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命不該此

  這一次的經歷,和以往不同。

  完全不同。

  韋夏沒有降臨到任何人的身上,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穿越時空,從高空降落,駕馭某人的身體,他沒有變成歷史上的任何一位明星。

  不,光幕之內,只有黑暗。

  韋夏意識到他正閉著眼睛,因為光幕內的光線過於刺眼,他難以將眼睛睜開。

  慢慢的,他感覺光線消失了,於是他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但對方是個小孩,為何他會感到熟悉?幾秒後,他意識到,這個人正是他的隊友——拉馬爾·奧多姆。

  不知為何,一段信息進入了韋夏的腦海。

  奧多姆的父親,退伍的殘疾軍人喬-奧多姆(Joe Odom)從來不曾扮演過合格父親的角色,半輩子都沒有離開卡洛因的他從小就拋棄了家庭。

  奧多姆不幸的人生開始了,被生父拋棄後,他的人生並未走向黑暗,好心的警察凱西(Cathy Mercer)獨自一人拉扯奧多姆到了十二歲,卻因為直腸癌而撒手人寰,再次失去至親的他被送到了奶奶家,莫瑟(Mildred Mercer)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帶大。

  奧多姆從小展現出異於常人的天賦,註定是打籃球的好苗子,但他的中學時期卻不順利,他頻繁轉校。

  在他的履歷上,可以看到這些學校。

  基督君王高中(Christ The King Regional)——基督救世主學院(Redemption Christian Academy)——托馬斯預科學校他頻繁轉學的原因不外乎兩個,學習成績差和遭受到了校園暴力,那些小毒販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讓這個籃球少年加入他們的組織,奶奶無奈之下只能讓他兩次離開剛剛熟悉的校園。

  然後,托馬斯預科的教練傑里·德格里高利(Jerry DeGregorio)闖入了奧多姆的世界,他成為了他的第三個父親。

  奧多姆在他的教導下走上正道,並在1997年成為全美最佳高中生。

  上一個全美最佳高中生叫科比。

  之後,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UNLV)當時邀請他去參觀,正巧一支紐約的樂隊在那裡演出,聽到鄉音的他感覺無比親切就決定去那念」並且還收了對方的5600美元。他當時並不明白大學籃球的規矩,這已經算賄金了,但他第一眼看到這些錢的時候還是興奮了好久,最終他的ACT成績也出現了問題,UNLV迫於壓力剝奪了他的籃球獎學金,這下他面臨一年內無球可打無學可上的尷尬。

  德格里高利拯救了他,彼時,他正在羅德島大學(Rhode Island)任助教,便把奧多姆拉了過去。而且第一年他因為是預科走讀學生,並沒有參賽的資格,所以只能坐了一個賽季的冷板凳。但是金子總會發光,奧多姆最終還是在大學籃壇揚名,並以樂透進入聯盟。

  然後,韋夏看到的片段開始加速。

  就在2003年的6月28日,將奧多姆養大的莫瑟去世。

  接著,片段還在加快,他因為奧尼爾的交易來到湖人。一支陌生的球隊,今非昔比的科比,失敗的賽季,然後,那幾個年輕人來了。

  韋夏在片段中看見了自己。

  他的心隨之跳動,雖然他在片段中沒有看到多少關於自己的畫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會看到更多的事情...也許還有未來的事情。

  剛剛經歷的賽季快速地閃過,他們來到了休賽期,突然,畫面靜止了。

  韋夏在畫面中看見了奧多姆,裡面的他送走了女友莫拉雷斯(Liza Morales)和兩個孩子送回老家紐約之後,就一個人呆在洛杉磯的家中,眼睛完全失去了神色,每日沉浸在恍惚的情境裡,嘴裡總在念叨著同一句話。

  「我的小男孩死了...」

  那個人是奧多姆嗎?那個身上永遠有糖果,可以逗每個人笑,總是出現無厘頭的失誤讓人無奈又愉悅,那個更衣室的開心果,那個在傑克遜和科比的雙重夾擊之下,唯一可以讓韋夏消遣的老將,是他嗎?

