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當年的太后娘娘亦是。
回首再看,只嘆那人藏得實在太深。
虞太妃突然就回憶起當初太后娘娘在這院中教她識字念詩光景。
太后娘娘閒來無事時,喜歡拿本詩集陪著她念詩,她給自己念過許多許多的詩。
多到虞太妃已經記不清了。
太后娘娘一邊念,一邊教她一些感悟和為人處世的道理。
她教得認真,可自己卻沒有好好聽。
而此刻,虞太妃望著這棵梧桐樹,有些話在腦海中也漸漸地變得清晰了起來,譬如:
她說:「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
她還說:「鮮花贈自己,縱馬踏花向自由!」
……
原來,她曾一直在教導她要獨立,要強大,要靠自己……
初聞不知話中深意,再憶起時已是物是人非。
虞太妃躺在榻上,眼角不自覺的劃下兩行混濁的淚水。
她望著窗外,自言自語:「縱馬踏花向自由......」
「太后娘娘,其實您也一直嚮往宮外的自由吧。」
「我們走不出的這道宮牆,便讓她來走吧......」
……
時間匆匆,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離宮這日。
江晚棠早在幾日前將協理六宮的事宜,暫時交給了林若雲和趙淑嘉二人。
因著是秘密離宮,所以對外姬無淵先是下旨,派了大理寺卿謝之宴親自前往江南一帶處理水患。
而後又昭告文武百官,他將前往佛光寺,虔心禮佛,為江南百姓祈福,朝中交由國師大人監國。
謝之宴昨日已帶人前往江南,去佛光寺禮佛的聖駕將在明日一早出發。
而今夜子時一到,幾輛不起眼的馬車便出現在了皇宮的偏門口。
夜色如墨,只有幾盞昏暗的燈籠在風中搖曳,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周圍一片寂靜。
從為首的馬車上下來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一襲墨袍,身披黑色披風,妖孽的面容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正是姬無淵。
而馬車旁站著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乃是賢妃白微微。
兩人正在說著些什麼,白微微面容嬌俏,仰著頭,目光灼灼的望著姬無淵。
江晚棠和雲裳趕來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雲裳見狀蹙了蹙眉,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了身旁的江晚棠。
只見後者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臉上無任何波瀾。
雲裳心中鬆了口氣。
江晚棠沒什麼反應,面色平靜的拉著雲裳往後面的馬車走去。
馬車旁的姬無淵,在江晚棠出現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她。
他本以為走到馬車旁的是她,所以特意下馬車來接她,可結果看到的卻是滿臉欣喜期待的白微微。
他以為江晚棠在看到自己後,會朝自己走過來,可她卻毫不猶豫的帶著雲裳走向了另一輛馬車。
姬無淵咬了咬牙,一張俊臉瞬間黑沉的不像話,語氣也帶了點冷:「站住。」
這時,白微微才注意到了一旁不遠處的同樣著一身淺色衣裙的江晚棠和雲裳,神色僵了僵,隨即笑容得體的道:「原來妹妹也去啊。」
「此行路途遙遠辛苦,我曾隨兄長一同行軍打仗,在軍營待過幾年,會點醫術皮毛,不如妹妹隨我一道,也好多照顧照顧妹妹。」
江晚棠頓住腳步,轉身回眸,對著兩人莞爾一笑:「不了,我嬌氣,沒去過軍營也受不得擠,便不打擾了。」
她才不想出了宮,還要陪白微微演戲,多累啊。
姬無淵若是喜歡,自己消受便是。
說罷,江晚棠轉身就往後面的馬車走去。
剛走沒兩步,突然就感受到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她驚呼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姬無淵打橫扛在了肩上,往為首的寬大馬車走去。
雲裳驚詫的睜大了眼眸,捂著自己的嘴,差點嚇出聲。
白微微臉上的笑意直接掛不住,臉色難看的不行。
就這樣,在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中,江晚棠被姬無淵直接扛上了馬車。
白微微反應過來後,便也想跟上去,馬車門「嘭」的一聲,直接在她面前關上。
白微微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臉上多了幾分難堪,臉色一片漲紅。
她本以為姬無淵此次離宮只帶了她一個嬪妃。
她以為,他是專程下馬車來接她的......
就這樣,白微微正要上馬車的動作微微一滯,剛抬起的腿只得放下,不敢耽擱,壓抑著怒氣轉身往後面的馬車走去。
她不理解,去處理水患這樣的大事,姬無淵帶上江晚棠這樣一個花瓶做什麼?
江晚棠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
他就這麼,一刻都離不得這狐媚子?
這般想著,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馬車上,姬無淵直接將江晚棠扔在鋪了絨毯的軟榻上,然後欺身壓了上去。
江晚棠惱羞成怒,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姬無淵緊緊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後者在在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冷聲警告道:「乖一點,不要亂動......」
江晚棠氣呼呼的瞪著他:「你做什麼,放開我!」
姬無淵眸色深深的看著她,到底是氣笑了,咬牙切齒地說:「嫌我的馬車擠?」
「棠兒,現在看看,這馬車還擠不擠?」
「若是棠兒還嫌擠,躺在我身上也行。」
江晚棠心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臣妾不敢。」
姬無淵將她翻過身,抬手就在她(P)股上打了一巴掌,咬牙冷笑道:「棠兒真是不乖啊......」
「不是答應了出宮後,沒有帝妃之分,喚我阿淵?」
江晚棠登時小臉爆紅,惱羞成怒:「姬無淵,你個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