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終焉之劫的真相

  王朝傳對教主鄭重行禮,又道:「祖師在上,弟子斗膽進言,還請祖師為弟子指點一條明路,感激不盡。」

  教主頷首道:「你說。」

  王朝傳道:「祖師明鑑,祖師對於弟子際遇既一清二楚,若弟子願意做玄門終焉之劫的開路先鋒,未知可有機會渡過此次大劫?」

  通天教主道:「自盤古開天以來,每十二萬五千六百年為一元會,洪荒宇宙運行十二萬五千六百元會後重返混沌,此乃天數,非人力可以挽回。

  便是我等混元聖人,在天地重歸於一時,也只能默默潛伏,等待天地重開的時機,似你這般非聖人者,便是保持一靈不寐也是奢求。」

  王朝傳又問:「祖師,既然天地重新歸一是大勢,絕非人力可以違逆,以聖人神通,為什麼不能前往外混沌,徹底避開這天地大劫。相信那些所謂的混沌神魔,對於祖師來說,也不過是土雞瓦狗吧。」

  通天教主低聲輕笑道:「你的想法很好,卻不知道何為聖人。聖人者,一方天地最完美個體,協助天道完善天地,故能成就聖人者,非太古洪荒時期不可為,原因無他,天道並不完善,需要協助者。

  同樣道理,在終焉之劫時,天地由完善轉為殘缺,此時天道為了世界繼續運轉,便有了成就聖人的機會。

  這終焉聖人又稱為通天大聖,凝聚天道最後的希望,故而通天大聖作為一個洪荒世界最終底蘊誕生,必將媲美天地第一尊聖人。

  個中玄奧,妙不可言,其中因果,複雜難言,身為一方洪荒世界的協助者和管理者,這樣的存在,那還有脫離此方世界的權利?

  是故,我等聖人,唯有跟隨天地的腳步,一往無前,助天地避過重歸於一的最終命運,過的去,此方世界將更進一步,吾等聖人之尊也將更進一步,便是進而成就鴻鈞,也並非不可能。」

  「鴻鈞?」

  通天教主哈哈笑道:「事情說起來複雜,實際上還是非常簡單的,大概就是如此了,所以我等絕不可能離開此方世界,這裡也許是最危險的地方,同樣也可能成為我等夢寐以求,更進一步的契機。

  一切都要等待終焉之劫的到來,吾等也需早日下注。

  對了,這一次進入混沌的並不是只有你這位氣運糾纏者,那位應劫者也來到這裡,只不過他的運氣要比你好,就在你進入碧游宮的時刻,他順利進入了玉虛仙宮。

  原始與吾一體,便在剛剛本座的氣運提升了一截,想必這位應劫者已經正式成為我玄門座下真傳弟子。如果沒有意外,這位應劫者便是最終的通天大聖了。」

  說到這裡,通天教主含笑看著王朝傳,王朝傳明白教主意思,詫異反問道:「是滅霸?」

  通天教主頷首道:「不錯,正是那機緣巧合,與你因果糾纏之人,他的名字確實叫做滅霸。」

  說到這裡,教主感慨道:「那人雖非我東方仙道之人,卻機緣巧合獲得終焉之子的全部氣運,這位的才智眼界都具有相當高度,短短時間中,便扭轉了思維模式,轉而修煉我仙道功法,並能習而有成,確非非常人。

  此人從認識新力量,掌握新力量,一直到追逐新力量絕沒有超過一年時間,難怪能成為一方世界的霸主。這些年來,這位也足夠勤奮,在那人皇定世鐘的幫助下,穿越一個個世界,匯聚各個世界的造化熔煉己身,如今這位已是太乙金仙層次了。」

  人皇定世鍾?看來這就是小鐘的名字了,王朝傳默默記下,他想到滅霸,想到那霸道強絕的身影,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人確實是霸主之資,雖然無法想像這位能成就通天大聖,不過這位的人氣,在弟子那方天地,可是極著。」

  通天教主輕輕一笑,若有深意悠然道:「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王朝傳道:「一直以來弟子都有疑問,還請祖師解惑。」

