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一抹紅影錦衣至,半點情面不與人
七月十八,潁川陳府老太太六十整壽前一日。,-*'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今日往來賓客更勝前幾日,可待在前宅陪客的陳家三爺陳景虞卻顯得心神不屬,頻頻走神。
巳時前後,陳老夫人梁氏著人請了虎頭前往二進偏廳。
虎頭和阿瑜住在同一座院子,梁氏卻只請了虎頭沒叫阿瑜昨日傍晚,阿瑜和祖母談的不算愉快。
阿瑜站定夫家的態度,讓梁氏非常不滿。
如今,梁氏與虎頭見面,想來是要繞過阿瑜,直接解決此事。
但虎頭不過豆蔻年紀,讓她單獨面對祖母這種深宅內生活了一輩子的人,阿瑜不放心。
所以,即便祖母沒喊她,阿瑜依然厚著臉皮陪著虎頭一同出現在了二進偏廳。
到了地方,阿瑜不但慶幸自己跟來了,也生出些不快來
在坐的,不止有祖母、姨祖母,還有譚氏、程氏妯娌,姨祖母家裡最能說會道的二表姐、四表姐,甚至潁川知縣杜尚意、郾城知縣侯節夫以及表兄許萬鈞都在。
嚯!
怎地?
這是要三堂會審我家虎頭麼?
阿瑜伸手,主動拉上了稍顯緊張的虎頭,向祖母見禮後在一旁坐了。
虎頭休息一晚後,昨日擦傷的地方,將將結痂,周圍卻烏青腫脹一片,看起來有些悽慘。
梁氏身穿金色團花對襟衫,高坐正中。
既顯尊貴,兼有壽辰喜慶.從穿著可見,梁氏至今心情還是不錯的,似乎只等處理了這點小小家事,便可安心等待明日過壽。
眾人坐穩後,梁氏先看向了譚氏譚氏是其兒媳,又是阿瑜母親,由她出面開口,阿瑜總不好再當面違抗吧!
譚氏卻不自在的低了頭,直勾勾望向地面,像是走神了一般。
梁氏臉色漸漸不好看了起來想來,阿瑜和虎頭進來前,她必定交代過兒媳一些事,想借兒媳之口說些什麼。
此時譚氏明顯不想配合她,逼迫自己女兒。
阿瑜對此心知肚明,心下卻更不滿起來.從虎頭昨日午後歸府至今,都沒能等來哪怕一聲道歉,卻逼得娘親左右為難。
上首,梁氏見兒媳不與自己有視線交流,便又看向了姨祖母家的二表姐。
這一下,當即得來了熱烈回應,只見二表姐突然起身,走到阿瑜跟前一禮,巧笑道:「民婦見過陳妃娘娘.」
「二姐不必如此,仍像小時候那般喊我阿瑜便可。」阿瑜稍稍欠身,虛托一把。
二表姐藉機一把握住了阿瑜的手,親熱道:「二姐便說嘛,阿瑜便是富貴了,也不會忘記了二姐!你小時候二姐可沒少抱你呢。」
「呵呵,二姐恩情,阿瑜不敢稍忘。」
早年間,因陳景彥在外履職,譚氏相陪,阿瑜在老家時和二表姐同吃同住過幾年。
雖然吃喝的都是陳家米糧,但二表姐比她年紀長,便時常把『照顧過阿瑜』掛在嘴邊。
阿瑜卻忘不了,幼時爹爹贈她的翡翠蝴蝶簪卻不明不白的丟了,害阿瑜心疼的哭了好幾天。
多年後,這隻簪子出現在了二表姐自己頭上。
此刻,二表姐見阿瑜有了回應,不由笑容更盛,說話間從手腕上退下一隻銀子打造的細鐲,不容分說便要往虎頭手腕上套,「小趙娘子,我是阿瑜表姐,說起來咱們也是親戚,這支手鐲就當見面禮了.」
虎頭在外頭怎會胡亂收禮物,又明知此時雙方尷尬立場,自是不收。
推讓間,鐲子滑落,在青磚地面上發出『叮』一聲輕響。
二表姐突然變了臉色,彎腰撿起鐲子一看,上頭砸出芝麻粒大小一個白點,沉默片刻,竟紅了眼睛,站在原地默默垂淚。
猝不及防的變化,讓虎頭都看呆了。
坐在不遠處的四表姐適時開口,「哎!二姐,你何必熱臉貼冷屁股,你把人家當親戚,人家可未必能看的上你呢。」
這陰陽怪氣的話,說的是虎頭,但那四姐卻是看向了阿瑜。
阿瑜淡漠著臉蛋,竟點了點頭,「說起來,相宜與幾位姐姐確實論不上親戚.」
話是實話,可當眾說出來.
