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他,他真的拿刀把自己砍了怎麼辦?
雖然說他是監察院的副使,自己姑丈也是監察院三大院首之一,但瘋批的眼裡都是一樣的。
之前的余盡忠從三品武將,聖上親封的又能怎麼樣?不照樣被這傢伙當眾給砍了,而且還收編了余盡忠帶來的三千將士。
「你真是安羽辰?」這傢伙定了定神。
「我的名號現在已經有人冒充了嗎?」安羽辰詫異的問。
「你想怎麼樣?」厲晨回過神來。
「厲大人你弄清楚點,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安羽辰哈哈大笑:「你不要把我抓入監察院大獄裡面嗎?」
「來,抓我走。」安羽辰伸出雙手,示意這傢伙用鐵撩把自己鎖上。
「我不是通敵內奸嗎?你把我押入大獄裡面嚴刑拷打一番,我不就招了,來,別慫。」
面對安羽辰的挑釁,厲晨黑著一張臉,他不可能真的把安羽辰抓入大獄中。
要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王公貴族,他們監察院也能直接把人給銬走鎖起來,隨便安個罪名都能讓對主喝一壺。
但眼前的這個不一樣,他剛滅了三萬蠻兵,洛賢王恢復其封號,且聖上十分賞識。
你現在說人家是奸細?這不是打聖上的臉嗎?
況且這貨明日就要進宮面聖,這號人他們監察院動不得。
「是我等弄錯了。」思索再三,厲晨還是咬碎了牙齒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說完以後,他轉身就要走。
「就這麼走了?」安羽辰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你還想怎麼樣?」厲晨怒道。
「我明天可是要進宮面聖的,你說如果聖上知道我被人污衊為敵國派來的奸細,會不會生氣?」安羽辰湊近厲晨笑嘻嘻的說。
「你……」厲晨臉色驟變。
伴君如伴虎,況且那位上位者本身就生性多疑。
如果安羽辰在那位面前說了今天的事情,不需要添油加醋,那自己絕對不會好過。
思及於此,他不由得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抱拳,躬身:「邑安公,是我弄錯了,抱歉。」
「態度不夠誠懇啊。」安羽辰笑了:「跪下。」
「你不要太過分了。」厲晨大怒。
雖然他只是一個副使,且地位不高。
但他可是監察院的人啊,權力大的嚇人,二品大員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安羽辰又算什麼玩意?得志小人罷了。
「我不是讓你向我下跪,而是向五殿下下跪。」安羽辰讓開身子,指著一臉懵的鄭景文:「方才你對五殿下無禮,不該下跪賠罪嗎?」
「不不,不用的。」鄭景文連連搖手。
他的存在感向來低,宮女太監都能甩臉色給他看,所以驟然有人向他下跪賠禮他有些接受不了。
「你記著,你是皇子。」安羽辰沉聲道:「這種垃圾敢對你不敬,就是漠視天威,有損皇家威嚴。」
鄭景文心頭微微的一震,是啊,他向來謹小慎微,生怕得罪什麼人。
因為他沒有母族支持,母親更是在生下他之後鬱鬱而終。
但他卻是皇子啊,聖上的五殿下,即使他不得寵,那些人對皇家該有的尊重也是不能少的。
他抬眼,看向了一邊的厲晨。
厲晨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惶恐道:「五殿下,方才小人處理事情不妥,得罪了五殿下,還請五殿下恕罪。」
厲晨的這一跪,鄭景文的內心卻有著極大的觸動。
多少年以後,當成就帝位的鄭景文回想到這一幕的時候依舊感慨萬千。
也許他的宏圖大志,就在厲晨跪地的那一刻就此萌生。
生平第一次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然,這是後話,如今的鄭景文,還是那一個謹小慎微的皇子。
「厲副使平身吧,監察院是我父皇對你們寵信,可千萬不要讓我父皇失望。」
「謝五殿下。」厲晨起身,算是舒了一口氣,他看向安羽辰,意思是如你願了,現在可以了吧?
「行了,你可以滾了。」安羽辰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厲里的兩眼騰起一股怒火,他深深的記住了安羽辰的樣子,他發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弄死這小子。
眼看著監察院的人撤離,鄭景文看向安羽辰的目光也有些複雜:「你是邑安侯後人?」
「是,我安家和你外公祖上交好,而且我爺爺和你外公也是朋友。」安羽辰點頭。
鄭景文默默不語,他的內心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母族冉氏,因涉嫌謀反,造就了轟動一時的冉公案。
之後先帝屠刀舉起,誅其三族,除自己母親臨死前生下自己之外,冉氏再無血脈親友。
而眼前的安羽辰的爺爺,因為自己外公仗義執言,被褫奪封號貶為庶民,看到安羽辰,他如同是看到親人一般。
良久,他才抱拳:「邑安侯當年因為為我母族冉氏執言,惹怒先皇,被褫奪了封號,這份恩情景文沒齒難忘。」
是啊,當時的梁帝震怒,即使是知道魏國公是被冤枉的,但朝野上下卻無人敢言。
這樁血案到最後也成了一樁血案,而二十餘年來也無人敢再提。
自己的出現本身也就是一個意外,能活著,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安羽辰笑了笑,他抬眼道:「五殿下,可否成年?」
「還未成年,目前還住在宮中。」鄭景文搖搖頭。
皇子成年以後,會被冊封為王,出宮以後在外有自己的府邸。
但眼前的這位皇子,怕是成年也會被人忽視。
安羽辰點點頭,他突然問道:「五殿下,可有什麼志向?」
「志向?」鄭景文被安羽辰的這句話給問愣了。
他能有什麼志向?從小便生在那深宮之中,身邊沒有任何能掏心掏肺的人。
就連伺候他的宮女太監也看不上自己,畢竟他們跟了一個沒有任何前途,在宮中幾乎是透明狀的皇子,根本沒有什麼奔頭。
他平時除了埋頭苦讀,在聖賢書中打發時間之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志向。
若真的要問什麼志向,那就是想出去走走,看看這大好河山,看看書中所述的朝滄海而暮蒼悟,看那天地長河,大漠孤煙。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張口:「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