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澤x趙思喜(三)

  傅行澤x趙思喜(三)

  「……咳。」

  趙思喜咳嗽兩聲, 欲蓋彌彰,「這真不能說, 等我三分鐘, 真的很快的,我保證我就接個電話不亂跑,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趙思喜說到最後, 甚至頗有了些哄騙的意味在裡面, 說話語氣雖軟下來,反應力卻是一刻也沒有鬆懈。

  趁著傅行澤不注意, 她又豁出去一般甩開了他的手, 逃也似的從店裡跑出去, 徒留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傅行澤。

  「……」

  傅行澤被甩開後也沒有再追上她的意思, 垂眸在原地沉默良久, 最終坐下。

  既然趙思喜說了很快回來, 那他就在這裡等著。

  遲早會讓她親口說清楚。

  卻不曾想,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他最終也沒有等到趙思喜回來。

  —

  與此同時, 京城郊區某個角落。

  陰冷、潮濕、後腦勺泛著被磕碰的劇烈痛意。

  趙思喜從昏迷中打了個冷顫, 猛地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倉庫光線微弱, 她剛睜開眼時並沒有辦法適應, 直到又眨了眨眼睛, 才稍微能清晰一點地感受到自己的處境。

  她的周圍很空曠,除了一些雜物堆積, 再沒有其他, 整個倉庫很大, 要不是她稍微有一點夜視的能力,還看不清門口有兩個守門的人。

  大概是並不覺得趙思喜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會有什麼攻擊力, 門口那兩人都盯著關得嚴絲合縫的厚重鐵門,滿身泛著興致缺缺的感覺。

  偶爾有聊天的聲音飄進趙思喜的耳朵。

  「誒,你說我們為什麼那麼倒霉,偏得在這兒守著這個臭娘們兒?」

  「誰特麼知道?

  還不准碰,呸!他們現在倒是不知道在哪兒打牌打得正嗨呢!」

  「草,等這波過去了,老子不敲他們一頓就不是男人!」

  ……

  類似的抱怨不斷沖入趙思喜耳朵里,趙思喜稍微有點空白的思緒終於被牽動得冷靜下來了一些,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她從炸雞店走出去之後,為了不引人注視,並沒有選擇在店門外面打電話,而是又往不遠處走了走,拐進了店旁邊的一處小巷。

  掛斷電話後,後腦勺便被未知的物體猛擊,接著後頸也遭受了同樣的襲擊,對方趁她眩暈,直接將她拉進了一輛車裡,再之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回想到這裡,事情已經非常的清晰明了。

  這就是綁架。

  手上的粗麻繩勒得趙思喜腕部有些缺血,火辣辣地脹痛。

  趙思喜努力掙扎了許久,這才讓繩子鬆了一點,至少保證了自己的雙手不會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缺血。

  現如今她就是一塊香餑餑,趙家產業不小,而她這樣不學無術四處瞎溜達的嬌氣大小姐,自然就成了各方虎視眈眈的目標。

  趙思喜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再蠢也不會讓自己一個人暴露在人少的地方,警惕性也一直存在。

  卻不想就接了個電話的功夫,卻還是防不勝防地被人給鑽了空子,

  後腦勺被人打得狠了,疼痛的餘韻還沒過去,趙思喜雙腿蜷著,逐漸面無表情。

  她厭煩極了這種無力感。

  不就是為了勒索她老爹嗎,何必要把她拿來當籌碼。

  門口兩人應該是已經發現了趙思喜醒了過來,但也不過是遠遠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要對她有多餘動作的樣子。

  其中一人拿著手機往角落走了兩步,像是在匯報情況。

  回來後,他滿不在乎道,「老大說,這妞先還不能動,咱們還得多守會兒。」

  「切,」另一人不屑,「不愧是身價千金的大小姐,不過正好,玩兒也玩兒累了,上次那個夠帶勁。」

  兩人不知怎的,居然就地開始談論起來了他們曾經的經歷。

  「上次那個妞,嗨,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烈,一口咬著我手臂,差點……」

  「這算什麼?

