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眾嬪妃聽了都不相信,就連那個提起此事的嬪妃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大家說一說也就不當回事,很快又聊起了別的。
唯有白微微,眼眸幽深,眼底里閃著別人看不懂的神采。
……
長樂宮。
入夜的時候,江晚棠斜倚靠在美人榻上,看著謝之宴派人送來的傳信,眉頭緊蹙。
自從上次在長街瞧見江晚荷深夜獨自出行,還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之後,江晚棠便有拜託謝之宴派人幫她留意幾分。
信紙有兩張,一張上寫著江晚荷與戚家那個紈絝浪蕩公子戚風勾搭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並且江晚荷頻頻夜間外出,與他私會。
而近日那戚家紈絝卻是有意的開始避著江晚荷,他越是這般,江晚荷越是主動纏上了他,日日跑出來四處尋他。
就在昨日夜晚,戚風在青樓尋歡作樂,江晚荷得到消息跑去青樓捉姦,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幾個紈絝公子和一群衣衫褪盡的青樓女子糾纏在一處……
入目即是好大一張床榻,及一片晃眼的白,『污』『穢』不堪的混亂場面令人震驚。
而當時的戚風正好與兩三個青樓女子糾纏在一處,氣血上頭的江晚荷衝過去就是扯開他們,對那幾個女子又打又罵,對著戚風也是一頓撒潑,質問……
哭哭啼啼的模樣,儼然一副將自己當做正室夫人,前來捉姦的場面。
其他幾個紈絝也都圍坐在一旁看笑話。
戚風也察覺到了兄弟們看笑話的目光,一時間面子上掛不住,扯過一旁的江晚荷,當場就是幾個巴掌打了下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還沒進老子家門呢!就敢管起老子來了?!」
不僅如此,還當著屋子裡一群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出言譏諷江晚荷:「要不是你全身上下沒幾兩肉,該有的地方都沒有,讓老子玩不盡興,老子至於出來找其他女人嗎?」
在場的幾個紈絝登時就目光邪肆的落在江晚荷身上上下打量,帶著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江晚荷又屈辱,又羞憤,最終只能捂著臉跑了出去。
而戚風絲毫不在意,揉著懷中的美人繼續瀟灑,肆意快活,其他紈絝見狀也都是如此……
對於江晚荷的出現,無人在意。
門一關,裡面又陸陸續續傳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動靜……
而一張信紙上,則簡略寫著戚風此人日常的行事作風,件件無恥,樁樁不入流,欺男霸女無數,與那二房的戚貴好不到哪去。
江晚棠看著眼前的信,眉頭越蹙越緊。
在大盛朝,女子的名聲和貞潔何其重要。
她沒想到江晚荷一個閨閣女子,膽子這樣大,未婚失貞也就罷了,還同戚風這樣的爛人糾纏在一處。
信上最後還提到說,秦氏在今日一早便去了戚家,被人趕了出來。
謝之宴說秦氏很有可能會進宮來找她,讓她早些做好打算。
江晚棠眼眸微眯,眸中泛起冷意,就算秦氏不來,照這情形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戚家與姬無淵如今劍拔弩張,與她更是積怨已深。
戚家做這件事,定然是蓄謀已久,要不了幾日,江家女不顧廉恥,與人私通的消息怕是就要在京城傳開了。
前有一個江晚芙,如今又來了一個江晚荷,江家的門風定然會被滿京城人詬病。
而戚家此舉,明顯是想借著戚風欺辱,踐踏,江晚荷來侮辱江家,羞辱她。
江晚棠不在意這些,但她不得不為兄長江槐舟考慮。
如今她的兄長被姬無淵破例升了刑部侍郎一職,前途一片坦蕩,又正是議親的年紀,萬不能因此被連累上一身污名。
江晚棠這般想著,眸中的冷意愈盛。
此時,門外來小太監來報,說是陛下來了,已經快到長樂宮門口了。
江晚棠連忙起身,將手中的信紙,放在燭台上燃燒殆盡,而後前去門口迎駕。
長樂宮門口,江晚棠剛要俯下行禮,姬無淵便將她扶了起來,佯裝出慍怒的表情道:「孤不是說了,棠兒以後見孤不必行禮。」
江晚棠揚唇笑了笑,從善如流:「陛下,這不合規矩。」
顯然,這樣規矩的回答不是姬無淵想要的。
姬無淵的眸光暗了暗,鳳眼中帶著幾分深意,看向江晚棠:「棠兒,孤說的規矩,才是規矩。」
江晚棠沒有反駁,低著頭半晌,才輕聲道:「好。」
一副很是乖巧的樣子。
可姬無淵卻覺得心裡有些發堵,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皺眉,抬手摸了摸江晚棠的頭,柔聲道:「棠兒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江晚棠抬眸看向他,一雙含情桃花眸露出清淺的笑意:「沒有。」
她關心的道:「陛下忙到這麼晚,可有用過晚膳?」
姬無淵搖了搖頭,散漫慵懶笑著道:「忙完就想先過來看看棠兒。」
「剛好臣妾也有些餓了,叫人傳膳過來,陪著陛下一道用些?」
姬無淵說好,便牽著江晚棠的手,往殿內走去。
不多時,宮人們就擺好了滿滿一桌子的膳食。
姬無淵和江晚棠一起用膳的時候,都不喜有宮人人在旁邊伺候,他也會親自為江晚棠布菜,然江晚棠就只是負責吃,絲毫沒有一個作為妃子的自覺。
姬無淵也樂意寵著她,慣著她。
而這一次,江晚棠卻是難得貼心的親自為他布菜。
姬無淵挑了挑眉,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她,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江晚棠偶爾抬頭與他對視,淺笑一聲:「陛下一直瞧著臣妾做什麼?」
「臣妾臉上有髒東西?」
說罷,就欲抬手去擦臉,被姬無淵按住了手腕。
「沒有。」姬無淵歪著頭笑,姿態散漫慵懶的對她笑:「孤就喜歡看著棠兒。」
「怎麼都看不夠。」
江晚棠好笑的看著他,揶揄又嬌俏的語氣:「那陛下日後去哪都帶著臣妾?」
「是,」姬無淵毫不猶豫,一副很坦然的模樣:「孤去哪,都想帶著棠兒。」
江晚棠以為姬無淵只是隨口說說,不在意的笑了笑。
可姬無淵下一刻便問她:「棠兒,過幾日孤準備微服出巡,去江南一帶探查水患問題,你願意與孤一同前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