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大師笑道:「鎮西世子果然爽快。」
說罷,優哉游哉的坐在一旁,細長蒼白卻骨骼分明的雙手專心致志的開始剝起了葡萄皮,等著鎮西世子寫說明書。
霍燎拳頭咯咯,聽得容宴毫不猶豫的放棄鎮西兵權來救阿涼,臉色好看了不少。
但凡遲疑一秒,他的拳頭都要招呼到容狗臉上去了。
蠱毒是他下的,請的蠱毒大師還叛變了,他是此事件的最大罪魁禍首,丟了鎮西兵權也是活該!
君非涼坐在一旁,手帕子捂著嘴角,自始至終不說話,只是手帕換得快,不過一會功夫便滲黑一條。
面前已然擺著了一盤子被黑血滲透的手帕。
霍燎陰沉沉的看著容宴寫說明書,一轉頭,看見君非涼嘔了那麼多黑血,又心急如焚。
盯向蠱毒大師,攥著拳頭道:「容宴已然答應交出兵權,你速速把解藥拿出來!」
蠱毒大師慢悠悠道:「公子別著急,等聲明書和虎符送出去,再解毒不遲。」
霍燎氣得一拳頭砸在了他面前的果盤裡,把裡頭青翠欲滴的葡萄砸成了一堆爛漿。
蠱毒大師不剝葡萄了,拿出一條黑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纖細蒼白的手指。
手指極致的白和手帕極致的黑交纏,竟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容宴很快便寫好了聲明,正要遞給蠱毒大師,一旁的君非涼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慢著。」
嗓音沙啞,噙著一嘴黑血。
容宴看了過來。
君非涼嗓音平緩道:「不是還有一個時辰嗎?急什麼。」
說著,看向了霍燎。
霍燎會意,忽然抬手,一手劈向了蠱毒大師的後頸。
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蠱毒大師還沒反應過來呢,便一頭栽倒在了白玉石桌上。
容宴:「……」
站起身,一掀袍跪地道:「微臣識人不明,還請皇上降罪!」
君非涼冷冷道:「你何止識人不明,別急著請罪,總有數罪併罰的時候。」
別急著請罪,那就是還有可能戴罪立功。
容宴念頭微轉,立即磕頭,大聲道:「還請皇上吩咐,微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君非涼看一眼倒在一旁的蠱毒大師,這才吩咐道:「速速趕回西凌城,確保兵權百分百掌握在手中。」
容二公子能買通蠱毒大師,想要奪取鎮西兵權,可見鎮西軍內部正在分裂。
更大的可能是容二身後還有人。
鎮西軍鎮守西門關,是西邊境的定海神針,一旦兵權分裂散落,西羌鐵騎會立即長驅直入。
鎮西軍要保持凝聚力和戰鬥力,軍權就必須得牢牢掌握在一個人手中。
這個人是容宴,暫時無人可替。
容宴沒想,事到如今,皇帝還肯相信他,還肯讓他徹底掌控鎮西軍。
心腔情緒翻湧,一抬手,行了個君臣大禮道:「末將領命,鎮西軍定不辱使命,牢牢守住西門關,絕不叫西羌鐵騎踏進西門關半步!」
君非涼點頭:「三年前西門關大敗,大燕割地十二城給西羌,現而今,十二城百姓在西羌的鐵騎之下做牛做馬,民不聊生,總有一日,大燕要將十二城收回來,解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鎮西軍是國之重兵,是有朝一日奪回十二城的最大利器,希望容大將軍別讓朕失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