  之前……」

  兩個人越談越露骨,到最後,就連笑聲都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兩人正在興頭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裡的趙思喜,身子已經僵硬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她靜靜地聽著,背在身後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滴滴答答順著掌心紋路匯聚,最終滴瀝在地上。

  手上繩索已經有了鬆開的跡象。

  聊天的兩個這時候大概是想和趙思喜說什麼,一邊兒笑著談論那檔子事兒,一邊慢慢朝她走了過來。

  腳步停在趙思喜面前,其中一人居高臨下望著跪坐在地上悄然低頭的趙思喜,「你可別怪我,是你們家……」

  嘴巴才長到一半,他突然看見趙思喜霍然站了起來。

  接著,頭頂之上便傳來了一陣駭人的劇痛。

  男人猝不及防,捂著腦袋轟然倒下,身旁另一人見狀,十分震驚地朝著趙思喜看了過去。

  便見女人緊緊攥著身邊的鐵凳子,雙眸像是剛從鮮血裡面浸泡過一樣,紅得嚇人。

  趙思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腦子裡的回憶不斷浮現,耳邊悽厲尖銳的哭叫宛如地獄使者一般企圖將她拖進那道大網之中,令她動彈不得。

  害怕。

  她意識一片空白,只有雙手無意識地緊緊抓著手裡的凳子,若不是眼前男人早已倒下,甚至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之前的動作是自己做出來的。

  另外的男人也明顯看蒙了,但很快反應過來,怒瞪著她,作勢要揍她:「你他媽——」

  趙思喜見狀,閉上眼,嘴唇動了動,幾乎下意識的把手裡的東西砸了下去,一聲待顫的金屬碰撞聲霎時響起,凳子穩、准、狠地落在了男人頭頂。

  「哐!」

  男人慘叫一聲,捂住頭頂蹲下,卻不曾想後頸又中了一下。

  他被砸得趴倒在地上,一顆牙混著鮮血嗑落在地,令人心驚。

  而趙思喜雙眼失了焦,腦海里全是帶著鮮血與哭嚎的回憶,雙手就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囁嚅許久,顫聲說:「去、死。」

  她要他們死。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男人想拿出匕首來自衛,卻一下被凳子腿把匕首打出三米之外,想掏出手機來求救,卻發現他們還開著信號屏蔽儀。

  而他們無論怎麼求饒,趙思喜仍舊無知無覺,動作雖機械,卻也狠絕。

  一時間,倉庫里只剩下低低的男人嚎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思喜渾渾噩噩間,忽然聽到了倉庫的門沉沉地被打開的聲響。

  一束光劃破黑暗,直直照射到了趙思喜身上。

  門後是刺目的混雜的光,門口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上手電筒如一柄劍,輕易刺穿黑暗的同時,終於將趙思喜的最後一點心理防線刺破。

  手指一松,凳子從手上滑落在地,揚起一點沙塵,趙思喜看不清逆光之人的臉,低頭看了看腳邊奄奄一息的男人,意識被拉了回來。

  她頹然地沖那人笑笑:「我自首。」

  「你沒錯。」

  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讓趙思喜怔忪片刻。

  那人走近,她才看清他的臉。

  是傅行澤。

  「你怎麼在這裡——」

  趙思喜愕然,還未說完,便被傅行澤打橫抱了起來。

  鼻尖男人一貫的熟悉氣息緩緩將她包圍,她有些不習慣:「傅行澤,你放開……」

  「你腿在抖。」

  趙思喜:「……」

  不知道為什麼傅行澤那麼敏銳。

  但剛才那事兒一過,的確疲憊感一下都上來了。

  現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也走不了二里路,趙思喜索性扎在傅行澤的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問他。

