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紅顏薄命

  尋常玉佩都是白玉,褐色絡子,而墨玉紅絡唯大理寺的頭領大理寺卿獨有。

  那眼前這位豈不就是……

  王六嚇得連連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謝之宴神情冷漠,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語氣生冷:「你把當年在宮中知道之事,都老實交代清楚,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若有半句虛言……」說著,冰冷鋒利的匕首貼上王六的臉龐。

  謝之宴周身的氣場都泛著森森的寒意,像個冷冽無情的閻羅,陰冷又可怕,不自覺的讓人生畏,臣服。

  王六身體一顫,一動不敢動:「好好……小人說,小人都說……」

  江晚棠這會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什麼是大盛第一酷吏。

  王六定了定神,開始回憶起那段在錦秀宮當差的過往。

  原來,當年他只是錦秀宮內的一位外侍小太監,因與當年的太監總管陳公公有幾分遠房沾親帶故的關係,認他做了乾爹,為他養老送終,淨身的時候偷偷留了半根。

  他說虞貴妃素來溫婉隨和,平日裡對他們這些奴才也都比較大方寬容。

  關於她產子之事,其中內情他一個外侍太監知道的不多。

  據他所說當年虞貴妃生的公主早夭之後,曾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單獨在殿內與先帝爆發了激烈的爭執,裡面打砸東西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宮殿。

  事後,先帝怒氣沖沖,一張臉黑如鍋底的走了出去,而虞貴妃奄奄一息的躺在滿是碎片的地上,差一點就沒救回來。

  後來虞貴妃便徹底失了恩寵。

  而原本不受寵的戚妃自生產後開始扶搖直上,恩寵不斷,到後來成為戚皇后獨寵於後宮。

  虞貴妃失寵後,錦秀宮就如同冷宮無異,虞貴妃身邊的人,處死的處死,換掉的換掉,王六本是被換掉放出宮的那一批。

  但他們這批人卻在出宮前被秘密帶到了一個地方處死,他提前從他乾爹陳公公口中得到了消息,在他的安排下假死逃出了宮。

  所以當年錦秀宮的宮人,除了他都被處死了。

  說完,王六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大人,我知道的就這些了,當初假死離宮也是形勢所逼啊。」

  謝之宴冷冷的審視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男人,氣勢迫人,一言不發。

  江晚棠思慮了片刻,冷聲道:「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了解虞貴妃生產之事的人還活著,比如接生婆,御醫……」

  聽到「御醫」兩字,王六眼神一亮,連忙道:「有有有,確實還有一個。」

  「當年負責為虞貴妃請平安脈的副手林太醫。」

  「因為家中突發變故,在虞貴妃生產的前一個月請辭歸家了,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劫。

  江晚棠當即問道:「那你可知這位林太醫,老家在何處?」

  王六搖了搖頭,道:「小人不知。」

  這時,江晚棠揭開了臉上的面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繼續問道:「那你在宮中可曾見過這樣一張相似的臉?」

  王六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驚艷,看了好了一會。

  直到謝之宴踢了他一腳,才戰戰兢兢的回答:「沒有。」

  「你確定嗎?」江晚棠追問道。

  王六咽了咽口水,連忙說道:「小人確定,姑娘這般天姿國色,小人見了定是過目不忘。」

  江晚棠卻是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你知曉文德太后嗎?」

  此話一出,謝之宴與王六皆是一怔。

  謝之宴微微眯了眯眸,眸色深邃幽沉,落在江晚棠的身上。

  王六則是先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他說:「小人當年只是略有耳聞,不曾見過文德太后的尊容。」

  江晚棠蹙了蹙眉:「那便把你知道的都說一說。」

  王六說當年先帝登基後,文德太后便去了行宮修身禮佛。

  而先帝一登基,皇宮便進行了一輪的大換血,那些老宮人死的死,散得散,是以幾乎無人再見過這位文德太后。

  聽到的也都只是傳言,有人說她端莊賢淑,溫和善良,是一位好太后;

  也有人說她容貌傾城,禍國妖妃,害死了君王,才將先帝推上了皇位;

  還有人說她,心狠手辣,禍亂宮闈,德不配位……

  什麼樣的說辭都有,不過也都是私底下偷偷議論。

  因為後宮妄議文德太后,是死罪。

  只是這位文德太后紅顏薄命,先帝登基不到一年這位年紀輕輕的便突發惡疾,香消玉殞在了行宮。

  聽完,江晚棠的眉心越皺越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位文德太后實在是太神秘了,越是了解越是神秘。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女子的驚呼聲。

  「哎呀……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男聲響起:「刑部例行搜查,快把房門打開。」

  女子堵在門前,嬌俏的道:「官爺啊,裡面的貴人正在辦事呢,現在開門,不妥吧?」

  「少TM多嘴,叫你開就開,找死是不是?」

  「啊……」

  男子說完,便將門口女子一把推到了地上。

  屋內,江晚棠與謝之宴兩人對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冰冷的眸色。

  謝之宴快速堵上王六的嘴,點了他身上的穴道,將人塞入了衣櫃中。

  他剛轉過身來,猝不及防的就被一旁站著的江晚棠推上了床榻,被子一蓋,躲了起來。

  謝之宴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眸中帶著怒氣,正要起身,房門被人大力從外面踹了開來。

  為首的冷酷男子乃戚家長房嫡長子戚晟,新任刑部侍郎。

  他的身後站著幾位刑部侍衛。

  戚晟聞著房內那明顯男女歡好過的靡靡氣味,皺了皺眉,冷聲道:「給我搜!」

  「我看誰敢!」

  謝之宴從榻上坐起身,看著門口幾人,原本幽深的雙眸如今寒意森森,滿滿的肅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