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天,甚至周末,蘇柔都沒在方浩面前露面,她似乎真是在躲避方浩,她也去方浩的家中,但在方浩回來前一刻,她都會提前離開。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沒讓方浩見到她,比如她帶孩子們出去玩的時候,會和孩子拍一些合照,然後發給方浩,和方浩一起分享孩子的成長和快樂。
新的一周到來。
方浩在給李軍做最後的檢查,完畢之後,就會讓李軍出院。
午前,秘書敲門,帶進來李軍的女友。
方浩道:「你們不是回去了嗎?」
李軍女友上前,臉色微熱,因為她和李軍的好事,都逃不過方浩的專業,她覺得在方浩面前,無所遁形一般。
她輕輕地深呼吸,平復一下羞赧,道:「方院長,李軍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人和事。昨晚入夜後到今天凌晨,曾家或者曾氏集團中的核心領導,被抓了十五個人。其中,包括曾月華,曾一泓。」
蘇柔,你這幾天是在收集證據,然後安排人舉報的嗎……方浩愣了愣,道:「不會再出現曾凌天證物被掉包的事了吧?」
「不會了。在這此前,勞局長被安排去開會學習精神了,他的那些人,都在執行任務中。行動的人是首都來的工作組,他們進來都沒打招呼,而是抓了人,才告知省裡面。方院長,其實工作組也考慮過要從你醫院轉走曾久隆父子的,因為這兩人也是抓捕的目標。」
轉走曾久隆父子,那自然是極好的,那樣他們父子就活不了多久。死了才清靜……方浩心頭悲喜相雜,為朗朗乾坤法網恢恢而稱道,可他也有隱憂,因為他就揣著惡意,要弄死曾久隆父子,還有首都的秦金玉。
並且,已經付諸實踐。除非有人拿著武器到曾凌天面前,直接處以極刑,否則壓死曾凌天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定得算他投的。
也許那一天東窗事發,那現在曾月華的今天,就是他將來的明天。
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真有那一天,也認了……方浩道:「老李告訴我做什麼啊,我又不能攙和進去。」
「他說這是階段性勝利,此前你們調查曾月華等人無果,這番算是一個終結了。哦,我猜老李的意思,你前妻的蘇家,還有周家,不是和曾家合作了嘛,而老李覺得,你和你前妻還有關係,所以希望你告知一下你前妻,讓她都做好準備。」
暈,這就是我前妻蘇柔做的手筆啊,她現在在一邊看熱鬧呢,不需要我提醒她……方浩還是點頭應承下來。
送了李軍女友離開,方浩給蘇柔打個電話,得知蘇柔來了醫院,剛從蘇博源病房出來,正往他這邊走來,幾分鐘後到。
哦,終於捨得來見我了?
方浩又接到一個電話,是張駿打來的,邀請方浩過去吃飯。
方浩謝邀,以中午有手術為理由。
蘇柔到來的時候,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遞給方浩。
方浩看了一眼,是一些曾家的秘密文件,有些是他從鄒雲那裡聽說過了。
這些,加上方浩得到的曾凌天治療記錄,都印證了,曾家有一個顧問智囊團,可以代替曾凌天做一些重要的決策。
他再放到文件粉碎機里,不一會,就變成一堆紙屑,沒問對方要他做什麼,而是道:「剛才李軍告訴我,曾月華她們被帶去喝茶了……」
他看到蘇柔做一個噤聲的動作,俏皮地眨了眼,他就閉嘴了。
他拿來一張照片,是曾凌天的側面照,再拿出一根針,讓蘇柔過來學針灸,教導她力度,深淺,最後道:「這樣會讓曾凌天醒來,維持五分鐘左右,你可以和他談。」
「老公……」
蘇柔這次怔怔地看著方浩,心裡有點慌,又很欣慰,因為方浩就好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竟然知曉她要做的事。
是的,她來見方浩,就是想要從方浩這裡得到允許,去見曾凌天,因為曾凌天昏迷了,也需要方浩先喚醒,她才能問她想要知道的問題。
「蘇柔,你想去做什麼,去做就行,沒必要多說什麼。」
方浩發現蘇柔突然湊過來要親他,他沒有躲避,甚至在蘇柔嬌唇離開時,他有點意猶未盡。
這讓他很羞愧,但剛才的確有本能的衝動。
在蘇柔拿了銀針要離開之際,方浩道:「還有兩天,我就會安排曾凌天出院,到時候來迎接曾凌天的,很有可能就是藏在曾家的背後高人。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做好準備了,以後,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蘇柔想起什麼,道:「哦,你說兩天……兩天後,秦金玉會飛過來,這是巧合嗎?」
「不算巧合,計劃中的事。因為王小翠已經先出院,在她去首都之前,我跟她交代過一些事,就有來接曾凌天出院的事宜。」
蘇柔沒多說什麼,她離開,來到住院部,進入到曾凌天的病房,看到曾凌天昏迷地躺在哪裡,臉色煞白,沒有了昔日的榮光。
依靠鼻息吸氧,生命垂垂危矣。
突然間,她覺得噁心不已,快步退出去,忍到垃圾桶,然後狂吐不已。
……
章之懷來到方浩辦公室,跟方浩看了曾久隆的檢查數據,他道:「方院長,現在就是曾老爺子的情況不見好轉,這真的沒辦法了嗎?」
在那二三十個中毒的人員中,大部分已經出院,雖然不能徹底解除毒素,可方浩的方法平衡住了毒素,不讓毒素擴展,居家療養即可。
而曾久隆情況嚴重,需要氣切插管,而且雙手也麻痹無力。王小翠想讓曾久隆立新的遺囑,結果因為曾久隆拿不住筆,也不能如願。
辦法當然有啊……方浩無奈地搖搖頭,道:「因為他年紀最大。同樣的治療方案,對別人都起作用,而他和曾凌天則效果甚微,這也出乎我的意料。」
章之懷這才拿出一份新的方案,道:「方院長,你看下,這是我徹夜思考得到的方案,不知道可否嘗試一下。」
方浩看了之後,就明白那是什麼方案,道:「你是想給他們使用長生天的產品?」
「是的。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只能直接使用目前效果最好的抗衰老藥。哦,方院長,這是曾家從海外搞來的最新產品,聽說三千萬一支。」
章之懷透露一點。
還有VIP的藥物?看來,錢這玩意,真是極好的東西……方浩微微一愣,不用想,三千萬的藥物,自然是要比一千萬的更好。
「家屬同意了,那我就放行。」
方浩知道,那個高手主要目的是想套路他的方案,可他沒那麼實誠,先平衡住毒素,畢竟抑制代謝的藥物,並不少見。
曾家父子情況特殊,曾久隆最年長,曾凌天做了心臟搭橋手術,這兩個人在方浩手裡沒治療效果,也不能怪方浩。
那個高手眼見方浩也沒治療好曾久隆父子,再讓他們繼續住院,效果也不見得多好,最後恐怕就只有走太平間那條通道,才能離開醫院了。
這時候,海外實驗室也有進展,自然要嘗試一下。
他道:「章醫生,那三千萬的藥,叫什麼名字?」
「赫拉。」
「神話天后赫拉……真會起名字,好兆頭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聽到的就是叫這個名字。哦,明天,霍姆斯醫生會過來,他檢查之後,就會帶走曾老爺子他們。」
「沒有問題。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們在省人醫使用那三千萬的藥,我想開開眼界。」
方浩知道,這應是曾家的醫術高手來試探他的,對方是要看他有沒有做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