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吩咐下人準備香燭、鞭炮、供品等,又帶著肖琳與族人協商認祖歸宗事宜,打算次日到祖居地按習俗拜天地、祭祖。
後面的事情繁瑣,商議後肖琳忙裡偷閒躲在一旁飲茶,肖振忙著手中的事情寵溺著看她。
書房外傳來下人稟告的聲音,肖振讓人進來,下人躬身道:「念月閣的人來訪。」
肖琳聽著幾分熟悉,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道:「念月閣什麼地方?他們來這做什麼?」
肖振聞言蹙眉,「讓人進來就知道了。」
隨後對一旁的下人道:「帶他們去前廳等著。」
「是。」
肖振道:「你好好歇息,我去去就來。」
聽著名字,肖琳總覺得有些熟悉,道:「我隨您一道去吧。」
在肖家,肖振不怕有什麼危險,只點點頭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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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君沐辰有些局促不安的坐著,剛得知肖琳的消息,他確實頭腦一熱就尋來了,可畢竟肖家在上錦城也是尊貴世家,他貿然來訪確實心急了些。
不過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君沐辰起身向前走了幾步,看向來人中的一抹倩影有些晃神,後趕緊對著肖振行了一禮:「見過肖家主。」
肖琳也是一愣,突然想到為什麼熟悉了,青兒之前提到過,君沐辰之來北黎時,就是去念月閣。
肖振在主位上坐下後,才道:「不知念月閣來人所為何事?我不記得肖家與你們有何交集。」
君沐辰躬身道:「我來是為了肖琳姑娘。」
站在肖振旁邊的肖琳聞言,對上肖振遞來的目光有些手足無措,隨後道:「我與他認識,外祖父可還記得我與您說過我在鍾離發生的事,他就是君沐辰。」
肖振轉頭看向君沐辰,打量了一會兒才道:「你想要什麼補償?」
君沐辰一愣,趕緊搖頭,道:「家主誤會了,其實我來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關於少主的。」
他的話一出,肖振蹙眉問道:「和月兒有關的事?」
君沐辰頷首,「其實早在十幾年前,少主救過我一命。」
肖振二人更是一頭霧水,君沐辰便將師傅告訴過他關於肖月的事說了一遍,不過隱瞞了自己的身世一事。
後又道:「師父得少主之恩,將我養大,又一路向南尋找她的蹤跡,可惜十幾年都沒有線索,不曾想人已經……」
肖振聽完面露悲傷,隨後苦笑一聲,對著肖琳道:「你猜的沒錯,你娘的確知道是誰要害她,她也沒有存過一絲怨念。」
君沐辰知曉自己提及了他們的傷心事,立刻帶著歉意道:「抱歉,讓您傷心了。」
肖振擺擺手道:「無礙,逝者已矣,也多謝你告知這件事。」
君沐辰躬身道:「不敢,只是念月閣本就是少主之物,師父已經將它交給了我,但現在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肖振看向肖琳,以眼神試問。
肖琳看向君沐辰道:「雖說是我娘救了你,但護你之人也為我娘擋了一命,不算有所虧欠。
既然我娘已經將念月閣贈予君老,哪有收回的道理,我記得青兒說過,它與影樓是一樣的存在,我也沒有那份本事去經營它。」
君沐辰道:「不會,那裡面的人不會變動,只是換了個主子罷了,畢竟是少主的遺物,也能給你留一份念想。」
肖琳笑:「若我沒猜錯,它以前不叫《念月閣》吧,而且應該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茶樓,如今都變了,還談什麼念想?」
君沐辰猶豫道:「其實少主曾住過的房間還一直保持原樣,師父一直命人打掃。」
說完,君沐辰偷看了肖振一眼,畢竟師父的心思昭然若揭,雖然人已經離世,畢竟是人家的掌上明珠,怎可讓別人窺視。
肖振感覺到他的視線,也能猜出幾分他心中所想,雖說君逸對月兒的心思不純,但好歹找了她這麼多年,比他這個父親都過之而無不及,他又怎會挑君逸的錯處。
「外祖父,我能去一趟念月閣,看一眼母親生前的住處嗎?」
肖振留意到君沐辰稍微的變化,有些不快,卻又不想拂了肖琳的請求,只板著臉道:「讓李嬤嬤陪著你,早些回來,別被外面的甜言蜜語迷了方向就行!」
肖琳餘光掃到一旁尷尬的君沐辰,失笑道:「遵命。」
肖振望著兩個離去的背影,恨恨道:「臭小子,想拐走我的外孫女,想都別想!」
肖琳坐在後面的馬車上,跟著前面的人來到念月閣,馬車停下,李嬤嬤虛扶著肖琳下車,君沐辰在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君沐辰直接帶人去了二樓,走到一處房門前停下,肖琳上前一步,伸手推門進入,入眼的一扇屏風。
君沐辰沒跟著二人進去,只留在門口守著。
屏風以山水畫為主,風景秀麗,近前觀賞,恍若置身其中。
越過屏風,屋內陳設簡單,只有常規的家具。肖琳走到梳妝檯坐下,一旁的李嬤嬤瞧著銅鏡里的人有些失神,喃喃道:「少主……」
肖琳看向她,李嬤嬤回過神來,用袖口擦了擦眼角,隨後笑道:「您與少主極其相似,老奴險些要認錯了。」
肖琳能瞧得出她對母親的真心,起身拉著她的胳膊,「嬤嬤能說說母親以前在肖家的事嗎?」
李嬤嬤似乎想到什麼,不再流露悲傷,而是帶著幾分笑意:「少主小時候可淘氣了,總是挨老夫人的罰,但她又是個機靈的,每次犯錯過後又把老夫人哄的眉笑顏開。
後來慢慢長大,性子也沉穩了不少,對醫術的見解總能琢磨出不一樣的見解,家主還經常誇她說想法不錯,又敢於實踐,所以在醫術上的造詣遠超他年輕的時候。」
…………
聽著李嬤嬤滔滔不絕的說著,肖琳似乎重新認識了母親一般,在左相府時,母親給她最多的感覺就是少言寡語,善解人意。
肖琳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她發火,連一次重話都沒有聽她說過,更沒見過她似孩子,古靈精怪的一面。
從肖家離開的母親,連同她的天真也一併離開了。
肖琳沒有動房間的東西,不得不說君逸很用心,東西保存的完好。
君沐辰見二人出來,眼中閃著幾分的光彩道:「小琳可願留下喝杯清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