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哭的眼圈紅腫，將東西往江清清手中一塞，轉身就跑 。
"回來,你跑什麼 ？"
江清清一把抓住張小寶德衣領，將人提了過來 。
"長能耐了,話都說不清楚 就想跑。 "
"我……哇……清清姐，我知道你討厭張家人 ，討厭我和媽，可是我只有你一個親姐，你能別討厭我嗎 ？"
"別哭了 ,我受了那麼多苦都沒哭 ,你現在哭算什麼 ？"
"嗚……姐，我不想哭，可是忍不住 ……"
"沒出息……"
*
張小寶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睛,站在一旁不說話 ,看起來頗為老實 。
"吃飯了嗎 ？"
張小寶捏了捏袖子 :"沒有,家裡沒糧食了。 "
江清清嘆了口氣:"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
張小寶低著頭 ,有些羞愧 :"清清姐，我回去，你別嫌棄我。 ″
這一次話一說，頭也不回的往回跑 。
沒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
*
柳河縣派出所
廖振國這幾日都被縣裡的案子絆住了腳 。
經查看,當天王二麻子在供銷社門口凍死。
是遇見了旁人的。
廖振國已經找到線索 ,當天王二麻子是和劉老二一起喝過酒。
劉老二口述,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了家 。
也不清楚王二麻子怎麼睡在供銷社門口 。
但是劉老二的鄰居能夠證明當天看到劉老二晚上5點多回到家 。
*
廖振國又到供銷社查證,查明那一天王德芳去供銷社買過東西 。
偏偏王德芳已經被強制下鄉 。
對於劉老二的死,廖振國心存疑慮。
這不,又往這條道上走,打算看一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才走過機械廠 ,便看見江清清。
自從那一日，知道江清清有對象之後。
廖振國克制著自己的心思 ,已經許久沒有見江清清了。
此時突然四目對視,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
還是江清清先打招呼 :"廖公安,最近很忙嗎 ？許久沒有見到你了。 "
廖振國隱藏在帽檐下的耳根泛紅,眼神躲避:
"是有些忙,前幾日王二麻子凍死在街上,當天風雪交加,我一直在查看有沒有人見過他 。"
"廖公安真是人民的好公僕,我十分敬佩 ，查到線索了嗎 ？"
廖振國遲疑的說道:
"經供銷社工作人員的口供,當天王德芳去過供銷社買玉米榛子，在路上可能碰見過王二麻子。"
"有人正看到他們倆在一起嗎 ？"
廖振國皺眉:"沒有,死無對症。 "
江清清有些遺憾沒有證據,證明王德方害人 。
轉而說道 :
"初一拜年那天你走的急，我都沒來得及請你吃飯，你什麼時候有空 ，請你去國營飯店吃一頓 。 "
廖振國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止不住露出笑容，又瞧著江清清只穿著工裝，有些心疼 :
"不用,你才發幾次工資,多給自己添補些衣裳 ,無需請我吃飯 。"
"廖公安幫過我很多次 ,不請你吃飯,總覺得心裡有虧欠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吧 ，正好有件事情也需要你幫忙。 "
廖振國礙於道德,不敢太接近江清清,以免自己的心思藏不住 。
可聽到心上人需要幫忙，想也不想的答應 。
"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是不是錢不夠花 ？我這裡還有20多現錢 你先拿著用,要是不夠 回頭我向同事借一點 。"
"廖公安你不要誤會 ,不是錢不夠花，是張小寶，要下鄉了，我想給他換個地方。
需要你和知青辦溝通，給他換到我親爺爺奶奶的老家大悟縣紅旗公社。 "
"據我所知你不是和張家關係不好嗎？為什麼要幫他 ？"
"以前我在張家受欺負 ,只有張小寶幫過我,今天他又把房契給了我,我才不想欠他的人情 。
江清清有些懊悔自己居然不忍心看著那個小崽子去死，別彆扭扭的說道:
"王德芳和張衛國那樣的歹竹居然生出這樣三觀正的孩子。"
隨後又想起星際對幼兒的保護,到底是不忍心 :
"以年齡不達標,讓他留在城裡,他一個孩子沒辦法謀生 。″
"我也不想管他，送到鄉下離得遠遠的 ，眼不見為淨，但是我欠他人情，我也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 。"
廖振國忍不住一笑:
"江清清,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關心那小孩，偏偏做出這副涼薄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懂 。"
江清清腳步一頓,差一點把自己絆倒 。
"你看錯了,我根本就不是好人,害我的張家人和范廠長一家都倒了大霉，我才不是爛好人。"
一陣風吹來，江清清額角的頭髮翹起，看起來呆呆的 。
廖振國看著江清清嘴硬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撫平那一撮呆毛。
江清清眼睛朝上看，滿眼的詫異 。
廖振國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咳……你頭髮翹起來了……"
"哦……"
廖振國一路上與江清清說著話，嘴角的笑容都沒有落下來 。
15分鐘後到了知青辦 。
廖振國是縣裡的派出所所長，穿著這一身衣服一下子就被人認了出來 。
劉主任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
連忙出來迎接:"廖所長 ,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
"你好 劉同志 ，這位是江清清,張小寶的親姐姐,在機械廠宣傳部上班 ,目前借調到機械廠廣播站 。″
劉主任一聽這介紹,瞬間頭疼起來 ,走了一個難纏的王德芳 又來了一個親姐姐 ,這是要把知青辦攪的天翻地覆啊。
"江同志你好，你是來問張小寶下鄉的事情 ？"
"劉主任 你好 ，請問張小寶下鄉的具體位置在哪？"
劉主任指著牆上的地圖這裡:"西北大和縣,榆桃村，那裡修路需要大批的人手 。"
江清清掃描了一眼這張簡易的地圖，隨口應付道:
"據我所知,有城鎮戶口未滿16歲的小孩子 ,無需下鄉。 "
劉主任額頭上急的直冒 汗。
"這個……王德芳是知道這個事情,而且報了名也不能反悔的,再一個我們知青辦已經把糧票補貼送給了張小寶。"
劉主任提醒江清清，張小寶是願意的 。
廖振國咳嗽了一聲 :
"劉主任 ,張小寶年紀小 情況特殊,我們應該靈活對待,大河縣那個地方窮困,又正在修路,"
"張小寶這樣的孩子過去也幫不上大忙,反而還會拖後腿 ,這不是違背了下鄉建設新農村的初衷嘛 。"
"我們也不為難你 ,給他換到紅旗公社，那邊有親戚也好照料，也給孩子留個活路，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還得牽連到劉主任 。 "
劉主任原以為江清清過來是為了撤銷張小寶下鄉的事，沒想到只是換個地方 。
連忙答應 :"那行,就換到紅旗公社,江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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