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信口雌黃

  第554章 信口雌黃

  烏拉那拉氏倔強的不去看那些「罪狀」,她抬頭看向胤禛。

  胤禛眼中的厭惡真真切切。

  「你可認罪嗎?」

  烏拉那拉氏慘笑了起來。

  「皇上既然已經相信,何必再來問臣妾呢?」

  胤禛忍著自己的厭惡道。

  「若非等你親口認罪,你以為朕還願意再見到你這張臉。」

  烏拉那拉氏伸手撫向自己的臉,臉上這些時日明顯出現的皺紋本就叫她心驚且焦慮,眼下聽著胤禛口中冰冷的語言,她反而釋然了。

  烏拉那拉氏似笑非笑,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

  「臣妾已經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會嫌惡。臣妾只是想,

  若姐姐還在,皇上是否還真心,喜愛她逐漸老去的容顏?

  臣妾真是後悔呀,應該讓皇上見到姐姐如今與臣妾一樣,

  衰敗的容貌,皇上或許就不會這麼恨臣妾了。」

  胤禛道。

  「心慈則貌美,純元縱然年華老去,也一定會勝過你萬千!」

  烏拉那拉氏忽然伸出自己的一雙手來,那腕上的一對成色上好的玉鐲赫然出現在胤禛眼前,她翻了翻自己的手腕,讓胤禛看的更清楚些。

  「這對玉鐲,還是臣妾入府的時候,皇上親自為臣妾戴上的。

  願如此環,朝夕相見。可如今皇上以為臣妾犯錯,

  大約不願意再見臣妾了吧。當年,皇上同樣執著此環同臣妾說,

  若生下皇子,福晉便是臣妾的,可臣妾生下皇子時,

  皇上已經娶了姐姐為福晉。連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為庶子,

  和臣妾一樣,永遠擺脫不了庶出的身份!」

  胤禛眉頭皺的更緊。

  「你知道朕並不在意嫡庶,朕也是庶出。」

  烏拉那拉氏臉上的慘笑不再遮掩,聲音也逐漸高亢起來,聽起來滿含冤屈。

  「皇上您可曾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

  臣妾與臣妾的額娘很少受到重視,你何曾明白啊?」

  胤禛道。

  「朕明白,正因為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後厚待於你,

  即便朕立了純元為唯一的福晉,你也是僅次於她的側福晉!

  可惜你永不知足!你偏偏還要害死一直偏袒著你的純元!」

  烏拉那拉氏眼淚再也忍不住,傾瀉而出。

  「本該屬於臣妾的福晉之位,被她人一朝奪去!

  本該屬於臣妾兒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屬他人!

  臣妾夫君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臣妾很想知足,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胤禛眼中的厭惡更深了一成,都到了這個時候,烏拉那拉氏還是只顧給自己辯解。

  「純元是你的親姐姐。」

  烏拉那拉氏收回自己的雙手,再次摸上自己的臉頰,冷笑連連。

  「是啊,她是臣妾的親姐姐。可是皇上可曾知道,

  就是這位親姐姐,在臣妾幼時將臣妾像狗一樣驅逐取樂?

  就是這位親姐姐,從不讓臣妾與臣妾的母親在府中好過?

  臣妾入府,也是因為臣妾的姐姐不願嫁與皇上,

  府中老夫人迫著臣妾與皇上為側福晉。若是臣妾不從,

  她們就日夜折磨臣妾的母親!臣妾怎麼忍心看著母親受辱?!

  皇上以為姐姐真心愛你嗎?不過是父親衡量再三,

  覺得當時的幾位皇子都不中用,想在皇上身上搏一搏罷了!

  若是姐姐真的對臣妾好,又怎會在入府後處處為難臣妾!

  臣妾的兒子生病的時候,姐姐才剛有孕,日日纏著皇上不說,

  更是將能動用的府醫御醫都圈在她那裡,要臣妾的孩兒不得醫治而亡!

  臣妾的孩子不滿三歲,他還那樣小,可是他高燒燒的渾身滾燙,

  直到沒有了呼吸心跳,不治而死啊。臣妾抱著他的屍身,

  在雨中走了一晚上,想走到閻羅殿,求滿殿神佛,

  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別索我兒子的命啊!」

  烏拉那拉氏已經崩潰,不顧在胤禛面前,涕淚橫流,失聲痛哭起來。

  胤禛跌坐在椅子上,他不敢相信,純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竟做出那麼多事。

  他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純元那麼善良,她善待府中諸人,

  凡受她恩惠者,無不贊她溫婉謙和。

  你在說謊,你一定在說謊!你就是看不慣朕寵愛她!」

  烏拉那拉氏的痛哭被噎在了嗓子眼,她早都料到胤禛深愛著純元,不願相信她說的話。

  烏拉那拉氏此時的神情,已經從痛苦轉為了嘲謔。

  「皇上還真是知人不明啊~臣妾從前以為皇上有一雙火眼金睛,

  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事,就不會被隱瞞。卻不想皇上是個痴情種,

  被我那好姐姐的「柔情」困住了半生。

  皇上還記得從前那位被姐姐罰跪的側福晉嗎?

  姐姐善良,卻忍心讓一個有孕的妾室在烈日下跪兩個時辰。

  皇上或許不能明白這其中的貓膩,可是臣妾這樣在後宅討生活的女子,

  又怎能看不穿姐姐的心思呢?皇上那時只怪那位側福晉無能保不住孩子,

  皇上殊不知,哪位女子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慘死呢?!

  皇上可還記得我們的孩子?那時臣妾剛有孕,姐姐來府中,

  名為照顧臣妾,可是後來臣妾才知道,姐姐端給臣妾的每一碗湯飲,

  都下了分量不輕的藥啊!臣妾那時總會見紅,

  臣妾一直不得要領。即便臣妾翻遍醫書,也不知到底是為何。

  弘暉胎里不足,自生下來就身嬌體弱,好不容易長到快三歲,

  即使臣妾日日精心護養,還是死於一場微不足道的風寒!

  您要臣妾怎麼甘心?!又要臣妾如何知足?!

  皇上沉浸於姐姐的柔情,從未想起過我們的孩子吧?

  午夜夢回,該睡不著的人是皇上與姐姐,而非臣妾啊!」

  烏拉那拉氏神態逐漸癲狂,像是要把這許多年的委屈都訴盡,卻被胤禛厲聲打斷。

  「夠了!純元絕不是你說的那樣!人死燈滅,

  朕由不得你信口雌黃,在此誣陷朕的純元!

  她是那樣善良,即便是死,也要朕善待你這唯一的妹妹!

  可是你倒好,在她死後這麼多年,還要編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朕知道,你是想毀了她在朕心中的念想!朕只告訴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