  「你怎麼在這兒?」

  「找不到你。」

  「那現在又怎麼找到我的?」

  「不予回答。」

  「哦。」

  趙思喜頓覺無趣,想起上次傅行澤突然出現,也是一聲不吭就找到了她的位置,便也不想太多。

  停在不遠處的邁巴赫與黑夜融為一體,在周遭微光下閃著細光。

  直到被傅行澤直接抱進了車裡,她低頭,才借著光看見了自己一身衣服的混亂。

  塵沙和著鮮血,以濺落的形式從裙擺蔓延,狼狽不已。

  姿勢有點不舒服,趙思喜稍微調整了下,手腕忽有刺痛傳來。

  「別動。」

  傅行澤低低提醒,「你受了傷。」

  經痛感的提醒,趙思喜這才低頭朝自己的手腕看去。

  因著掙扎得太過用力,她的手腕上傷口觸目驚心,鮮血順勢而下,早將白皙手掌染得艷紅一片。

  而在此之前,她像是被裝了屏蔽系統,一點痛感也沒能感覺到。

  「再忍忍,回家處理。」

  傅行澤坐回駕駛座,聽見身後女人傳來的低聲驚呼,深吸一口氣,淡聲提醒。

  趙思喜乖乖把手腕懸在半空,不時揮動一下來減輕火辣辣的痛感。

  傅行澤透過後視鏡,不時觀察著女人略顯滑稽的表情,眉梢微挑。

  也就這時候,她能稍微聽話一點。

  —

  回到傅家,兩人沒有打擾其他人,先回了房間。

  趙思喜手腕上的傷看起來很重,實則只是一點皮外傷,做一下簡單的清理消毒就好。

  然而趙思喜怕疼,傅行澤自認動作已經放得足夠輕了,卻仍讓她疼得呲牙裂嘴好一陣子。

  直到兩邊手腕都被包裹得仔仔細細,藥水的刺激作用逐漸減輕,她才長舒一口氣,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傅行澤:「我疼……可不可以讓我先休息一下……」

  「醫生路上堵車了,待會兒還要給你做個全面的檢查。」

  傅行澤輕車熟路把東西都收在醫藥箱裡,站起身,「你先跟我去書房一趟。」

  「……哦。」

  不明白傅行澤要幹什麼,趙思喜覺得總沒好事兒,但又不敢違抗傅行澤的命令。

  要不是傅行澤,她估計還在那個犄角旮旯待著。

  書房門關上,傅行澤示意趙思喜坐他對面,旋即開口:「還有什麼想問的?」

  氣氛安靜又沉鬱,像是審判場。

  趙思喜喉嚨動了動,忽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殺人了?」

  「沒有。」

  傅行澤理了理袖口,「他們會處理。」

  趙思喜這才鬆了口氣。

  當時她近乎失去理智,下手的力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重,萬一真出了什麼人命,她還不起。

  這會兒她才回想起自己當時的表現,不由得苦笑一聲,喃喃,「還真沒想到又給我來了這麼一出……反應居然那麼大。」

  聲音雖小,卻仍被傅行澤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皺眉:「你以前經歷過?」

  他從沒聽說過這件事。

  趙思喜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臉色一白,「我沒……」

  「什麼時候?」

  傅行澤一雙眼仿佛看破她的偽裝,直截了當。

  「……」

  深知自己這會兒再也瞞不過傅行澤,趙思喜故作輕鬆擺了擺手:「也沒啥,一個小綁架,十年前我生日那天,所以才放了你鴿子,就這樣,以前的事你別再記恨了啊。」

  「你後來為什麼也不願意見我?」

  趙思喜怔住。

  傅行澤雙手交叉,抵在唇下,目光灼灼與她相對。

  趙思喜與他對對峙半晌,聽見他說,「雖然我不想逼你,但有些事情,你必須要走出來。」

  他進到倉庫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她渾身濺血,雙手印著刺目的紅,抓著凳子不放手,發狠一般砸向地上兩人的情形。