姨祖母一家原本想著,那小趙娘子年紀不大,硬攀上親戚、再送她幾件小玩意,只要哄著她說出『不再追究』,此事也就算了。
可眼下看來,有了這胳膊肘往外拐的阿瑜在場,此計難成。
「阿瑜,你沒旁的事麼?若有事便忙,我們姐倆和小趙娘子親近親近」
四姐夾槍帶棒,有驅趕之意,阿瑜也不客氣,直懟道:「這裡是我家,我想在哪兒便在哪兒。倒是兩位姐姐一年中總有數月在我家中,比我這陳家女兒來的還勤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此處是你郾城許家呢。」
阿瑜話音剛落,一直沒下場的姨祖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家姐姐守著陳家祖業,好不容易養大了兒孫,如今年紀大了,身旁連個說話的孫兒輩都沒有,我家二姐兒、四姐兒勤來家中陪她說說話又怎了?阿瑜難不成還害怕我們幾個孤苦無依的婦人搶了你家產業?」
即便一對三,阿瑜也不懼口舌之爭,可抬頭卻見母親正在以哀求神色看過來,想讓她少說兩句。
再看向堂中的祖母,沒有任何阻止姨祖母一家的意思,阿瑜不由心生幾生淒涼。
姨祖母一家敢在陳家頤指氣使,不正是仗著祖母麼。
不覺間,祖孫倆站在了對立面。
阿瑜爭辯的心思瞬間淡了下來,此次要求處置許萬鈞,有幫虎頭主持公道的意思在,同時,阿瑜確實覺著表兄在外打著陳家乃至楚王府的名義胡作非為,絕對是陳家一大隱患。
若不剜除,日後不定鬧出多大禍事。
可眼見祖母不理解自己苦心,被所謂姐妹親情蒙蔽,阿瑜不由產生一股『隨他去吧』的寂寥。
可她沉默下來,站在身前哀哀啜泣的二姐兒卻主動進入了正題,「阿瑜、小趙娘子,鈞哥兒年少不更事,不小心衝撞了王妃胞妹,百死莫贖。但念在咱們血濃於水,還請小趙娘子原諒他一回吧!」
說罷,作勢要跪。
虎頭哪經歷過這種場面,不由手忙腳亂。
阿瑜搶先一步,將人攙住,心裡卻氣的不輕.『鈞哥兒』少不更事?
他都二十四了!
我家叔叔和他年紀差不多,所思所慮皆是國家大事、黎民福祉!
