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七零年代綠茶知青(22)

  第135章七零年代綠茶知青(22)

  哪怕沒有江以華這個在她看來萬能無敵的助力,她也要等返城後,仿江子實手寫的信,郵寄給卞小爛那伙人巴掌扒拉不到的部門,以及報社記者們。記住本站域名

  只這一個罪,就足夠卞小爛將局子給蹲穿了,甚至還會吃槍子兒。

  江以華三個字,時隔二十多年,於她來說仍舊是一個沒有敗績的神話。

  若非他時運不濟,跟車的路上,遇上無惡不作的劫匪而英年早逝。江以華肯定用一生,繼續譜寫屬於他的傳奇。

  太陽收斂其熾熱,天邊的雲彩披掛上一層金黃,暮色漸漸攀爬的時候,江以華開著拖拉機突突地從通往城鎮的另一個方向回來了。

  他車上多了五個青年,他們長得高大壯碩,目光剛毅正氣,一樣的寸頭,絕非普通人。

  不過在他們腳落地的瞬間,一個個嬉笑著勾肩搭背地,又與農場知青沒有兩樣了。

  江以華笑著跟人略微介紹一下:「隔壁農場的同志,聽說咱們上山整了野味,非得跟著來嘗鮮。」

  「我想著咱們不是去卞家莊村支書家做客,不差他們幾個,反正他們都拎著好東西,咱們也跟著沾沾光。」

  他一聲吆喝,大傢伙又爬上了拖拉機,池芸兒則坐在他旁邊。

  車斗里十來人,有男有女,都沒有空著手的,這個拿十幾個雞蛋,那個拎一塊肉,要麼一包糖,要麼一條餅乾,甚至還有端著讓廚房師傅給特意炒的菜。

  那浩浩蕩蕩的架勢,讓她抿唇笑,「以華哥哥,咱們這樣聲勢浩大地去,江子實會不會改變主意?」

  拖拉機突突聲音很大,她不用刻意壓低。

  江以華聽力不錯,挑眉道:「只有咱們倆去參加訂婚宴,其餘的人到村支書家裡熱鬧,能礙著他什麼事?」

  「我們要是真倆人去,他反倒是擔心咱們有什麼後手呢。咱們將人手擺到明面上,他估摸心裡還嘲諷咱們的愚蠢!」

  池芸兒頗有體會地點點頭。

  江子實就像是電視裡的主角般,覺得全世界都該圍繞著他轉,別人是傻子,唯獨他聰明地過分,能將別人耍得團團轉。

  江以華繼續叮囑池芸兒:

  「待會你跟村支書家的嬸子坐一起,吃喝都與其他人一樣,輕易別離開桌子,也不要單獨吃什麼奇怪的食物,也別喝酒。」

  池芸兒豎著耳朵認真地聽著,輕笑著點點頭。

  其實她也能猜測出江子實的現況,磚廠的廠長可不是普通人,磚廠的利潤極為可觀,但是能有多少上交給公社呢?

  其餘的部分則被廠長等人給私吞了,人有了錢,路子就廣了,不然以磚廠這麼臭的名聲,怎麼還能好好地繼續經營下去?

  江子實和卞村長想借刀殺人,可惜人跑了,這刀是借來難還。他們只能另想法子,將人騙過來,繼續讓刀逞威風!

  他們這次說不定是發了狠,讓她但凡進入到卞家村,就不會完完整整離開。

  畢竟這裡是偏僻愚昧的小山村,仍舊是錯綜複雜的家族盤踞,村民們在某一時刻擰成一股繩,讓局子裡的同志們都不敢輕易插手他們村的事情。

  可以說村長振臂一呼,村民拖也能將池芸兒給送到屋裡,任由人糟蹋!

  池芸兒唯一能賭的事,村民對磚廠的反感,以至於村長和江子實不敢把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而且村民也絕非他們手裡指哪打哪的槍。

  沒有任何緣由,村民們也不樂意染上什麼麻煩,更何況有村支書跟江以華的關係在,村長他們不會大張旗鼓行事。

  池芸兒琢磨著,江子實和村長得做了好幾手準備,計謀為上、武力輔助吧?