  若不是他阻止,那兩人真的會死,傅行澤深信不疑。

  ——這絕對不正常。

  如果真如趙思喜所言,那只是一場普通的綁架的話,絕對不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

  趙思喜咬住下唇,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後,猛地開門出去:

  「醫生來了,我現在頭疼,不想談論這件事。」

  —

  診斷結果還算不錯,基本和趙思喜外部所表現的傷勢一致,除了有一點輕微腦震盪需要稍稍休息,別的地方問題不大。

  醫生走後趙思喜便逃避似的鑽進被窩裡裝睡,試圖逃離傅行澤的質問。

  她閉著眼,全身繃直,滿滿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模樣,全然抗拒。

  由於閉著眼,她也不清楚外邊傅行澤到底是怎樣的情況,為了不露餡,她還故意選擇了背對著門的方向。

  細微的關燈聲後,又有關門的聲音接著響起。

  趙思喜能感覺到房內的環境忽然變暗。

  但等了許久,她也沒能等到傅行澤的動靜。

  大概半刻鐘後,她才敢悄悄睜開眼,往四周打量幾眼。

  視野範圍內空無一人。

  趙思喜的膽子逐漸大起來,翻了個身,再把整個臥室都掃視了一遍,也並沒有找到傅行澤的身影。

  她莫名鬆了口氣,把身子蜷起來,拿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真正地睡了過去。

  ——但她沒睡好,也睡不好。

  鮮血,身側的尖叫與求助,渾身被束縛的無力與絕望,渾身都是徹骨的冰涼。

  下一秒,像是有幾雙手一同拖住她,往深淵中拼命拖拽一般,寒涼從腳尖到心尖不斷蔓延,眼前更迭不斷的幻象依舊令人不寒而慄,侵蝕刺激她的神經。

  漫長的折磨後,她渾身狠狠顫動了兩下,霍然睜眼,整個人就像被從水裡撈出來般,直冒冷汗。

  夢魘纏身讓她心悸不斷,她猛地掀開被子,失序的顫抖仍在繼續。

  「不要動她,不要……」

  手腕傷口崩裂,有血透過紗布滲出,趙思喜無知無覺,逕自抱膝,把自己圈得更緊。

  痛感清晰地傳來,趙思喜耐不住輕嘶一聲,忽地,被人圈進了懷中。

  混沌之中,她好像聽見了傅行澤說:「別怕。」

  男人的手在她背上不斷安撫地輕拍,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趙思喜才冷靜下來,不再顫抖,呼吸也漸趨平穩。

  她沒空好奇傅行澤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從他懷中撐著身子出來,卻又不出所料地被腕間痛感所阻止。

  傅行澤沒說話,拉開床頭櫃的昏黃小燈,轉頭去將醫藥箱重新拿了出來。

  給趙思喜包紮的全程,傅行澤都一言不發,只有在趙思喜喊疼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會放輕柔一點兒。

  燈光下,男人冷峻淡漠的眉眼無端惹人心動。

  趙思喜斂眸,內心天人交戰許久,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決定。

  「……對不起。」

  她聲音很小。

  「嗯?」

  傅行澤剛把趙思喜一隻手包好,聞言語調微揚。

  趙思喜深吸一口氣,乾脆從實招來:「一銘是我找的私家偵探,我讓他幫我調查一些事兒。」

  「十年前?」

  傅行澤當即便猜到了這之中的關聯,問道。

  「嗯。」

  趙思喜點頭,泄氣道,「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是誰。」

  「你自己?