他許萬鈞倒好,整日裡除了尋花問柳便是調戲小娘,架鷹走狗、仗勢欺人。
再者,這二姐張嘴閉嘴『王妃胞妹』,倒弄的王府欺壓弱小一般。
二表姐哭,陪坐在祖母旁的姨祖母也跟著抹淚,一時間堂內哀哀切切,阿瑜和虎頭被襯成了惡人。
站在一側的許萬鈞卻昂著頭、紅著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明日便是大壽的梁氏,終於開口了,「小趙娘子,伱說個法子吧,此事怎了?」
虎頭半邊臉蛋至今烏青腫脹,差點毀容,自是對那許萬鈞恨極,可對方一家子哭哭啼啼的模樣,又讓她不知該怎樣開口,不由轉頭看向了阿瑜。
阿瑜當著姨祖母一家、兩縣知縣,自是不能再說昨天那種讓祖母『私下處置,對外稱暴病而亡』的話,只道:「祖母,此事就待王爺、王妃處置吧」
阿瑜屢次三番替王府、替虎頭出頭,梁氏早已惱怒,此時孫女的回答更不得她心若當場達成和解還好,待楚王插手,自己這甥孫大小得吃一通苦頭。
數番情緒淤積下,梁氏突然哈哈一笑,「好一個大義滅親的陳妃娘娘。既然要公事公辦,那老身便問問杜、侯兩位知縣,許萬鈞無意衝撞了王妃胞妹該論何罪?小趙娘子貼身侍女當街手刃兩人又該當何罪?」
「.」
杜、侯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叫苦不迭。
兩人今早被請過來時,便覺不妙,這事兒是他們兩個知縣能參與的麼!
陳家得罪不起,那楚王府更得罪不起啊!
二人打定主意,閉口不言。
難堪安靜中,姨祖母忽然抹乾眼淚,大步走向了許萬鈞,拽著人走到虎頭面前,就要往下跪。
阿瑜、點絳連忙攙扶阻止.今日之事先不論對錯,但千百年來世間皆以孝道為先,若『逼著』長輩下跪一事傳出,阿瑜還如何做人。
阿瑜被姨祖母死纏爛打的無賴法子氣的又急又惱。
可被小梁氏拉到近前的罪魁禍首許萬鈞,卻一臉倔強,見祖母要跪,猛地漲紅了臉,扯著脖子嚷嚷道:「祖母,咱不跪!殺人不過頭點地,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表妹不認咱這門窮親戚了還求她作甚,孫兒一人做事一人當!」
嚯,這勁頭哪像是做錯事的模樣,簡直是被權貴欺壓了的忠貞漢子。
堂內眾人不由聚焦於阿瑜身上,那一臉刻薄相的四表姐也猛地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哭嚎,兩步上前後撲倒在地,哭天搶地道:「表妹想為夫家爭臉面,乾脆將我們一家都收入監牢吧。反正我姊妹七人命苦,父母去的早,全賴祖母將我等拉扯大,如今僅剩鈞哥兒一根獨苗.」
四姐兒東拉西扯些全無關係的廢話,姨祖母哭的更響亮了。
許萬鈞卻突然一折身,朝梁氏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含淚道:「姨祖母,多年來甥孫一家多賴您老人家照應,此事既然表妹不放過我,我便隨她心愿,待會回去便吊死在我家房梁之上!只可惜,姨祖母的恩情,甥孫今世報答不了了.」
「鈞哥兒~」
「乖孫~」
表姐、姨祖母齊齊撲到許萬鈞身上,一家人抱頭痛哭。
梁氏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終於一拍桌子,滿含怒氣道:「阿瑜!明日是祖母六十大壽,你果真要逼死你姨祖母一家、氣死老身麼!」
「.」
阿瑜垂手而立,望著祖母怔怔說不出話來不由覺著荒謬,此事不是那許萬鈞招惹的麼?怎好像自己做錯了一般。
旁邊,心疼女兒的譚氏悄悄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淚水,暗道:婆婆這是老糊塗了麼,淨幫著外人,王妃胞妹至今臉上帶傷,表親一家卻從始至終連句真誠道歉都沒有,反而用了這一哭二鬧三上悠亞的無賴法子!
你們能這般逼迫阿瑜就範,難不成還能逼迫楚王夫婦就範?
午時一刻。
陳府大門前已出現了輕微堵塞,數名身穿青衣、腰系大紅絛帶的下人正在管事的帶領下,引客入內、登記禮單。
雖勞累,但眼見主家紅火,那份與有榮焉的感覺卻讓他們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樑。
潁川陳,沉寂數十年後,眼看要中興、重現榮光啦!