  江以華見池芸兒一路都很沉默,以為她害怕緊張,笑著說:「我請來的幾個朋友各有自己的絕招,護你周全不成問題。只要江子實和村長一家敢向你伸手,我就保證能打得他們傷筋動骨,沒有下次!」

  池芸兒抿唇笑著,「我信你,以華哥哥。」

  江以華瞧著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盛著全然的依賴,內心火熱得不行。

  他一直信奉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挑多重的擔子。

  他做好將自己奉獻給組織,可他心如止水,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只有池芸兒,讓他品嘗到不一樣的生活。

  就好像沉寂許久的湖水,冰層消融盛入爛漫的春色,日子一下子豐富有了盼頭。

  這麼瘦弱嬌俏的丫頭,他卻覺得自己擔負了整個宇宙的存亡般,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拖拉機駕駛座不算寬,倆人幾乎手臂貼合在一起坐著。

  六月末的夜晚鄉間帶著絲涼意,他們都穿著襯衣,能夠透過單薄的布料,感受到彼此的肌膚與溫度。

  男人像是個火爐,有著焚天嗜地的囂張,而女子溫涼似水,柔柔軟軟地可以輕而易舉撩撥著爐火。

  江以華仗著大傢伙瞧不見,明目張胆地與她的手十指相交,端得是一種羞人的纏綿。

  池芸兒面上帶著淡淡緋色,比天邊的霞光還要妍麗。

  拖拉機突突地一路開進村里,停在了村長家旁邊的胡同中,十多個青年跳下車。

  聽到動靜前來迎接的村長和江子實對視一眼,面色有一瞬間的難堪。

  不過那些青年沖他們笑笑,跟江以華打個招呼,就與村支書離開了。

  「哥,謝謝你,」江子實紅著眼眶,動容地拍拍江以華的肩膀,又側頭看向池芸兒,「池芸兒,歡迎歡迎,平時咱們住在一個院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冷不丁你搬走,大傢伙都很不習慣。」

  「咱們知青點都跟著缺少了生氣似的。」

  池芸兒唇角揚著笑意,攤開兩個手掌,「子實哥,你不介意我們空著手來吧?之前說過,讓你從借我的錢里扣兩塊錢了。」

  江子實笑容一僵,「怎麼會,你們人來了就行。我還惦記著你們那點禮金?」

  說著他將倆人引到院子裡,讓池芸兒跟知青們坐在一起,而江以華則以他長輩的身份,跟卞家近親為一桌。

  很自然地把倆人分開,江以華笑著去門口繼續歡迎客人。

  他側頭看著那兩桌上被人拉扯說話的人,眸子裡帶著股隱晦的激動,完美的人和物,是欣賞過後用來摧毀的,尤其是遮擋住他光華的江以華和池芸兒。

  來參加江子實和卞玉敏訂婚的,都是卞村長家的親戚,他們住得近,大部分還都是在一個村莊裡。

  所以很快人就到齊了,菜一道接一道地擺上桌子。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靠山吃山,這時候的野味肥碩,像是野兔、野雞、狍子等,但凡略微深入山林,就能收穫豐富。

  為了這場訂婚宴,村長特意組人上山狩獵了一天。

  知青這一桌是有陪客的,這倆人恰好幫完忙後,坐在了池芸兒的兩側,一個是村支書的媳婦,一個是卞村長的弟媳婦。

  「春貴嫂子,這一桌都是咱們村的知青,我這當婦女主任的,跟他們熟得很。我陪著他們說話就行,你去那一桌,人少……」

  支書媳婦笑笑,拉著池芸兒道:「這一桌確實人不少,人都快擠不下了,走,池知青跟嬸子去旁邊坐。」

  「唉,春貴嫂子,」那婦人趕忙拉住池芸兒的衣服,「池知青平時大門不出的,能認識誰?」

  「還是他們知青坐在一起有話說。」

  春貴嬸嘆口氣道,「草根他媳婦,還不是我家那口子,知道池知青是江同志的對象,生怕她吃飯慢了搶不著菜,非得讓我好好照顧著?」

  「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別人借給他一根針,他恨不能還回去個鐵棒。」

  「他還認死理,我要是沒挨著池知青,寸步不離地照顧,明兒個我能被他給念叨死!」

  聽到這話,那草根嬸笑笑,誰不知道村支書那頭倔驢,人好是真的好,不然也不能沒費一分一厘,就讓全村人都將他選出來。

  草根嬸沒再說話,開始搶著幫池芸兒夾菜。

  只是池芸兒笑著躲開,「兩位嬸子,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夾菜吃,而且我胃口不大,稍微吃點就飽了。」

