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上駕到——」
屋外太監的唱報聲嚇了德妃一跳,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她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的抓住三皇子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驚恐:「軒兒,你救母妃一次,就一次,從今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忽視你的感受了好不好?」
三皇子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就看見從門口進來的父皇怒氣沖沖的走進來。
德妃行禮的姿勢到了一半,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她整個人飛向一邊,撞在凳子上,痛得半邊耳朵有片刻的耳鳴,聽不見聲音。
但很快皇帝那雷霆震怒的聲音傳來:「德妃殘害宮人,為主不仁,今又妄想傷害六皇子,其罪罄竹難書,即日起褫其封號,入暴室受刑六十日後,貶為庶人,押往奉先殿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所以,皇帝已經查明,皇后娘娘的兩個孩子都是德妃害的了吧?
不然為什麼不是辛者庫?不是冷宮?不是人人聽之色變的夾道?偏偏是供奉著先皇后靈位的奉先殿。
德妃費力的睜開眼睛,不!她不要去暴室,暴室無光,從早到晚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正常人在裡面待三天就受不了了,關她六十日,非瘋了不可。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跪過來,抬起那張被打腫的臉:「臣妾的為人,皇上是知道的,平日裡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怎麼會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請皇上明察,還臣妾清白。」
「皇后娘娘臨死前,交給本宮一樣東西,寧飛秀,德妃總沒有忘記吧?」
德妃的眉心狠狠一跳,她怎麼會忘?
寧飛秀是三皇子曾經的貼身大宮女,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可以說,連綠茵都的地位都不如寧飛秀,要不然照顧三皇子的重任,也不會落到她頭上。
可那次為了陷害姜昕玥,結果反而被拆穿,為了掩蓋真相,寧飛秀被德妃殺死,屍體在皇后娘娘的宮裡被發現,才導致了眾人認定,是皇后給三皇子投毒。
「你……你……」
德妃指著姜昕玥,半天沒說出話來。
別說是德妃了,就算是與她一同來的皇帝,也處于震驚之中,皇后死前……還有東西交給了玥兒?
為何他從未聽說過?
「皇上!」
姜昕玥對著皇帝抬手放在額前,直接跪了下去,語氣鏗鏘有力道:「臣妾要狀告德妃與成國公府,他們父女二人是當年害死先太子和二皇子的元兇,皇后娘娘臨去時將寧飛秀的血書交予臣妾,臣妾自得了這血書,沒有一日不在憂慮六皇子的安危,可臣妾又怕這血書一出,引起前朝後宮的動盪,所以一直在猶豫。」
她從喜鵲手裡接過血書,舉於頭頂:「皇上,臣妾今日才算明白,一個本性就惡毒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改變。為了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的安危,臣妾不得不揭發她的真面目,只希望皇上的後宮,從此不要再有皇子死於非命。」
血書之上,詳細的記載著當初德妃是怎麼收買太子和二皇子身邊的人,騙取他們的信任,再一步步把他們推向死亡的深淵。
不僅如此,那些年宮中嬪妃不斷的小產,生下來的孩子也總活不過三五天就夭折,都是德妃的手筆。
宣武帝一目十行,捏著血書的手指很是用力,無法抑制的怒火攻心,他喘著粗氣,掐著德妃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再多痛罵的話,都化為了手底下的力道,掐得德妃整張臉都脹紫了起來,一雙腳離地,不停的撲騰著。
「父皇!父皇!父皇……」
三皇子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衝到皇帝腳邊跪著,抓住他的衣擺:「父皇,都是兒臣的錯,都是兒臣的錯,要是兒臣沒有出生,母妃就不會一錯再錯。兒臣求父皇……求父皇饒母妃一條命,兒臣願意去奉先殿,兒臣從今往後吃齋念佛,在奉先殿伺候皇后娘娘的靈位,兒臣去給她恕罪,求父皇饒她一命。」
他的頭跟鐵打的似的,砰砰砰的朝地上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德妃喉間「赫赫」,幾欲昏迷。
「呯!」
皇帝一擺手,德妃就被扔了出去,身體砸到桌面上,又掉落在地,躺在地上不停的乾嘔。
三皇子還在磕頭:「謝謝父皇,謝謝皇貴妃娘娘,謝謝父皇,謝謝皇貴妃娘娘……」
「你想清楚了。」
宣武帝面色冷凝:「今日你若選擇耗盡我們之間的父子親情,從今往後,朕不會再當你是朕的孩子,你就守著這個毒婦,不要再妄想那些永不不會屬於你的東西。」
三皇子眼角淚水滴落:「父皇有珍娘娘,有四弟和六弟,父皇的選擇有很多,母妃她什麼都沒有,她只有兒臣了,父皇……兒臣從未想過做太子、做皇帝。兒臣只想安安穩穩的做個閒散人,請父皇……成全。」
他已經八歲了,不再是兩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知道自己今日這番話放棄的是什麼。
可是……
如果遠離皇宮的這番紛爭,能讓母妃放棄執念,安心的,只做他的母親,那麼放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若只是讓德妃去守奉先殿,姜昕玥把血書拿出來做什麼?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禍害不除,如何安生?
「三皇子在皇子所念書有些時日了,學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嗎?德妃現在不僅是宮裡十八條人命的幕後真兇,她還殺死了先太子和二皇子,以及宮裡絕大多數有孕的嬪妃,都被她害得與自己的孩子生離死別。你替她求情,你替她恕罪,那些被她殺死的人呢?他們有求饒的機會嗎?」
「如果人人殺了這麼多人都不用償命,那整個後宮是不是就要亂套了?」
看不爽誰就殺誰,反正不用賠命。
文妃和余嬪以及葉貴人,早就聽了姜昕玥的話,把那些曾經有小產或者喪子經歷的嬪妃都帶到了延慶宮。
聽到三皇子替母求情,全都跪在門口哭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