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算盤打得好,但苦主卻有些不大樂意了。她是想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可並不是太后娘娘設想的這般啊。沒有夫君的寵愛,沒有繼承香火的子嗣,她今後要怎麼在王府立足?
故而,這一天晚上,真正的顧如敏掙扎著從干坤袋裡爬出來,跟太后娘娘來了個面對面的交流。
「那個交易,我不同意!」顧如敏修身養性了一段時日倒是規矩了一些,不過語氣中仍舊帶了一絲任性驕縱。
畢竟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太后娘娘好整以暇的歪在迎枕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拿眼刀子戳她。「本宮做的主,你沒權力反對。」
顧如敏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不服的質問道:「以這種手段嫁進王府,我以後的日子還能有什麼指望?!還不如不嫁呢。」
「照你的意思,既想要過著高人一等錦衣玉食的日子,又能得到夫君的百般恩寵,是不是?最好,還能生下一兒半女,頤養天年?你腦子沒問題吧!」太后娘娘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顧如敏挺直脊背,小聲反駁道。
她堅信才子佳人的浪漫,更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
可惜的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太后娘娘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無限的遐想。「你憑什麼抱有這般不切實際的幻想,嗯?論身世,你不過是一屆小小的庶女;論容貌,你不過中人之姿;論才情,你還不如你二姐;論心機,你更是白紙一張。能將你弄進王府當繼室就不錯了,居然還妄想名利雙收。我看你腦子有病吧!」
顧如敏緊緊地咬著牙關,心中仍舊存了一絲僥倖。「縱然我的確沒有娘娘的品貌,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二公子一定能夠看到我的好。」
太后娘娘嗤笑一聲,滿臉的輕蔑。「說你蠢,還不肯承認!男人本就喜歡朝秦暮楚。即便是有那麼一刻,他喜歡你了,你能保證他會一直喜歡下去?」
「可是,不試試,怎麼會知道?」顧如敏倔強的抬著下巴,對自己的信念深信不疑。
太后娘娘見她如此犟脾氣,不由氣得笑了。「哦?那你覺得,跟你長姐顧如穗相比,如何?」
顧如敏抿了抿嘴角,變得閃爍其詞起來。「長姐的品貌我自認比不上,可像她這種拘謹的大家閨秀比比皆是,或許…或許二公子就正好喜歡我這種性子的呢?」
「哈哈哈哈…」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太后娘娘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長姐那樣秀外慧中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你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喜歡的?就算是退一萬步講,他喜歡你的性子,可王妃呢,她也喜歡嗎?一個整日只會上躥下跳的女人,在公卿世家是活不長的。」
顧如敏的思想根深蒂固,仍舊冥頑不靈。「長姐是很符合世家宗婦的標準,可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照樣死得早。」
太后娘娘揉了揉發脹的額角,覺得剛才的一番交談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這個顧四姑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顧如敏在這一點上倒是不笨,徑直答道:「被人下藥害死的。」
「那你一定也知道,是誰幹的了?」
「知道…」顧如敏老實的應答。
「那你覺得,以寧王妃的精明,她會不會知道?」太后娘娘又問。
顧如敏不說話了。
「同樣都是兒媳,王妃卻選擇隱瞞你長姐的死因,並未揭發幕後真兇,這代表什麼?這說明,在她眼裡,王府的聲譽重於一切。你長姐乃顧氏嫡女,顧氏可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她都能死得不明不白,你覺得你能高貴得過她去?」
「那想必,你也知道二公子跟世子妃之間的關係了吧?他能幾年如一日的愛慕著自己的大嫂,為了她不顧倫理綱常,世子妃在他心裡是何等的地位,不說你也應該清楚。你又何德何能,能夠與她爭寵呢?」
說完這一席話,太后娘娘便不再開口。
能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她若是想不明白,非要自己作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反正,她只負責到她出嫁之日為止。剩下的日子,還是得她自己過才行。
顧如敏沉默了良久,懦懦的開口道:「若…若是世子妃死了呢?」
太后娘娘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你想都不要想。若是還想活著享受榮華富貴,你最好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為什麼?!」
「就因為你腦子太笨,不夠使。估計還不等你對她下手,她就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將你給弄死咯。」
顧如敏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顯然是不相信。
「能夠穩坐世子妃之位,在不驚動世子的情況下,數年如一日的跟二公子保持曖昧的關係,就憑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她手段如何了得。跟她斗?你就是找死!」
「那…那我就去世子面前揭發她…」
「呵…」太后娘娘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真是氣得人牙痒痒啊。
「你可有憑證?」
顧如敏捏緊了拳頭。
「與其在那兒做著根本無法實現的美夢,還是早些認清事實,乖乖認命的好。這輩子,想要得到二公子的寵愛,那是痴心妄想。」太后娘娘冷著臉給她下了斷言。「我可不想前腳剛離開,你後腳就跟進閻王殿!」
經過這一番交談,顧如敏總算老實了。
只是,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聽的幾個雄性同胞是越聽越不是滋味。我說太后娘娘,您能不能不要這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誰朝秦暮楚了?
他們絕對是對老婆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啊!
太后娘娘似乎察覺到了那些男人們的不滿,撇了撇嘴,道:「哼…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