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先太子死因

  「皇上,臣妾佟修媛,宣武六年入宮,次年有孕,懷胎三月而小產,那時查出是一個宮女不小心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懷疑她被德妃收買,請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臣妾石修儀,宣武四年入宮,宣武八年有孕,產下一子不過兩日夭折,夭折的皇子不能記入宗族,臣妾的孩子連死了都沒有歸處,臣妾也懷疑德妃,請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臣妾莊妃,六年前因小產傷了身子,不能再伺候皇上,一直住在梅園裡,太醫說是食用了過量的紅花,導致了臣妾大出血,近年來一直淋漓不斷,臣妾命不久矣,只想為自己和孩子討一個公道!」

  「請皇上,賜死德妃!」

  那一聲聲的質疑,都是宣武帝的孩子的血肉築成的。

  皇帝又抓住德妃的脖子,將她連拉帶拽的扔在門口,指著門外跪著的一群嬪妃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到底造了多少殺孽?」

  德妃的眼神從那些嬪妃的臉上一一掃過,原以為她踩著這些人,身居高位,她應該早就忘了這些無能的失敗者了。

  可是,當她們出現的這一瞬間,她好像被拉回了剛入宮不久的那段時光。

  家族並不只是送了她入宮來博聖寵,還送了另外一個族姐入宮。

  那位族姐美貌過人,與當時的麗貴妃不相上下,入選進宮之後,就被所有的秀女孤立,誰也不想跟她站在一起,被奪走自己的光彩。

  德妃知道,以自己的容貌,想要得到皇上的喜愛,難如登天。

  所以她每天裝得像個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跟在族姐身後,族姐仗著美貌,把她當婢女一樣使喚,她不但不反抗,還主動幫她做許多事,就連一同參選的秀女們都罵她傻,說她是個包子,被人欺負還傻樂。

  她善良、柔弱、無害的形象便深入人心。

  而她是成國公府唯一的嫡女,族姐生得美貌,可宮中位份看的從不是容貌,更重要的是背後的權勢。

  德妃入宮,是還未有恩寵,已經封了容華,而那位族姐卻只是小小的一個答應。

  就在皇帝要召寢的前一天,族姐突發惡疾,整個人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死。

  第二天內務府來儲秀宮,說皇上翻了德妃的牌子,可德妃以族姐身亡,自己要為了她去聖安寺求佛祖保佑她族姐下輩子平安順遂,幸福無憂。

  也是從那次之後,皇上才注意到她的。

  她一路高升,用了六年的時間成了德妃,並且把三皇子養大,之後她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了。

  但凡有嬪妃有孕,或者僥倖讓她們生下孩子,她都會想盡辦法除去。

  因為從小到大,父親都告訴她,只要剷除對自己有危害的東西,她就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成國公府只有她一個嫡出的姑娘,並非成國公沒有小妾,而是那些小妾懷的孩子,要麼胎死腹中,要麼和生母一起死。

  總之,父親只能有她一個女兒。

  宮中,也只能有三皇子一個皇子,將來好暢通無阻的繼承皇位。

  先太子……

  呵!

  那個蠢貨,自己不過是哄了他兩句,說她的玉佩掉進水池裡去了,那玉佩是御賜之物,不見了可是大罪。

  德妃自承寵後便投靠了皇后,方方面面都表現得良善溫和,先太子和二皇子都很喜歡、信任她。

  先太子當時貼身的太監去東宮給他拿披風去了,他身邊的人都被各種突發的狀況支開,出於對德妃的喜歡,先太子手撐在水池邊去給她撈玉佩,結果被德妃的人按進了池子裡。

  他掙扎的時候,那雙瞪大了的,不敢置信的眼睛,德妃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至於二皇子,那就更簡單多了。

  當年宮內外爆發天花,京城光死於天花的孩童就有近百人,德妃小時候就已經出過天花了,所以並不怕被感染。

  她讓成國公弄了一條沾染過天花的帕子進來,再做了一件裡衣給二皇子,趁著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用帕子擦了他的眼角和嘴角。

  二皇子爆出天花後,皇后不是沒懷疑過衣服有問題,還特意讓太醫來檢查過,檢查的結果也是沒有問題。

  她哪裡知道,送的衣服不過是障眼法,為的就是要皇后調查錯方向。

  水池裡的藥瓶是為了讓眾人以為先太子被人下毒,賞魚時昏厥落水,德妃是第一個發現他並且施救的人,而那天所有伺候太子的宮人,都被處死了。

  貼身的裡衣是知道皇后會徹查,所以故意拋出來讓皇后懷疑的,那塊沾染了天花毒液的帕子,早就被德妃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她那麼多帕子都長得一模一樣,皇后哪裡分得清那天是哪條?

  都怪姜昕玥……要不是她,皇上不會查到她頭上來,要不是為了陷害她毒害三皇子,她更不必暴露自己會毒的事情。

  那麼,皇上就是拿到了當年水池裡的瓶子,也懷疑不到她身上來。

  只能說當初為了對付姜昕玥,她暴露了自己太多的秘密。

  如今那些暴露出去的東西,都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些嬪妃痛恨的眼神,讓她心底發怵,她向後退了退:「飛秀當初死在皇后娘娘的宮裡,誰知道這封血書是不是皇后為了扳倒臣妾而作假的?又或者,是皇貴妃娘娘為了讓六皇子繼承皇位,故意逼著飛秀寫下的,反正你和皇后娘娘同心,不然她也不會把五皇子交給你不是嗎?」

  腦子倒還沒有完全嚇糊塗,還知道用五皇子來扭曲姜昕玥與先皇后的關係。

  「你就是仗著死無對證是嗎?」

  姜昕玥冷笑一聲:「那你殺死綠茵,嫁禍給啞奴的事又怎麼解釋呢?」

  姜昕玥的話音剛落,皇帝就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帶進來。」

  懸鏡司的人領著一個穿著灰布麻衣的滄桑婦人進來,那婦人眼角的餘光偷瞄看著,在看到德妃時,激動的衝上去:「貴人,貴人我終於找到您了,我……我家男人來京城尋您了,您不是說了要把女兒還給我們嗎?她們人呢?」

  人啊!

  已經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