  通天教主雙目流露出異光,似已知曉王朝傳的問詢之事道:「這一次之所以見你,一是全了你我的緣法,其二也是徹底正了你與我玄門的因果,因此有什麼疑問,皆可詢問。」

  王朝傳雙目中電光跳動,沉聲道:「聖人有無可想像的偉力,便是我這個大羅,想重演地火風雷也不是不可能,之前祖師曾言洪荒世界合該有十二萬伍仟六百元會氣運,若聖人聯手,重演地火風雷,算不算為天地重新獲得十二萬伍仟六百元會的時間?」

  通天教主沉默片刻緩緩道:「你的想法很有創造性,不過你實在把天地大劫看的輕了。」

  他皺眉思考片刻,似乎是在措辭,片刻後他展眉道:「在說這天地重歸混沌之前,就不得不詳細說說其中因由。

  作為創造一方宇宙的大羅修士,想必你也知曉對於大羅宇宙最大的威脅,除了天地大劫外,便是你所創造的宇宙與外混沌接觸的區域。

  作為新開闢的世界,混沌海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世界,無論此方世界是否足夠強大,規則完美無缺,都無法抵禦混沌的侵蝕,洪荒大世界如此,大羅創造的世界也是如此。

  之所以是十二萬五千六百元會,天地重歸混沌,實際上其中穿插了很多演化,毫無疑問,大羅存在所演化的世界,為洪荒世界大劫的推遲,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因此,天地大劫的元兇便是混沌,正是混沌不斷的侵蝕,洪荒大世界才會終有一天重歸一點。」

  王朝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秘辛,不由凝神傾聽起來。

  通天教主又道:「其次,隨著洪荒世界的演變,各個種族之間、相同種族之間因為各種原因產生的因果,進一步加劇洪荒世界的內部損耗。

  雖然我們可以通過一些方法,比如輪迴系統進行消減,實際上世界的潛力不可避免的在這個過程中損耗,糟糕的是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必然更加複雜和劇烈,我等也是無可奈何。」

  王朝傳皺眉思索良久道:「這因果業力當真如此兇險,竟也能導致世界最終走向混沌。」

  通天教主淡淡道:「因果糾結下固然兇險,卻也是梳理世界的一個途徑。這終焉之劫實際上便是洪荒大世界最終一次因果爆發,隨著大千世界空間不穩,世界與世界開始融合,這一次整個洪荒世界都會迎來最大的變革,這也是洪荒大世界最後的努力。

  對內,洪荒大世界剔除一直吸附在身上的負擔,比如過多的仙人,將一些空消耗的世界盡數泯滅,對於自身大量精簡,蓄積力量。

  對外,天外戰場再一次開啟,兩個甚至兩個以上的洪荒大世界開始角逐勝負,這也是我等等待的契機,也是通天大聖產生的契機。

  只要有一方大世界最終吞噬了另外一方世界的所有潛力,此方大世界便可以繼續維繫自身存在,我等也自然迎來了再進一步的機會。」

  「天外戰場?吞噬世界?」王朝傳愕然問道。

  通天教主淡淡道:「這些你只要知道就行了,具體情況,對於你這麼一個即將前往外混沌之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王朝傳渾身一震道:「祖師看出來了。」

  通天教主道:「我第一眼看見你,便知道你是那種真正的無拘無束,如同鯤鵬自然隨意的性格,因此對於你提出的疑問也沒有絲毫意外。根據你的性格推斷你的行為,自然輕易得到你最可能做的選擇。」

