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四面漏風,一整晚,耳朵邊都是呼呼的風聲。😾♛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時不時還飄進來幾粒沙子,呼吸不暢,渾身刺撓。
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裡不踏實。
除了福滿,兩個大男人都沒睡好。
一大早,兩人就爬了起來。
「你在這裡守著福滿,我去打聽消息。」葉舟山道。
紀孝廉微微擰眉:「我去吧。」
葉舟山一臉嫌棄:「你確定你能行?」
「你說說你上哪打聽,怎麼打聽?」
紀孝廉沉默。
葉舟山嘖了聲:「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像咱們這種不好在明面上走的人,就不能用常規的法子辦事。」
「這地一看就不是個文明的地方,像你這樣一臉我很好騙的人,可吃不開。」
「而且你別忘了,暗地裡還有人盯著你呢。」
「老實在這裡待著,別人跟你說什麼都別信,等我回來知不知道?」
紀孝廉雖然認同葉舟山的話,但被這麼叮囑,也是哭笑不得。
「行,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葉舟山親了口閨女的小臉蛋才出門。
出了招待所,葉舟山專往人煙稀少,環境惡劣的地方走。
三教九流的人,都喜歡在這些地方。
眼見一個瞎眼老頭在風沙里穿行,衣衫破舊,身形佝僂,和路邊的乞丐沒有差別。
葉舟山迎了上去。
「老頭,尋個道啊。」
瞎眼老頭胡亂的摸索了兩下,假裝聽不清,哆哆嗦嗦的要走。
葉舟山勾唇,摸出一張大黑十,放在老頭手裡。
「咋樣?」
老頭摸了摸錢,笑道:「哎喲喲,老頭眼瞎,沒發現跟前還站了個人。」
說著就要把錢往兜里裝。
葉舟山先一步收回手,笑嘻嘻的看著老頭:「確實挺瞎的。」
老頭氣得吹了吹鬍子。
「同志有事還是去找眼明的人吧,老頭一個瞎子,幫不上忙。」
葉舟山換上兩張大黑十,在老頭掌心過了一道。
「真幫不了?」
老頭……
好傢夥,道上的啊,勾搭人的一套,比他還玩得溜。
老頭搓了搓手指,兩張大黑十的吸引力是真大。
「同志需要什麼?老頭能幫的一定盡力。」
葉舟山笑道:「小子初來乍到,對這裡不熟,想探聽些消息。」
瞎眼老頭問:「兄弟來這裡是辦事還是尋人?」
葉舟山揚了揚眉:「探親。」
「呵呵呵,是嗎,老頭在沙平市算不得什麼人物,但活得久,知道得多。」
又搓了搓手指。
葉舟山在兜里掏了又掏,掏出一塊錢,放到老頭手裡。
老頭臉色僵了僵,只有眼白的眼睛看向葉舟山,眼底有震驚。
說好的大黑十呢,逗老頭玩呢?
葉舟山勾唇:「貨好才能給錢不是?」
瞎眼老頭乾笑一聲:「小兄弟說得是。」
「這裡說話不方便,小兄弟跟老頭來吧。」
招待所。
葉舟山離開沒多久,小福滿就扭動著小身子醒過來。
奶糰子剛醒,還有些迷糊。
睜眼沒看到她爹,小嘴癟了癟,有點委屈。
「福滿,醒了?」
對上紀孝廉的笑臉,奶糰子眨眨眼,把水霧眨回去。
「啊啊……」
【姑父叔叔好。】
紀孝廉笑著捏捏奶糰子的小臉蛋。
「咱們福滿真乖。」
「爹爹出去了,姑父給福滿洗漱弄吃的好不好?」
聽到爹爹不在,奶糰子小鼻頭又有點酸。
眼眶裡出現點點淚意。
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堅強又委屈的笑。
「啊啊……」
【謝謝姑父叔叔。】
紀孝廉差點被小東西生動的表情逗樂。
抱起糰子,把尿洗臉蛋,搓小手,抹香香。
奶糰子起床沒見到爹的那點委屈被慢慢的折騰沒了。
瞧著逐漸雨過天晴的小東西,紀孝廉滿臉笑意。
難怪葉舟山整天吹噓閨女多可愛,多乖。
是真的很乖。
小傢伙明明委屈想哭,卻因為親近的人不在,懂事的給忍了回去。
不哭不鬧,乖乖被折騰。
軟乎乎一小團,真能軟進人的心坎里。
「乖寶,我們去要些開水,給你兌奶粉喝好不好?」
「吼。」
奶糰子撅著小嘴應了聲,胖腦袋左右晃動,古靈精怪的。
紀孝廉樂得不行。
抱起奶糰子,拿上水壺準備出門,房門先一步被敲響了。
「客人,起了嗎?」
紀孝廉張嘴就要應,奶糰子的胖巴掌呼的糊紀孝廉的嘴上。
紀孝廉笑看向小東西,想把糰子的手拿開。
糰子固執的把胖爪爪蓋在紀孝廉嘴上,不讓他說話。
紀孝廉和胖糰子大眼瞪小眼。
「乖寶,外面還有人等姑父回話,你乖好不好?」
「啊啊啊……」
【壞,不理。】
奶糰子搖腦袋。
「客人?」
門外的人久等不到回應,又問了句。
紀孝廉捏捏奶糰子的小臉蛋,走到了門邊,伸手開門。
門縫裡突然插進來一把菜刀,企圖別開門栓。
紀孝廉頓時沉臉,想要呵斥。
門口又響起腳步聲。
門縫裡的刀猛的抽出,急速離開。
紀孝廉擰眉。
門口已經沒了聲響,胖糰子也把胖爪子收了回來,無辜的看著紀孝廉。
紀孝廉摸摸福滿的腦袋,眸色黑沉。
又等了會,門外沒有任何動靜,才打開房門。
這個招待所,就是個普通的四合院。
四排獨立的屋子,圍成的院子。
整個院子,就他們這一房客人。
紀孝廉打開房門,只有空蕩蕩的院子和屋子,,以及滿眼黃沙,一個人都沒有。
招待所的工作人也沒在這裡,他們在院子前單獨的屋子裡。
紀孝廉看了眼懷裡的福滿。
奶糰子乖巧的摟著他脖子,呆呼呼的。
紀孝廉笑了笑,鎖上房門,拿上水壺去前面的屋子要開水。
招待所的招待是個女人。
昨天來的時候,有些晚。
光線昏暗,紀孝廉沒看清。
這會見到微微眯了眼。
這個招待身上怎麼有股風塵味?
「同志,你好,請問……」
徐鳳娘笑盈盈的看向紀孝廉,一身大紅衣服,和這年代灰撲撲的衣服格格不入。
這樣的滿天黃沙下,別人都把頭臉捂得嚴嚴實實,她偏露出了大半個胸脯,甚至塗了胭脂口紅。
「同志起來了?昨晚睡得可好?」
平常的問話,從她嘴裡出來,莫名帶上了股別樣的味道。
紀孝廉微微擰著眉,不動聲色的捂上了福滿的耳朵。
惹得奶糰子一記茫然無辜的注視。
紀孝廉對著糰子笑了笑。
看向招待的時候,神情又迅速變得漠然:「多謝同志,睡得很好。」
「我想問問有沒有熱水,給孩子兌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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