  趙家不管?」

  「管啊,主謀還得再關個十年才能放出來。」

  趙思喜故作輕鬆,「剩下的都給逃了,聽說那主謀就是個背鍋的,但我沒受什麼別的苦,他們查了一陣就不了了之了。」

  「家醜不可外揚嘛,我知道。」

  傅行澤表情若有所思。

  趙思喜在這個時候又將手握成了拳頭,狠狠攥緊了自己的裙擺。

  她倏地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一字一句極為認真,「可是我想讓他們死。」

  ——別人都不知道,那天同她一起綁來的,還有一個與她同歲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只是趙家與歹徒對峙的犧牲品,不像趙思喜金枝玉葉,不可亂碰,自然而然結局便沒有那麼好看。

  那一個晚上,趙思喜蜷縮在一旁,耳畔充斥著尖叫,閉上眼睛,腦海里是一片鮮血淋漓。

  直到趙家人來贖回趙思喜,持續了一夜的心理的凌遲才終於結束。

  但離開的匆忙,她甚至沒來得及詢問那女孩兒的情況。

  回家後,她便將自己與外界隔絕起來,整整兩個月。

  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時,院裡早已變了樣,她也宛如一個局外人一般,在同齡人之間再也融不進去。

  淺淡的將這件事對著傅行澤敘述了一遍,她眼眶已然紅得透徹,期間不斷搖頭,手指收得更緊。

  傅行澤只默默聽著,不時將她的手指掰開,最後直接放到了自己手裡,低聲道:「會疼。」

  趙思喜講完後,情緒似乎進入到了一個最低谷的時期,頭埋下去,「嗯。」

  這件事讓她噩夢纏身十年,也讓她愧疚了十年。

  傅行澤收拾好藥箱後,看了看時間。

  凌晨四點。

  他背對著趙思喜,在黑暗的角落裡緩慢道,「這件事我會幫你,現在還早,你再睡一覺。」

  趙思喜一聽傅行澤要幫她,眼睛一亮:「真的嗎?」

  可這樣的情緒還沒有持續多久,她便又自顧自地低落下來,「我這都查了那麼多年……」

  「放心,一切有我。」

  傅行澤掀開被子,自然地在趙思喜身旁躺下,趙思喜也不拒絕,任由他這般動作。

  男人的手從她腰側穿過,輕柔地將她攬進懷裡,趙思喜沉吟片刻,「那……你試試看吧,拜託你了。」

  「有沒有獎勵?」

  仗著趙思喜兩隻手腕揮動不方便,傅行澤有點得寸進尺,下巴擱在趙思喜頭頂,輕聞她發香。

  趙思喜動了動腿,便被他慢條斯理地壓了回去。

  「……你想要什麼?」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傅行澤問她,「你對我現在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唄,就那樣。」

  趙思喜想了想,總覺得有點兒彆扭,「湊合著過日子的身體關係吧。」

  身後男人身體一緊,顯然沒想到趙思喜會輕巧地說出這個答案。

  大概猜得到傅行澤問這個問題的意思,她又補充,「以前那會兒是喜歡過你,不過十年了,我差點兒都把你忘了,說真的我沒那麼長情。」

  這倒是實話,她再見到傅行澤的時候,當真險些沒認出來。

  趙思喜感覺到傅行澤的手掐住她腰,把她往他的方向帶了帶。

  「真的?」

  帶著磁性的嗓音只消片刻,便將趙思喜心理防線衝破一塊。

  趙思喜壓下心裡那點兒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動,忍著心虛回他:「是啊。」

  心跳不過是緊張罷了。

  這才多久,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人?

  趙思喜這樣自我安慰了一通,對傅行澤的情緒渾然不知。

  耳邊一聲輕笑,傅行澤薄唇緩緩抵上趙思喜的耳側,氣息極有侵略性。

  他啟唇,呼吸落在女人敏感的而後,帶起一片雞皮疙瘩——

  「那獎勵就是,你要嘗試喜歡我。」

  「啊……?」

  趙思喜聽完這話差點一步跳開,哭笑不得,「我還沒見過有人讓別人嘗試喜歡他呢,你別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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