  王朝傳笑道:「不錯,弟子自成年後便漠然人情,相比於所謂的過程,我更注重結果,因此所作所為也更注重短期利益,導致不合於群。

  如今情況也是相同,既然事不可為,在此方世界如何努力,我也不可能繼續留存下來,那麼放棄一切,另開局面才是我應該做的選擇。」

  通天教主沉吟道:「以你修為,想要在外混沌長久生存下去不是不行,不過當比較艱難,罷了,吾既承認你是我玄門弟子,倒也不能空口白牙了去,那九轉玄功吾便給你補全了罷。」

  王朝傳心中狂喜,叩首道:「祖師慈悲,弟子必不忘恩德。」

  當日他獲得九轉玄功是鎮元子通過地仙傳承降下,只有前六轉,後來他在西遊世界從玉帝那裡得到的七轉、八轉功法。此時通天教主既說為他補全,最少也是九轉全本。

  要知道玄門的九轉玄功,是真正的最具系統,最可靠安全並直通大道的無上法門。

  只要修煉者活的夠久,無災無難,便是下愚者也必然可以修至九轉層次。

  據說這第九轉修成便可進階聖人,不過根據他的經驗,以他第八轉大羅的實力,第九轉應該屬於准聖範疇,這就非常了不起了。

  這世上還有多少功法,可以從基礎入門直通准聖的法門?

  恐怕除了佛門那八九玄功外,沒有一門功法有此完整系統的對於修行進行闡述。

  最主要的是這種功法具有普適性,無論人族、妖族皆可修煉,並達到此功最高成就,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奇蹟之事。

  通天教主言罷也不拿捏拖沓,直接輕點在王朝傳眉心,將全套九轉玄功賜下。

  王朝傳輕輕翻閱全套功法,驚訝發現竟然還有第十轉,忙問祖師,通天教主輕捏鬍鬚道:「這九轉玄功乃是吾等三兄弟昔日成聖后,為門下弟子計,直通准聖巔峰的修行法。不過大兄更著重於人族,原始的弟子也是人族,只有吾弟子大部分都是妖族。

  妖族種類繁多,資質也各有不同,九轉玄功經過這些弟子的修習自然也略有改動。因此這些年下來,我上清一脈的九轉玄功最終修訂的版本也是眾多。

  為了後進弟子能夠更好修習這門功法,結合弟子所修部分,加上本座自身的領悟,在原本的九轉基礎上,吾又增加一轉。

  這一轉並非更上一層的功法,因為聖人修行,非天地人三才合一不可得,這第十轉實際上是對於前九轉的補充,所有修習前九轉出現問題,都可以閱讀第十轉,從中找到解決辦法。

  王朝傳恍然,這第十轉看來就是對前九轉的解釋和補充了。這一次覲見通天教主果然不虧,聖人不但沒有忽悠他,反而為他補全了功法。

  送了功法後,教主顯然有些意興闌珊,當下擺手讓王朝傳退下。王朝傳自不敢繼續逗留,當下辭別祖師,離開碧游宮。

  待出了碧游宮,王朝傳才發現,如此規模的碧游宮似乎只有通天教主一人,想到昔日碧游宮萬仙來朝的盛景,王朝傳不由微感唏噓。

  他已經明了前路,自也沒了繼續在混沌中折騰的想法,現在他只想通過自己的大宇宙前往外混沌。

  為了表示對通天教主的尊敬,他遠離碧游宮後,便待發動能力跳轉回自身大宇宙。便在此時,他心有所感,向側面望去,在哪裡,一道極為陌生的波動散發而出,竟是有人在混沌中穿行。

  王朝傳皺眉正待避開,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波動,心中一動,停下動作,少傾,果見一道巨大的身形出現在混沌氣流中,隨著對方靠近,相貌逐漸立體化,只見那人身強力壯,體型彪悍,面容威武,正是滅霸。

  而王朝傳感應熟悉的波動,則是滅霸身上的小鍾散發出來的波動。

  滅霸顯然也早就感應到王朝傳的存在,靠近過來時便做了戒備,此時見到王朝傳的面容,他微微一呆,面上現出一絲興奮。

  旋即他以神念感應,不由眉頭一皺,王朝傳同一時間對滅霸進行掃描,太乙金仙!

  心中驚嘆,這滅霸無愧繼承了終焉之子的氣運,如此短時間,便有了如此驚人的成就,實在令他驚異。

  不過無論滅霸的進步如何令他震動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其修為不過太乙金仙罷了,無論這位今後是否能成為天地第七聖人,成就那終焉聖人通天大聖,現在的滅霸在他這位大羅存在眼中,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