你就住這吧,什麼時候她來請你回去,你再走。」

  「好。」

  江寧痛快的應下,能有機會與習劍之人在一起也不錯,對自己也多有益處。

  池楓第二人清醒過,他驚出滿頭大汗,心中在猜測江寧的境界。

  沃霏緊跟著醒過來,她盯著江寧心思複雜。

  接著大家都陸陸續續清醒過來。

  他們再看江寧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渴望。

  江寧就像進了狼窩一樣。

  占長老很不負責地道:「我要閉關,你們隨意好了,不過江寧是客人,不許怠慢,楓兒這事你負責。」

  「諾。」

  占長老進入大殿,大殿浮起一層靈陣。

  看來他這次收穫不小,這也能看出占長老的悟性頗高。

  「江師弟,你劍道進入了什麼境界?」

  池楓好奇地問。

  「池師兄現在是什麼境界?」

  江寧沒個參照的人,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

  「我是劍氣的境界。」

  江寧想到劍氣再往上是劍師、劍宗、劍聖、劍仙,他應該在劍宗或劍聖這個層次。

  他沒見過厲害的劍修,不好比較。

  池楓其實還沒到劍氣的境界,還差點。

  「占前輩是什麼境界?」

  池楓遲疑了一下,道:「劍宗。」

  這也是高抬了占長老,他最多到了劍師的境界。

  江寧比較了一下,如果占長老是劍宗,那自己肯定是劍聖或者是劍仙了。

  可劍仙本身就是劍,萬物都可成劍,可以做到劍出法隨的境界。

  他在心裡搖頭道:「自己還差得很遠,最多到劍聖,甚至還要差一些。」

  「我的境界和占前輩差不多。」

  江寧給出一個比較低的說法。

  池楓不太相信,如果和他師父一個水平,他師父練劍時,從來沒有引人入劍境的時候,這實力明顯差一個境界,他估計江寧最少是劍宗,他剛才是想抬一下師父才說他是劍宗。

  他動了與江寧學劍的想法。

  池楓對劍道很痴迷,也很刻苦,要不也不會成為天道宗十大劍修之首。

  但他不好直接開口讓一位師弟教他劍法,有些放不下面子。

  「師弟,不如我們一起練劍,這樣相互切磋,大家都進步的快一點。」

  他換了一個說法。

  江寧點頭痛快的應下。

  江寧與池楓在不用靈力的情況下鬥劍,二人相鬥百餘合,才分開。

  江寧輕鬆自如,池楓卻滿頭是汗。

  二人休息時,山上的弟子各自開始練劍,他們都在山頂。

  江寧坐在大殿前的台階上,問池楓道:「池師兄,天元山沒修道場嗎?」

  「有,在山下兩里外,平時每天上午師父指點我們練劍,都在山上,下午我們才會去修道場練習。

  所以養成了習慣,即使師父不在時,我們上午也會在山頂練劍。」

  下午江寧跟著池楓去了修道場,說是修道場,其實就是一個荒谷,天元山根本沒有建設過。

  天元山的人是真『懶』。

  江寧在修道場與池楓、沃霏他們鬥了一會兒劍,晚上回到山上。

  半夜天空飄起雪來,江寧站在山頂賞雪景。

  一道黑影潛上天元山,江寧沒進自己的偏殿,看到這道黑影直接進入自己住的地方,過了一會,才出來,他四下看看,沒找到江寧,又潛下山去,江寧根著他,發現在他進了半山腰的一所院子,再沒出來。

  他想了想,這個身形,自己真沒在天元山見過,應該是偽裝,看來這天元山也是藏龍臥虎啊。

  他回到山頂,進了自己了偏殿,在自己的房間,發現一封信。

  是一封信靈信,必須是讀信人才能開啟,江寧注入靈力,信的內容浮現出來。

  二品宗尋龍谷尋龍使拜上:

  今見江師弟劍道超凡入聖,特邀其入尋龍谷,如有意,請燃尋龍玉,自會有尋龍使前來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