正顧盼自得間,忽聽一聲馬嘶。
抬眼看去,烈烈日光下,一匹神駿黑馬因突然剎車,前蹄騰空,四周賓客也被疾馳而來的馬兒嚇的連連後退。
馬背之上,乘有一名紅衣美艷少婦,俏臉寒霜。
許是因為烈日下趕路,臉蛋嫣紅,額前劉海被汗水濡濕在額頭之上。
明日陳老夫人大壽,此時府門外官員士紳雲集,紛紛側目的同時也在猜測這美貌婦人是何來歷,敢在陳家府門外縱馬。
不待皺著眉頭的陳家管事上前詢問,後方又行來十幾騎。
來人衣著統一,白色錦衣、衣領袖口下襟黑色滾邊,左弩右刀。
近來因陳妃省親,有人認得,這衣裳代表了王府親衛。
「難不成,楚王又遣人來送禮了?」
「想來是了,楚王對陳家果然優渥非常啊!」
人群中,響起幾聲感嘆,可到底是有識貨之人,那人敏銳的發現,今日這些錦衣親軍的胸前,皆繡有一拳頭大小的五爪蟒紋。
終於有人發現問題了,「不對!這是錦衣所的差人!」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淮北錦衣所,專事偵緝文武官員不法,法權王授,可先捕後奏。
這些人同是楚王親軍,和負責護衛家眷的親軍穿著唯一不同的便是,左胸蟒紋繡。
普通百姓和錦衣使們沒有交集,對他們知之甚少,但官員錦衣使捉的就是官,官員們自然對他們畏若蛇蠍。
眾人錯愕間,那紅衣女子已翻身下馬,拾步踏上了陳家門階。
管事連忙迎上前,欲要搭話問清來人姓名,女子卻率先開口,「陳瑾瑜在哪兒?」
「呃」
敢直呼陳妃姓名,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幾十息後。
陳家二進偏廳。
遲滯壓抑的氣氛,因一道紅色魅影的突然到來而打破。
入廳後,紅衣女子掃量一眼跪倒一片、哭哭啼啼的眾女眷,便將此間情形猜了個七七八八,看向阿瑜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但走到近前後,卻依然冷冷斥了一句,「多大的人了,連個孩子都顧不好。」
一旁的虎頭連忙替阿瑜講情道:「不怪阿瑜姐姐.」
紅衣女子撇撇嘴,隨後抬手掰著虎頭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由長出一口氣,「還好,只是擦傷。王爺有祛疤消痕的蘆薈乳,當年鐵膽額頭上的箭傷便是塗了那藥膏沒留下傷疤,你這不礙事。不耽擱日後出嫁找男人.」
一日夜來滿腹委屈的虎頭,聽了她的話,竟咧嘴擠出一絲笑容。
這是因為,心裡踏實了
在整個王府,只有哥哥和她才會給人一種可以依賴的強大安全感,在這一點上便是貓兒亦有不如。
即便隱約猜到了紅衣女子的身份,但她完全視堂內其餘人若無物的囂張,還是引起了陳老夫人的不快。
只聽她道:「敢問貴客姓名。」
紅衣女子這才鬆開了虎頭的下巴,拍了拍後者沒有受傷的那半邊臉,又調皮的對虎頭眨巴了幾下眼睛,低聲道:「虎頭看好,我給你出氣。」
說罷,起身走到陳老夫人身前一丈處,將手中馬鞭在腰間塞了,以男子抱拳禮道:「晚輩蔡嫿,見過老夫人。」
『嗡~』
堂內小有議論聲響起,人的名樹的影
蔡嫿之名,響徹淮北,靠的是一樁樁血腥殺戮。
有傳言稱,便是當年東京宣德門慘劇,都是這妖妃挑起的事端。
總之,這女人到了哪兒都沒好事。
