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戚貴妃有孕

  愛不到,求不得,爬上高位,心靈空虛,永遠得不到滿足。

  戚太后像是當眾被人扇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好半晌沒有回過神,眼神震顫且空洞。

  許久,她終於反應過來,滿眼憤恨,怨毒的看向江晚棠:「哀家貴為太后,你有什麼資格可憐哀家?」

  「哀家的身後還有戚家,只要戚家一日不倒,哀家便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江晚棠不理會她,走上前將跌坐在地上的虞太妃扶起。

  「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戚太后怒氣沖沖。

  她是高貴的太后,江晚棠一個小小的妃子,憑什麼可憐她!

  江晚棠語調淡淡:「字面意思。」

  「不是你的東西,得到了也守不住。」

  說完,扶著虞太妃向外走去。

  最後那句話,卻是誤打誤撞的刺痛了戚太后的心。

  江晚棠這個人,真的太明白什麼叫殺人誅心。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戚太后覺得不堪和憤怒。

  她的眼神太乾淨了,和當年的那個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在她們面前,就好像自己是多麼的不堪和骯髒一樣。

  仔細回想,她的人生像個笑話,前半生毀在那個女人手上,好不容易忍辱負重,熬出了頭,後半生又遇上了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江晚棠,眼看著後半生風光就要這樣葬送在她的手上……

  戚太后瞪得圓圓的眼眸里都是狠意,看著江晚棠與虞太妃相攜的背影,視線重疊,畫面一如當年。

  她的面容因怨毒而逐漸扭曲:「江晚棠,你以為姬無淵寵著你,你在他心裡就多重要了?」

  「他和他父親一樣,表面裝得再深情,骨子裡都是冷血涼薄的…」

  「你也比哀家好不到哪去,都是旁人的影子,替身罷了……」

  「哈哈哈……」

  戚太后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晚棠明顯感受到身旁的虞太妃身體僵了一瞬間。

  她眯了眯眸,什麼也沒說。

  戚太后惡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哀家還沒輸,哈哈哈……」

  從慈寧宮出來,虞太妃抬眸看向江晚棠,眸色深諳:「方才多謝你。」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江晚棠淡然一笑,認真道:「我不是說給戚太后聽的,是發自內心的相信月姨。」

  「同樣,我也不覺得月姨會傷害我。」

  虞太妃眼眸睜大,泛起水光,唇角都在顫抖:「我沒有害太后娘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晚棠知道,這些年她都陷在過往的痛苦和悔恨當中,苦苦折磨自己。

  她嘆息了一聲道:「我相信太后娘娘她不會怪你的……」

  多年的撫養之恩,縱是沒有血緣關係,文德太后一定也將她當做了自己的親人看待。

  許久,虞太妃才平復了自己的思緒,她看著江晚棠,愴然開口:「你和她長得真的一模一樣,脾性也像,說話的口吻也像。」

  「不瞞你說,我其實懷疑過,你是不是她的後代…」說著,她苦澀的笑了笑:「可我知道不太可能。」

  「我亦知道你心中對此有諸多疑惑,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因為現在告訴你,就等於是在害你。」

  虞太妃的眸光幽遠,仿佛穿透歲月看向了遙遠的回憶,她說:「戚漪蘭那個賤人,有句話說得不錯。」

  「現在的帝王和當年的那個,都是冷血無情之人。」

  「少年人的情愛容易上頭,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們只是上頭,而我們女子,春心萌動,卻是入心。」

  「他們嘴裡的一生一世,只是一句榻上情話罷了。」

  「棠兒,你的一輩子還很長,陪他玩玩可以,但是切勿當真。」

  江晚棠神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回到長樂宮的時候,一進去便發現了不對勁。

  果然,在她走進去之後,便瞧見了大殿內斜靠坐在金絲楠木椅上的姬無淵,姿態慵懶,看上去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江晚棠怔了怔,抬步朝他走了過去。

  姬無淵薄唇微挑,笑看著她,語氣輕柔緩慢:「回來了…」

  說完,他朝著江晚棠伸出了手,江晚棠乖巧的將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上,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拽入了懷中。

  姬無淵把玩著她的小手,淡淡道:「棠兒為何要留著太后一命?」

  「孤本以為棠兒是巴不得她死的……」

  江晚棠坐在他的大腿上,桃花眼彎成好看的弧度,笑意狡黠:「死,太便宜她了,臣妾想讓她活著受折磨。」

  「陛下,會覺得臣妾是個毒婦嗎?」

  姬無淵輕笑出聲:「不會。」

  「比起那些個嘴上善良的女子,孤更喜歡棠兒的坦誠。」

  「棠兒可以仗著孤對你的恩寵,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是嗎?」江晚棠聞言,伸手勾著姬無淵的脖頸,微微歪著頭,笑得單純無害極了:「那臣妾要是想做皇后呢?」

  姬無淵濃眉微挑,有些詫異:「棠兒的野心倒是不小。」

  昏暗的燭光之下,姬無淵的眸色看不分明,只是語氣依舊是慵懶散漫的:「棠兒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再等等。」

  江晚棠不過是在試探他的態度罷了,本以為他會生氣,或是面色不虞,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輕易。

  多半是哄她的罷。

  於是,她不在意的:「臣妾開玩笑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姬無淵雙手抱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漫不經心的語調:「孤可以先將鳳印和掌管六宮之權交給棠兒……」

  江晚棠驀地抬眸,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沒有回應。

  而後兩人又聊起了其他的,仿佛這些就真的只是一個玩笑話而已。

  ……

  幾日後,戚家終於沉不住氣,戚銘主動上交了兵權,戚晟主動請辭,退去了刑部侍郎之位。

  姬無淵也恢復了戚家上早朝的資格和職權,對外只宣稱戚太后病了,日後需在慈寧宮靜養,不見外客。

  由於姬無淵沒有明令禁止,宮裡宮外都知道戚太后禍亂宮闈之事。

  朝臣上下聞言,紛紛感嘆陛下仁孝,都這樣了,還沒處死戚太后。

  只是沒過幾日,後宮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位重華宮,禁足已久,都快被人忘卻的戚貴妃,卻是突然暈倒了。

  太醫前去把脈問診,查出貴妃懷孕已有近兩月余,算算日子正好是她禁足前有的。

  姬無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四分五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