  韋夏又得到了一些信息。

  2006年的6月28日,奧多姆回老家悼念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但躺在搖籃中僅僅六個半月大的小兒子傑登(Jayden)卻突然由於嬰兒猝死綜合徵(SIDS)而夭折了。傑克遜為他請了心理醫生,但能夠治癒內心之傷的只有他自己。

  之後,片段加速,韋夏看到了低谷,也看到了閃光,片段閃過的速度太快,他無法得知後面湖人發生了什麼,但奧多姆還在,科比還在,他還在。

  突然,他不在了。

  是的,某個瞬間,畫面定格,湖人拍攝集體照,那裡沒有他。

  他的未來不在湖人?

  震動的內心伴隨著畫面繼續延伸,奧多姆和科勒·卡戴珊結婚了,韋夏看見他們手牽著手進入教堂...然後,湖人再次站上頂峰,接著便是低谷。

  奧多姆不見了。

  故事裡不再有他,韋夏看到的片段時而快,時而慢,他最終看見科比倒下,看見許多熟悉的人消失不見,最後他看見一架飛機在大霧天撞上了山峰。

  所有的畫面就此定格。

  他沒有超出常人的記憶,他只是想要將他接收到的消息完全消化。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韋夏閉上雙眼,等到他的眼睛再次睜開,他聽見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他還在停車場,此時剛五點,天還沒亮,卻有人打他的電話?

  韋夏拿起手機,發現是奧多姆打來的電話,「兄弟,我有麻煩了,只有你能救我!」

  「what?」

  韋夏趕到現場,才知道那是奧多姆的惡作劇,陪他一起惡作劇的人有斯瑪什·帕克、布萊恩·他居然還沒滾·拉塞爾。

  「我就說,維薩是好兄弟,我有麻煩他一定會來救我!」奧多姆高興地大叫,看他的氣色,即便沒醉,也差不多了。

  韋夏並未完全從另一個時空看到的畫面中甦醒。

  「喇嘛,你這個月的月底有空嗎?」韋夏隨意問。

  奧多姆的醉意發散著,仔細思考他月底有什麼事要做。

  「可能沒空,我有事情要回老家一趟,你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奧多姆問。

  「你一個人回老家?」

  「是啊,這是私事。」

  「那你需要我為你效勞嗎?」韋夏殷勤得像是要針對奧多姆的惡作劇進行反擊,「需要我照顧你的家人嗎?」

  拉塞爾這個老混蛋竟然下作地猜測道:「你該不會對拉馬爾的女朋友有什麼企圖吧?」

  「我看他就是!」帕克起鬨道。

  奧多姆相信韋夏的為人,絕不可能和女人有關,在他捉弄了韋夏之後,他還這麼熱心只能說明他想反擊。

  「我才不會給你機會呢,Wish,你來都來了,陪我們喝一杯?」

  韋夏無奈地坐下來,靠著沙發,閉目深思。

  他方才看見的畫面,那些不該被忽視的重要畫面,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奧多姆剛出生的小兒子,那張沒有他的全隊合照,倒下的科比,失事的飛機。

  這一切到底是...?

  後面三件事,韋夏還無法弄清楚,但第一件事,清晰無比,而且不久後就要發生,既然他看見了那一幕,既然他知道這樁悲劇會發生,那他就不能讓它再現。

  他改變了過去的歷史,他改變了約翰·哈夫利切克的退役戰,也改變了大衛·湯普森職業生涯最輝煌的比賽,現在輪到他和他身邊的人了,難道他能袖手旁觀嗎?

  不,他一定會插手!

  這就是他為什麼會看到那些,冥冥之中有些力量在引導他,有些人的命運不該如此,那就去改變它。

  「你該不會在生氣吧?我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奧多姆不好意思地說。

  「當然不,」韋夏解釋道,「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在車上睡著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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