  「今天飯菜不錯,你們也多吃點,別為了我耽擱了。」

  春貴嬸笑著點頭,「那行,小池你可要多吃點,今兒個燒菜的大師傅手藝好。」

  草根嬸子臉上閃過抹焦急,但她還是裝著跟其他婦人一樣,加入眾人的搶菜行列。

  另一邊的江以華,以自己開拖拉機為由,清冷著臉躲開別人的敬酒,哪怕是喝茶也都是抿一口。

  他其實跟江子實撕破臉了,也沒有給對方繼續做臉的打算,端著京都子弟的款,懶懶散散地看人都斜睨著,氣人得緊!

  村長給江子實打了個手勢,倆人去後院裝作上廁所。

  「他們倆防得太嚴實了,咱沒有出手的機會。」村長有些焦急,訂婚宴都過半了,早早躲藏在廂房裡的張廠長急得不行,裝野鴿子叫了好幾聲了!

  「實在不行,咱就在菜里用上藥?反正吃不死人……」

  江子實緊抿著唇瓣,搖搖頭,「這個法子太冒險了。」

  「哪怕咱們針對的是池芸兒和江以華,但是一個桌子的其他人也跟著暈倒,喝酒的就罷了,吃菜的老人孩子也跟著有反應。」

  「咱們掌握不好量,少了沒效果,多了出人命,誰擔得起?」

  「而且爹,你希望別人知道你手裡有這種藥?」

  村長連連搖頭,真是夠麻煩的,他使勁地撓撓頭。「那你說怎麼辦?」

  江子實冷笑聲:

  「讓玉敏把池芸兒喊出去,趁人不注意拿著沾藥的帕子將人捂暈。」

  「池芸兒太嬌氣了,單單玉敏就能制服她。」

  「只要咱們能拖住春貴嬸子和我哥,不需要多久時間,哪怕三五分鐘,等他們察覺出來尋人的時候,但凡看到池芸兒被破了身,一切都完了……」

  「呵,我哥和張廠長倆人對上,哪裡管的上咱們呢?」

  「到時候咱們就哭訴啥也不知道,玉敏被張廠長脅迫,是無奈之舉。憑藉著玉敏是我媳婦,他們還真能告到局子裡?」

  「院子裡這麼多人當見證,那時池芸兒的名聲,別說在十里八鄉爛個徹底,就是京都也能傳得沸沸揚揚。」

  「池家老兩口特別要面子,估摸著他們只有早早退休一條路可走了……」

  村長點點頭,「對,咱們這麼多人,還弄不了一個小姑娘?」

  倆人是躲在陰暗裡咬著耳朵說的,聲音極小,將方方面面都考量到。

  他們商量完若無其事地回落原來的位置,村長喊來自家閨女,笑著讓她去廚房吩咐人再整幾個菜,順帶著小聲將事情給說了。

  卞玉敏一怔,雖然她知道今晚父親和江子實會出手,但是她沒想過他們會將她給牽扯進來。

  重生回來的她,頗為愛惜羽毛,但是她為了前途也會不折手段!

  卞玉敏為了搶池芸兒院長夫人的位置,不惜出手陷害,卻沒想到被江子實看個正著,以至於自己在他心裡成為心機深惡毒的女人,能再一次出手解決池芸兒嗎?

