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靜來住院部,見到了方浩,還有在病床上咯咯發笑的方佳佳,那光頭下美得窒息的小臉蛋,就好像天使一樣,讓人忍不住想疼愛。
而原來調皮得很的方天天,此刻也很懂事了,在讓著方佳佳,玩得很愉快。
她想到什麼,羨慕當中,也有著一點隱憂。
方浩和蘇柔不離婚的話,這一家子就完美了。
她也看到蘇柔到來,孩子見到蘇柔就更聽話了。
不過,她見方浩倒是無聲退出去,她也出去。
方浩回到了辦公室,想抽菸,但還是忍住了,因為要移植骨髓,方浩也暫時戒菸了。
呂靜跟過來,道:「我聽說老徐也來了,他也要協助你女兒的治療嗎?」
「不是。師傅的確來了,他很關心我,但有你和黃一刀在,我相信你們能行。師傅是臨時回國,他其實明天就要再出去。」
方浩沒想到,這次那麼多人表達善意,似乎大家都知道了他女兒生病。
他知道,要麼是他已經有了名堂,大家都關注他。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知曉真相的曾凌天和蘇柔不會讓真相曝光。
「臨時回國?算了,先忙你的事,回頭再和他談談他的事。」
方浩若有所思,覺得呂靜似有所指,可他現在既然已經選擇治療女兒,那就只能先顧及當下了。
「張哥如何了,他好像沉寂了,沒問題吧。」
方浩岔開話題,他沒主動聯繫張駿,因為不是一個層次的,他頻繁主動,就有巴結的嫌疑。這不是他的風格。
此外,他自己的生活也過得一地雞毛,自顧都不暇。
呂靜神情稍暗,卻也沒有隱瞞,道:「老張有點怕曾凌天的報復,把產業轉到首都,但那邊的人很是排外,他沒有在江東市如魚得水的感覺了,這種落差,加上他對腎源的耿耿於懷,他就不暢快了。不過,他的日子還是很逍遙的,在那邊玩起了古董,也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哦,我來的時候,他正和幾個倒斗的惦記西北的某個大墓呢。」
張駿要去倒斗,這不是更損陰德的嗎……方浩對這種事不敢苟同,他道:「我覺得他不用離開江東市,也沒必要怕一個老東西。」
「這倒是,一個老人,就算年輕的時候再英雄,現在不也老了,就算他老驥伏櫪,雄心再怎麼萬丈高遠,又能怎樣?現在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
呂靜倒是非常看好方浩。
方浩壓低一點聲音,道:「你們家那位老牛,現在聽說很瘋狂,估計也要出戰果了吧!」
呂靜則用更低的聲音,道:「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跟他走得近。他只顧他自己,也很自以為是,控制欲又強。」
方浩有點不解,不知道為何呂靜會如此評價張景。
但他早就覺得張景是老狐狸。
呂靜輕咬一下嘴唇,最終沒把心中要說的委屈說出來,他道:「方浩,你要記住,別相信現在給你巨大幫助的程家李家張家,甚至你的老丈人蘇家,還有周家等等,都不能聽他們的擺布,除了做好醫生的本職,他們要求你做超過醫學範疇以外的事,你要堅決拒絕。因為,他們只會為他們家族利益著想,不會顧及你一個外人的。」
「我知道,他們會利用我,也會傷害我,但我相信,主任你不會。」
方浩咧嘴笑笑,呂靜的到來,讓他又有了抱大腿的感覺。
儘管呂靜現在在省人醫沒有半點職務了。
呂靜欣慰,她沒看錯方浩這個人!
她道:「你和蘇柔到底如何?我看她沒那天對你的冷漠,她眼裡有你,嘴裡也叫你做老公,你們復婚了嗎?」
方浩道:「復婚是不可能,因為裂痕已經存在。現在她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她心機深著呢。她是想復婚,並不是說她多愛我和我的家,而是她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我的兒子和女兒,都是她用來靠近我的藉口。」
他想了一下,他道:「前段時間,黃一刀給我安排了一個相親,那女孩叫郭蘭,她沒反感我,也願意接受我兒子,所以我和她在嘗試交往了。」
「這個事,黃一刀和我說過了,我也見過郭蘭那丫頭。那丫頭性格外向,性子很值,和你截然不同。如果從婚姻角度看,和你是性格互補,你和她結合,或許沒有你和蘇柔在一起的情感共鳴,但應該是會更舒服和更陽光。」
呂靜點頭,眼神中有一縷遺憾閃過,但那只是一會兒,就被她深深地掩蓋下去,她道:「只是,郭蘭那丫頭的家庭背景不一定會接受你。就怕你是從蘇家的坑跳到郭家的坑,到頭來和現在沒區別。」
方浩很坦然面對,道:「這倒是,婚姻的確有不確定性。但我現在不用考慮這些,郭蘭也不會考慮,因為我和她談過,我和她走到最後,概率只有百分之三。現在我和她,僅僅是需要彼此的身份。」
「那郭蘭不是耽誤你了嗎?」
「不存在。我現在也沒想馬上再婚,或許以後也不容易。因為我這個前妻可不是省油的燈。」
方浩無奈,治癒情感的傷,用一段新的情感來替代,的確是一個辦法。可倉促而為,如何確定對方就一定是良人?
呂靜嘆息一聲,道:「你還沒放下你這個前妻。」
方浩也沒隱瞞,道:「初戀嘛,四年的夫妻,還有孩子,這些的感情不是個球球,說踢了就踢了。但,也只有這麼些,它不增不減,往後餘生,它亦會和伴隨而生的恨意,交纏糾結,永埋心底。再交給時間,若能消除,那就消除。」
呂靜嘆道:「哎,你這樣就要苦了你自己啦。但,這樣才是真正的你。我很欣慰你沒沮喪,沒失去初心。」
在他們再交流治療方案的時候,蘇柔到來。
呂靜先離開,讓方浩和蘇柔談。
方浩看一眼前妻,眼神複雜,最終心嘆一聲,列印一份文件,交給前妻。
蘇柔看了一遍,非常吃驚,道:「你讓我放棄對女兒的撫養權,也要凌天放棄對女兒的監護權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