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刺耳的笑聲,幾分癲狂。
江晚棠聽得皺眉,神情若有所思的看著戚太后。
虞太妃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惱,她冷了臉,看著戚太后,恨聲道:「賤人,你笑什麼?」
半晌,戚太后止住了笑聲,看著江晚棠姣好的面容,說不出的恨意。
隨後目光又落到了虞太妃的身上,語氣極盡嘲諷:「虞挽月,看著她這張臉,你睡得著嗎?」
「是不是午夜夢回,都要被嚇醒啊?」
虞太妃眼眸驀地睜大,怔愣在了原地,眼眸中有一抹痛苦之色划過。
戚太后見狀笑笑,臉上的笑意不勝諷刺:「說起來,當年你對她的恨意,一點不比我少吧?」
「不然,你也不會……」
「你住口!」虞太妃被說到痛處,厲聲打斷了戚太后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提她,你這個賤人!」
說罷,虞太妃惱羞成怒的衝上前,左右開弓,對著戚太后的那張臉就是一頓打。
兩人毫無形象的扭打在一起,戚太后身上有傷,明顯落於下風。
虞太妃騎在她身上,又撕又打。
戚太后領口的衣襟被扯開,露出了大片的青紫淤痕……
江晚棠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對於她們口中的「她」是誰,不難理解。
是那位神秘的文德太后。
許久,直到兩人打累了,癱坐在地,方才停手。
戚太后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眸光惡毒的看著江晚棠,語氣陰狠又刻薄:「江晚棠,你別得意的太早。」
「你以為自己攀上了姬無淵,就能在哀家面前作威作福了?」
「做人貴在自知,山雞就是山雞,換上再華貴的羽毛,也飛不上枝頭變成鳳凰。」
江晚棠居高臨下,神色冷淡的看著她臉色氣得漲紅的模樣。
她扯了扯唇角,毫無波瀾的語調:「你大概是有什麼誤解,你選擇的路和我選擇的路本就不同。」
「你靠男人得到了外表的風光亮麗,最終也因男人失去了這一切,還落得個為老不尊,禍亂宮闈的名聲盡毀下場。」
「而我想靠的從來都是自己。」
「就算有一日,沒有了帝王的寵愛,我靠著自己也能活得瀟灑自在。」
「你!」戚太后沒想到江晚棠會說這樣一番話,嘴唇不停的顫抖,瞳孔收縮劇烈,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燃燒的憤怒。
「你現在當然把話說得好聽,什麼靠自己,不過還是仗著自己如今得到了姬無淵的寵愛,擺出這麼一副無所謂,無欲無求的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江晚棠,哀家可以說,等日後沒有了男人的寵愛,你就不會這麼淡定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你會傷心,會痛苦,會糾結,會輾轉反側,最後會不顧一切的去搖尾乞憐,乞求得到他的垂憐……」
「哀家是過來人,進了宮的女子都是如此,沒有哪個不靠男人,你不要想著自己是個例外!」
「如果這麼想能讓你繼續自欺欺人的話,我不在意。」江晚棠輕描淡寫的說。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語氣落在戚太后的耳中,就是後者根本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裡,還十分不屑。
戚太后緊皺了眉頭,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江晚棠,冷「哼」一聲:「才得寵幾日,就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還真是和她一樣,喜歡得了便宜,還做出一副大度施捨的模樣……」
江晚棠不願同她做無謂的爭執,淡淡道:「隨你怎麼想。」
可偏偏她越是這樣雲淡風輕,戚太后便越發覺得憤怒,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她那張艷麗張揚的面容。
江晚棠只覺得好笑,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戚太后,一字一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太后娘娘在第一眼見我之時眼神里就是這般的充滿了惡意,甚至還起了殺心……」
「太后娘娘對我的惡意,從何而來?」
「是因為我這張臉,長得像已故的文德太后?」
此話一出,戚太后和虞太妃看向她的目光俱是震顫。
「你胡說什麼!」戚太后眼眸睜大,臉上都是惱羞成怒的慌張。
江晚棠勾唇笑了笑:「難道不是嗎?」
戚太后凌厲的眼神看向了虞太妃,諷刺道:「真是沒想到,你連這個都同她說了!」
虞太妃垂了垂眸,沒有說話。
戚太后冷笑了一聲,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江晚棠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是啊,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她毀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我恨她!」
「不只是我恨她,你身旁這個瘋女人也好不到哪去……」
「我沒有!」虞太妃激動的反駁。
戚太后諷刺出聲:「呵,你沒有?那當初的那個孩子……」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虞太妃神情痛苦的捂住腦袋,用力捶打,隨即眼眸猩紅的去打戚太后,嘴裡喊著:「賤人!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
戚太后則是哈哈哈大笑,笑聲瘋癲又惡毒。
雖然不清楚他們當年發生了什麼,但虞太妃對文德太后那種敬仰,依賴,悔恨,痛苦……的情緒,江晚棠都看得分明。
她與戚太后不一樣,戚太后是純恨。
無法掩飾的恨。
江晚棠看著眼前的瘋子一樣的兩人,開口道:「我相信她!」
話語堅定且認真。
虞太妃身體一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戚太后也止住了笑聲。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片刻後,戚太后又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諷刺至極:「你說你相信她?!」
「當年文德太后的死,可少不了她的手筆。」
「連撫養了她多年的人,她都下得去手,更何況是你。」
「江晚棠,這瘋女人可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你不要被她騙了……」
江晚棠眸光注視著她,很平靜,很淡然,許久,看向她的眼神近乎可憐:「其實真正可憐,可恨的人是你。」
「你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