  不過江子實有句話說的不錯,所有人里,她是最不盼著池芸兒好的。

  重生而來的人多半是遺憾難消的,卞玉敏上一世過得很不順,雖然她是村長的女兒,可是村長的權力也只有巴掌大。

  她模樣出挑,很快被張廠長看上,趁著她晚上回家的時候,將人給擄走折磨了三天。

  那張廠長人又矮又黑,模樣丑說話粗魯,真是處處都長在她反感噁心的點上。

  可他有錢又有著尋常人家不敢招惹的勢,以家人安全脅迫她當了五年的地下情人,還生了倆個閨女。

  後來因為張廠長有了新歡,就將她當玩意賞給個喝酒打死媳婦的下屬。一個女人沒了清白,哪裡有男人會珍惜她?

  她趁著男人喝醉酒逃了出來,家人早就不認她了,只當她是個掃把星。無奈之下,她自甘墮落依靠著男人討生活。

  幾番周轉,在她四十多歲的時候,跟著個暴發戶去了京都。

  在澡堂里卞玉敏看到了,幾乎沒什麼變化的池芸兒,那真是養尊處優的婦人,肌膚白皙水靈,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差不多,胸前殷紅的胎記像是怒放的紅梅。

  池芸兒是因為家裡的淋浴花灑壞了,不得不委屈自個兒來大澡堂洗澡。

  她緊蹙著眉頭站在門口不樂意進來,還是中年仍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江子實好聲好氣地哄了半天。

  她們曾經在一個鄉村里生活過,卻一個高飛一個在地獄裡掙扎。

  強烈的對比,以及這麼多年的心酸痛苦,早讓卞玉敏的心極度扭曲。

  她眼睛帶著狠意,衝著在自己身旁路過的池芸兒猛地一推,眼睜睜瞧著人腦袋重重地磕在池子棱上,緊閉著眼睛身體一軟滑入水池中,血色瞬間跟朵花似的綻放開來。

  她們都是趁著大傢伙上班人少的空來的,澡堂里霧氣蒙蒙的,耳邊是嘩啦啦水聲,誰注意到這事?

  卞玉敏渾身顫抖忍著害人的恐懼,硬生生盯著池子裡的人溺水了三分鐘,才慌忙地離開去外間穿衣服,然而她卻因為走得太快,腳底打滑也摔倒了。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竟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卞玉敏低頭看看自己的這雙手,唇角泛著冷笑,「池芸兒,咱們倆就是宿敵,總要有個人當墊腳石。」

  「張廠長那老男人,就讓你消受吧,而你的子實哥,則會帶著我離開這裡去省城念書,再慢慢爬升成為院長。」

  她直接走到池芸兒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輕笑著道:「池知青,咱去那邊說說話可以嗎?」

  「有這麼多人在,這裡又沒有水池,今兒個還是我的大好日子,只幾句話的事,你總不會怕吧?」

  這個被人疼愛長大的嬌嬌女,太不會管控自己的情緒了,別人稍微使點激將法,池芸兒就能跟二踢腳似的直竄天!

  這一招卞玉敏用過,十分好用,而且她自信這一次也能成功。

  池芸兒怒視著她,「我知道你現在幸福得很,得償所願了,用得著到我跟前顯擺嗎?」

  卞雨倩挑眉笑著:「子實說一直將你當成妹妹,辜負了你一片情深,我代他替你道歉。」

  「可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這句話我悉數奉還。」

  「不過嘛,我心裡挺愧疚的,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你守得雲開見月明,跟子實已經確定關係了呢。」

  池芸兒氣得要拍桌子站起來。

  卞玉敏趕忙握住她的手,使著巧勁拽著人往後院去,笑著對春貴嬸道:「嬸子,我借池知青說幾句話,就在屋檐底下,您在這裡就能看到。」

  接著她一邊湊到池芸兒的耳邊說話,一邊將人往暗地裡引:「池知青,我對你嫉妒了些,可是我不是真壞人。」

  「要是我心腸狠毒的話,當初在橋上就拽著你一起跳下去,而不是傻乎乎地冒著淹死的風險,陷害你。」

  池芸兒冷笑:「你終於承認了?」

  卞玉敏點點頭,「人不能做壞事,自從那我心裡一直很難受。」

  「我現在很幸福,所以希望做些什麼,能讓你也幸福,而不是因為我,讓你消沉下去,隨便找個人湊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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