但以陳家兩子在淮北的地位,梁氏並不畏她,只聽她淡淡道:「蔡妃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蔡嫿嘻嘻一笑,轉頭看了一眼還跪坐在地上的許家諸人,回道:「晚輩今日來,既是公幹,亦是祝壽。」
「祝壽,便請留下吃杯水酒。公幹,我府上有何事需你公幹?」
「你便是許萬鈞?」蔡嫿未答,卻轉頭看向了被祖母、姐姐護在中間的男子。
許萬鈞身處姨祖母家中,以往不管任何事,姨祖母和祖母都能幫他擺平,此時依然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咧咧起身,目光習慣性的在蔡嫿勾魂奪魄的嫵媚臉蛋上停留片刻,這才豪氣道:「我便是!」
蔡嫿點點頭,忽道:「據偵訊,郾城縣尉許萬鈞犯有姦淫、貪墨、訛詐等不法事共計一十七樁,數罪併罰,當斬。來人呀,將人綁了.」
堂外錦衣使當即入內,提了枷鏈便要鎖人。
姨祖母一家頓時慌了神,團團將許萬鈞圍在中間,連聲叫嚷,「污衊,都是污衊」
方才,得知這女人是王府女眷,姨祖母和表姐已開始瘋狂運轉大腦,想好了一套說辭。
誰知這蔡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句沒提許萬鈞欺負虎頭的事,反而從許萬鈞的差事上下了手。
這官身,既是恐嚇百姓的皮,也是自帶的枷鎖!
小梁氏眼看錦衣使已走到近前,急忙將求助眼光看向了梁氏,後者稍一猶豫,還是開了口,「蔡妃!許萬鈞若有不法,也該郾城知縣、潁昌知府處置,你一個王府女眷有何權力抓人!」
卻見蔡嫿胡亂從懷中摸出一隻銅牌牌亮了一下,不待眾人看清便收了回來,緊接道:「錦衣使法權王授,可監察百官不法,可風聞偵緝、先捕後奏!老夫人可還有疑問!」
蔡嫿越說越嚴厲.
她方才亮出的銅牌牌到底是啥旁人也沒看清,但距離她最近的阿瑜卻在短短一瞬隱約看到『淮北冶鐵所見牌通行』幾個字。
心中疑惑頓解的同時,也不由一驚.淮北皆知,錦衣所乃王爺手中的一把刀,旁人可不敢支使,方才她駭在疑惑叔叔怎這麼快便得知了潁川之事。
畢竟傳遞消息也需時間,蔡州、潁川四百里,短短一日夜,不該來的這麼快。
眼下看來,竟是蔡姐姐私自調了左近錦衣所這膽子也為免太大了!
即便日後叔叔不罰她,其他官員也要藉機攻訐吧!
但不得不承認,蔡嫿這招,直接從兩家晚輩之間的小事上升了清除淮北內部蠹蟲的高度。
任憑後宅婦人再多招式,也不起作用了!
堂內所有人被蔡嫿駭住,兩縣知縣更是嚇得冷汗直流,祈禱滿天神佛,不要受許萬鈞牽連。
一直『英勇無畏』的許萬鈞此時也慌了,連口道:「祖母,姨祖母,救我,救救孫兒啊錦衣所那大獄,進了就出不來了.姨祖母救我。」
小梁氏帶著幾名孫女死死抱著許萬鈞不鬆手,哭喊又起。
梁氏見狀,不由也急了,連忙起身走了過來,口吻也輕了、姿態也低了,「蔡妃,明日老身大壽,能否先等我家過了這壽辰再說。」
這是要拖時間,想辦法。
蔡嫿卻非常乾脆的搖頭拒絕道:「國家大事,不可耽擱!待會我們帶他從角門走。」
不走正門使陳家丟人,算是蔡嫿給老太太最後的體面了。
恰好此時,陳家三爺陳景虞聞聽消息,匆匆從別處趕來。
眼看堂內小梁氏一家哭個不停,已亂了套,連忙上前拱手,低聲道:「蔡妃,請借一步說話。」
「嘻嘻,不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