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她忽然問。
「雲鴿,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嬋兒明明只是說錯了話,國公爺如此狠心對她,我這個當娘的半點都幫不上她。」
雲鴿擦了下眼淚,「姨娘,您都盡力了,大小姐心裡都明白的。」
「您千萬不要在心裡怪自己,您就是再自責再難過也沒用啊。」
「您要照顧好自己,才能等大小姐回京。」
趙姨娘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她。
「會有這一日嗎?」
「會的,時間久了,您求求國公爺,求求夫人,或者求求老夫人,只要皇后娘娘給個恩典,大小姐就能回來了。」
趙氏沉默片刻,沒應雲鴿這些話。
「咱們回國公府吧。」
-
太傅府。
林氏聽聞李雲嬋匆匆被許配給一個千戶的消息。
立即讓人去打聽。
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只知道李雲嬋進宮,李國公後來也進宮了。
再然後,李國公就將她許配了人。
李雲嬋進一趟宮,就被李國公匆匆許配給一個立再大功勞都無法升遷的千戶。
這不就相當於舍了李雲嬋這個女兒了嗎?
其中的懲罰之意,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一二。
那李雲嬋與皇后姐妹情深,肯定是假的。
林氏沒好氣看向自己的女兒。
「你說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竟然連人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聽不出來。」
「什麼李雲嬋跟皇后娘娘感情好,簡直胡說八道。」
還好因為兒子不鬆口,太傅府還未去跟國公府求親,若不然,豈不是要引火燒身。
被戳了好幾下頭的程怡君覺得自己很冤,「娘,您不也沒有察覺出不對勁。」
「不是您讓我與她多接觸的嗎,這怎麼能怪我呢。」
她也是近期才與李雲嬋熟悉了一些,怎麼會知道李雲嬋與皇后娘娘之間真實關係如何。
林氏,「不是你一開始信誓旦旦同我說她與皇后娘娘關係好,一個庶女而已,我會讓你與她接觸?」
程怡君正要說什麼,忽然見到門口的程元君。
她立刻委屈地喊:「哥,你快來,娘不講道理。」
程元君神色冷淡。
方才林氏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他早就知道他娘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沒想到她想讓他娶李雲嬋,竟然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心裡只覺得諷刺。
早知如此,她何必當初。
「我回來拿點東西。」
程元君不想參與她們的談話,到自己院子裡拿了東西就走了。
林氏只能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干著急。
也不知道兒子還要再怪她到何時。
這段時日,程太傅也不待見她,現在兒子也不理解她,她實在是憋屈極了。
或許只有與國公府冰釋前嫌,丈夫跟兒子才會原諒她吧。
這麼想著,她忽然將視線落在程怡君身上。
對啊,要與國公府締結姻親,不一定要兒子娶人家的女兒。
她的女兒樣貌不差,又是嫡女,李世子尚未成家。
兩人要是能成,不也是好事?
而且,李定與皇后娘娘一母同胞。
聽說皇后大婚時,李世子還特意從溫州趕回來,可見兄妹倆感情很好。
這可做不得假。
她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程怡君被林氏看得心裡怪怪的。
「娘,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沒事,你回去休息吧。」林氏打算先與程太傅商量商量,如果程太傅也覺得沒問題,,再與女兒說不遲。
程怡君雖然覺得她娘態度轉變太快。
但她巴不得趕緊走,也就沒細想。
-
李雲舒見完司嬛,回了寢殿就發現蕭靖璽居然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蕭靖璽起身走向她。
「怎麼去了這麼久?」
蕭靖璽不欲叫她多操心,但李雲舒有自己的想法。
誠然沒有她,有蕭靖璽安排的人,後宮也能井井有條。
但有些事對她來說並不難,他忙前朝就夠了,後宮有她。
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李雲舒問他。
「皇上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蕭靖璽沒回她這話,直接朝外頭道:「高全盛,去叫沈艷驚。」
外頭傳來一聲應,腳步聲漸漸遠去。
「怎麼又叫沈女醫?」
蕭靖璽捏捏她的手:「你沒發現你月事推遲了好幾日了?」
李雲舒聞言微愣。
認真想了想,不是才兩日嗎?
以前不是沒有過。
是以,就連瓊枝瓊葉都沒有在意。
她嘟囔,「皇上怎麼還知道這種事?」
「朕是你夫君,你我日日躺在一處,你什麼事情是朕不能知道的?」
李雲舒:「……」
可是兩人成婚尚不足一個月,他知道得也太多了。
左不過是問了瓊枝瓊葉,這種事也太過私密,李雲舒便不再多問。
見他視線落在她平坦的腹部,李雲舒終於察覺他的反常。
「你該不會以為我懷孕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
李雲舒哭笑不得:「不過是推遲兩日,以前也有過,不是懷孕。」
「是與不是,等沈艷驚診過便知。」
「皇上忘了,我也能自診。」她當著他的面,將左手搭在右手脈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做這個動作,她竟然也有些緊張。
結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是滑脈。
李雲舒倒也不失望。
雖然蕭靖璽明白告訴她,不用顧忌殷太后,但此時懷上,還是會有些麻煩。
況且兩人才剛成婚不久,這種事情哪能這麼快。
「如何?」
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緒,對上蕭靖璽期待緊張的黑眸。
李雲舒竟然想笑。
「沒有,皇上想多了。」
蕭靖璽還是不死心,非要讓沈艷驚再診一次。
結果自然一樣。
察覺到他的失望,沈艷驚一走,李雲舒噗嗤笑出聲。
蕭靖璽摒退眾人,將人抓了過來。
手指隔著衣裳在她腹部打轉。
「笑什麼?」
「都說了不是,你非不信。」
「大婚才多久,皇上這樣著急,也不怕被人笑話。」
他的失望被她的盈盈笑意驅散。
抱了人,親親她發頂。
想到自己方才的急切,他也笑了。
倒也不急。
只是得知她月事推遲,不免存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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