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覺得主子有些不大對勁。
自沐浴過後,做什麼事都變得心不在焉。甚至,還犯了好幾次低級錯誤。比如,一向喜愛的話本居然會拿倒。又比如,明明已經洗漱過,卻又吩咐準備洗漱用具。這樣迷糊的主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並且,這種症狀,直到翌日起身後,仍舊持續著。
眼看著日上三竿,屋子裡的溫度也漸漸升了起來,紅綢不得不上前提醒,不然主子一會兒又該難受了。「姑娘,日頭大了,要去冰室嗎?」
謝榮華回過神來,努力鎮了鎮心神,道:「什麼時辰了?」
「卯正了。」紅綢看了看多寶閣上的沙漏,報時道。
「這麼晚了…」謝榮華睜大眼眸,不敢置信的一眨再眨。
「姑娘可要將早膳傳到冰室去?」以往主子都是在那兒用飯,今兒個估計會有變動,紅綢才會問出口。
謝榮華的反應卻是令人感到意外。「嗯,讓紅妝去準備吧。」
說著,便重新回到梳妝銅鏡前,讓紅綢幫著挽髮髻。
紅綢屈膝道了聲是,安靜的站在主子身後,開始擺弄她那頭黑漆漆如錦緞般光可鑑人的長髮。
兩盞茶的功夫之後,謝榮華主僕出現在冰室。
「姑娘,早上還喝蕎麥茶麼?」紅妝擺放好碗筷,前來請示。
謝榮華平日活動不多,消化功能退步,容易積食,便吩咐紅妝每日用蕎麥煎了茶湯,以備不時之需。
「算了,泡一杯普洱吧。」謝榮華吩咐。
總是喝一種茶,也會膩的。更何況,今兒個她想去司徒燕秋所說的嬉冰場所去瞧瞧。畢竟,整日的坐著不動也挺無聊的,還得找些樂子才好打發時辰。
在兩個丫頭的伺候下用完早膳,謝榮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漱了漱口,便重新端起丫頭奉上的熱茶淺飲起來。
「郡主起得挺早啊。」司徒燕秋從楚旻寧那裡得了些銀子,儘管與預期相去甚遠,可還是挺知足的,故而還能好心情的跟謝榮華打招呼。
對於這個閒得無聊卻日進斗金的司徒公子,謝榮華一直不冷不淡的,打招呼也就是點個頭而已,放佛跟他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
司徒燕秋被人嫌棄了,無趣的摸了摸鼻尖,躲到僻靜的角落療傷去了。剛爬上冰床不久,就見楚旻寧主僕踏進了門檻。「子初…嗚嗚…郡主欺負我…」
楚旻寧和謝榮華同時蹙眉,額上冒一排排的黑線。
他就不能正經一些?
她欺負起人來他還能好好兒的在這兒坐著?
同時收到兩人鄙夷的目光,司徒燕秋感覺更不好了。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啊!好兄弟自打情竇初開後,眼裡就只看得見某人了,其他全都成了擺設。他這個之交好友也得靠邊兒站了!沒天理啊,沒天理。
直接無視了司徒燕秋的無厘頭,謝榮華就直奔著主題去了。「嬉冰的場所在哪裡?」
「郡主也會嬉冰?」對於這一點,司徒燕秋倒是覺得挺意外的,不由得坐起身來,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謝榮華下巴微揚,道:「不會,但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