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風月樓

  謝之宴說完,臉上的表情頗為凝重。

  姬無淵皺了皺眉,摩挲著手上的墨玉扳指,眸底的情緒晦暗不明:「都失蹤了?」

  「附近的各個運輸關口查過了嗎?」

  陸今安點了點頭,臉上的倦容明顯:「都查過了,無異樣。」

  江晚棠聽得認真,眸底閃著複雜的神色,數百號人一起失蹤,怎麼聽都有些詭異。

  不多時,暗衛首領飛羽進來稟報,說是手底下的人根據云裳姑娘留下來的線索標記,已經找到了她,正在帶過來的路上。

  江晚棠猛地抬起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她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她怎麼樣?可有受傷?」

  陸今安黯然的眸色驟亮,急切期盼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飛羽,雙手緊握成拳,隱隱顫抖著。

  謝之宴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

  飛羽頂著一眾目光,趕忙回道:「回娘娘,屬下得到的消息是雲裳姑娘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

  江晚棠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暗衛便帶著失蹤幾日的雲裳出現在了小院中。

  雲裳的模樣略顯狼狽,原本整潔的衣衫如今滿是褶皺和泥污,幾縷髮絲凌亂地貼在臉頰上,但那雙眼睛依舊明亮有神,在看到江晚棠的瞬間,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

  「姐姐...」

  江晚棠急忙起身迎了出去,一把將雲裳擁入懷中,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陸今安見狀就要上前,被謝之宴拽住了手臂,只得作罷。

  姬無淵看了看江晚棠,又看一眼一身髒兮兮的雲裳,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他開口,沉聲道:「去將隨行太醫帶過來。」

  江晚棠聞言當即反應過來,立馬鬆開了雲裳,上下仔細打量起來她有沒有受傷。

  確認了雲裳無礙後,又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先去梳洗之類的關切話語。

  雲裳笑著搖頭,反過來安撫她道:「姐姐放心,我沒事的。」

  「是雲裳讓你們擔心了。」

  說著,她朝著江晚棠身後的幾人,一一行禮,致歉。

  江晚棠拉著她的手,便要帶她先去休息,雲裳扯了扯她的手,道:「姐姐,先等等。」

  「眼下,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訴你們...」

  江晚棠看出了她眼底的幾分凝重和肅然。

  她斂了斂眉,意識到了什麼,說:「好。」

  「咱們進屋說。」

  而後,她便拉著雲裳的手,朝著屋內走去。

  進屋後,雲裳便將自己這幾日的行蹤和發現的事情,事無巨細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三日前,她去集市上想買一些絲線和布料為江晚棠做幾件褻衣,卻碰巧發現了在常州出沒的戚銘,因她在陸今安口中得知過戚家叛黨皆葬身長嶺山之事,發覺不對便想去通風報信。

  結果看見戚銘一行人像是急著出城,於是來不及報信便跟了上去。

  他們偽裝成運送賑災糧食蔬菜的農夫,破舊的草帽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張臉,粗糙的麻衣上滿是補丁和污漬,乍一看與普通的勞作之人無異。

  一共有十幾輛運送的板車,雲裳便藏在他們其中一輛裝菜的板車內,一路來到了臨州。

  她知道自己消失後,大家定會急著尋找她,一路上有機會便悄悄扔出一些隨身物品,留做線索。

  而這些板車最終在入夜的時候,都悄悄進了臨州城內最大的青樓,風月樓。

  他們從後門,進入了風月樓的後院。

  後半夜,雲裳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板車的貨物裡面爬了出來。

  風月樓是青樓,而雲裳以前恰巧在青樓待過,她最了解青樓里躲哪最安全。

  就這樣,她在青樓裡面躲了兩日,剛找到機會溜出來便遇上了姬無淵派去尋找她的暗衛。

  江晚棠,姬無淵等人聽聞,臉色複雜不一。

  江晚棠拍了拍雲裳的江晚棠,緩緩開口道:「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雲裳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他們很少說話,我躲藏的地方離得遠,聽不真切。」

  「只是在風月樓後,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他們嘴裡在說什麼山,但是沒聽清楚具體是什麼山...」

  姬無淵摸著自己手指上的墨玉扳指,一貫淡漠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謝之宴蹙了蹙眉,語氣意味不明呢喃:「風月樓?山?」

  陸今安的注意力全在雲裳身上,從她出現開始,目光就一直緊盯著雲裳,像是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一般。

  他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雲裳,同他當年養的那個溫婉如水的小姑娘確實是不一樣了。

  她聰慧,堅韌,果敢,像極了......

  嗯,像極了幾分江晚棠。

  陸今安突然覺得,像江晚棠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就是性子野了點。

  屋內,突然陷入一片安靜,像是都陷入了沉思。

  許久,姬無淵將暗衛首領飛羽喚了進來。

  他開口,聲音清淡如霧,波瀾不驚:「派人去查一查各處關口每日運送物品的車輛,即刻就去。」

  暗衛首領領命離開。

  謝之宴收回思緒,抬眸看向了姬無淵。

  多年默契,一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這件事,比他們想的更加複雜。

  而後,江晚棠便帶著疲累的雲裳下去休息了。

  雲裳走後,陸今安便也馬不停蹄的出去執行謝之宴交給他的公務了。

  他們走後,屋內便只剩姬無淵和謝之宴兩人。

  謝之宴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你的傷...應當好生靜養才是。」

  姬無淵拿起面前的茶盞,他微微吹開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漫不經心的道:「無礙,你身上的毒解了?」

  「晚會讓太醫再瞧瞧...」

  謝之宴彎了彎唇,不在意的道:「好得差不多了,不礙事。」

  「對於此次南月國之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