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馬車在肖家門前停下,肖琳也隨李嬤嬤下了馬車去見肖振。
李嬤嬤在前面帶路,笑著為她普及肖家的人和事,肖琳仔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很快來到前廳,李嬤嬤也止了話,上前一步道:「家主,小少主來了。」
肖振立刻起身相迎,對著肖琳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等肖琳落座,肖振也步入正題,說了自己查到的事情,又問道:「你覺得該如何處置他們?」
肖振的意思簡單明了,想為她母親討一個公道,問自己的意見也是為他們上次談話的不快做個了斷。
肖琳思索一會兒,道:「我能見見他們嗎?」
肖振點了點頭:「可以,我帶你去。」
房門被看守的下人打開,二人被捆住手腳坐在地上,充滿頹廢,再沒有初見時的威嚴。
肖琳拾步上前,還沒開口,肖宏宇充滿惡毒的目光就掃了過來:「都是你害的我們!為什麼不和你娘一樣走得遠遠的?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娘從未告訴過我她離開的原因。」肖琳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平靜道。
肖宏宇一愣,隨即冷哼一聲:「那你現在是做什麼?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我娘在世時,從未提及過她的身世,只是臨走時不放心我,想讓外祖父庇佑我罷了。」
肖宏宇盯著她,對她的話自然不信,可她一副坦然的模樣又讓人有些狐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在想,可能母親早就察覺到你們的心思,或者說她知道是你們找人刺殺她的,但她卻選擇默默離開,還是念著手足之情的。」
地上的二人互看一眼,滿眼寫著震驚。
肖琳接著道:「我娘可能真的沒想過家主之位,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不回來,到底是她阻了你們的路,所以她從未怨過你們。」
肖宏宇低下頭,再沒有劍拔弩張,五妹妹的確聰慧,他們的技倆真的瞞得過她嗎?
他記得當時他說要帶她出去遊玩時,肖月眼中閃過悵然的神情,只淡淡道了聲『好』就隨他出城了,而且不顧他的勸阻將她院裡的護衛都帶上了。
如今想想真如肖琳所言般,他猛地抬頭,面前的父親也只有滿眼悲痛,肖宏宇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都沒有啟口。
肖振閉了閉眼,再抬眸時眼底只剩一片冷清,「來人!將他們丟去城外的莊子上,終身不得離開!」
二人立刻爬到肖振的身前道:「父親,我們知道錯了,您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父親,是我們鬼迷心竅,利慾薰心了,求您不要囚禁我們!」
……
喊叫聲漸漸遠去,肖琳扶住顫抖的肖振道:「外祖父莫要生氣,其實就算您饒了他們這次也沒有什麼,我娘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您的。」
肖振擺擺手道:「我不是生他們的氣,我只是心疼月兒,這麼多年她背負了多少心酸啊。」
在左相府時,肖琳不止一次的問過母親,為何不願離開?只求偏安一隅的活著。
每次娘的神情都帶著傷感,更說明了她對害她的哥哥們從未有過怨言,反之選擇離開留在一方角落過著避世絕俗的日子。
那時候的母親肯定在想,只要她離開,離他們遠遠的,就再不會有人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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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廳,肖振已經緩了過來,道:「你可願意回來住?我想選個吉日,禱告焚香,將你的名字寫進族譜,好讓你早日認祖歸宗,你有什麼想法?」
肖琳的身份自然不適合出現在肖家的族譜上,「外祖父,我入肖家的族譜於理不合。」
肖振搖搖頭道:「你在鍾離已經孤身一人,也無牽無掛,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你還活著,你以後該如何自處?」
肖琳還想拒絕,肖振卻搶先道:「這個家好歹我說了算,就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吧。」
肖琳也不再多說,只點了點頭。
大廳內安靜了片刻,肖振又道:「你對家主之位有什麼想法?」
肖琳猛然抬頭看向肖振:「外祖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之所以想把肖家交給你母親,就是因為你的幾個舅舅不堪大用,在醫術上的造詣遠比不上月兒,我們肖家若沒了傲人的醫術怕是就要沒落了。」
肖琳疑惑道:「可我對醫術更是一竅不通,我娘從不逼我去學!」
肖振道:「我看上的是你的雷厲風行的性子,不會壓不住他們,至於醫術你會不會都無所謂,只要為你所用的人會就行。」
肖琳道:「您是想我娘的悲劇再次上演?」
肖振道:「不會,我已經閒雲野鶴了大半輩子,餘生就留在你身邊好好輔佐你就行,一定不會再出現月兒那樣的事!」
肖琳搖搖頭:「外祖父還是小看人心了,就算當著您的面他們不敢,或許有的人根本不想為難我,但您一味地偏愛,終會將人心底的惡魔喚出,到時我只會更加危險!」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我並不想坐這個家主,不想餘生都被瑣事所累。其實我與母親的想法不謀而合,都只想悠然自得的活著。」
肖振聞言久久沒有開口,肖琳知道自己這番話定是傷了他的心,可若是應下來對他、對肖家都不好。
「外祖父可以將我的身世昭告天下,不過之後也要趕緊選出合格的繼承人,這樣所有人都會對我收回不好的心思。」
肖振抬頭,「好,如你所言,我不逼你,外祖父只求你餘生安好便是!」
肖琳點點頭,隨後跟著肖振準備認祖歸宗的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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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沐辰伏案畫著什麼,嚴一來報:「肖姑娘找到了!」
君沐辰驚喜抬頭:「在哪?」
嚴一欲言又止的神情:「在肖家,貼出的告示說肖姑娘是肖家少主遺留在外的後人,三日後要舉行儀式,讓她認祖歸宗。」
君沐辰面露震撼,竟然這麼巧?
再也等不住,「備馬車,選禮物,去肖家。」
很快一輛馬車緩緩使出了念月閣,往肖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