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土匪的老英雄經過仔細觀察那個女孩子,發現,長得真漂亮。Google搜索
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段,都挑不出毛病來。
而且聽她跟她姨說話,發現,通情達理,很有水平。
老傢伙感覺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替孫女英子感覺到的。
這就像兩個蘋果,一個還掛在樹上,雖然長勢良好,但畢竟還是青的。
另一個已經熟了,紅通通的,個頭大,味道香。
哪個對你更有誘惑力?
答案不言自明啊!
為了進一步偵察敵情,掌握第一手資料,老傢伙已經完全把三倉交待的任務拋到腦後。
放棄了盯梢大孫子,反而一路尾隨這倆女人。
集上的人熙熙攘攘,倒也容易隱蔽。
到了一戶人家門口,明顯她姨到家了,讓外甥女再進去坐坐。
外甥女怎麼也不進去了,說:「他還在那等著呢。」
她姨說:「多等一會兒怕什麼,你來家喝口水。」
「我怕他急躁。」
她姨刮一下外甥女的臉:「這就開始心疼了?」
外甥女兩頰飛紅。
撒嬌地往裡推她姨:「你快回家做飯去吧!」
老英雄又一路跟蹤,直到女孩子跟大孫子接上頭,倆人說著話,去取車子。
大孫子騎車子,女孩子輕快地跳上去,側身坐在后座,一手拽著他的後衣襟。
看她那表情吧!
強裝自然。
其實那是憋著一臉的甜蜜呢!
老英雄十五歲就禍害了一個十五的虼蚤,什麼事看不出來。
犯愁了。
老英雄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在集上逛游。
過午,集上的人已經去了大半,膽戰心驚的三倉才敢冒頭,找到他爺爺。
一看爺爺遊魂般蔫蔫兒的模樣,三倉嚇得心都亂突突。
難道爺爺被大哥逮住了,給訓成這樣?
又躲牆角觀察半天,確定沒發現敵情,這才叫他爺爺。
「哦?哦,哦哦哦……」老英雄似乎做了一個夢,剛剛被人叫醒。
「爺爺,我大哥呢?」
「走了。」
「真走了?」
「走一會兒了吧!」
「他逮住你了?」
「沒有啊,我躲得好,眼看著他走的。」
「那你怎麼不去叫我?」
「叫什麼叫!」老英雄突然很懊惱的樣子,倒背著手,「走了,下集了。」
三倉的糖葫蘆第一次出現了滯銷,賣了還沒有一半。
爺爺走了,他不走,堅持等到集上的人走光。
如果那時候還沒賣上,他準備去別的村里轉悠轉悠。
賣不上他是不會回家的。
他也猜測過大哥為什麼要來集上?
沒猜出來。
雖然很擔心是不是自己賣糖葫蘆的事被大哥知道了?
大哥會不會到學校去問老師啊?
雖然忐忑得要命,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今天的糖葫蘆賣完。
他猜對了,大哥回廠里送下鄭會計,就馬不停蹄回村來了。
最直接的知情人,當然是老師。
三倉有沒有來上學,是曠課呢還是直接不上了,這一點只有老師最清楚。
小學是五年制,五個年級,就有五個老師。
現在教五年級的老師,姓田,是本村的。
以前也教過大倉。
現在大倉來找田老師,問三倉是不是逃學,曠課了?
田老師驚訝極了。
「三倉早就不上了,你做大哥的不知道?」
雖然早就有此猜想,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田老師確切的答覆,大倉還是騰一下子火了。
在心裡火了。
對田老師火不著。
「難道是他假傳聖旨?」田老師看出大倉的表情不對來了,「他跟我說家裡人不讓上了。」
「田老師,也就說您僅僅是聽了他的話就相信了,沒見我們家其他人的話?」
「大倉,這還需要其他人嗎?」田老師反問,「三倉不來上學,難道你們自己家的人看不到?」
「可上學——這麼大的事,總不能三倉說不上,您就可以讓他不上吧?」
「大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田老師有些不高興了:
「班裡三十多個學生,他自己要上就上,不上就回家幹活,我管不了那麼多。
再說馬上就畢業了,三十多個學生,能有幾個上初中的?
有一半就不錯了吧。
剛剛過完年,不僅僅是三倉,還有好幾個學生來跟我說不上了,現在我們五年級還有不到三十個學生。
等過了麥收,能剩下十多個準備考初中的就很好了。
我總不能哪個學生不上了,我還得跑他家去作動員吧?」
大倉承認,田老師說的沒錯。
現在整個社會,確切說整個農村社會,對孩子的教育基本就這個態度。
太多的家長不希望孩子多上學。
老師也習慣了。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三倉已經完全不上學了,他能瞞得過起早貪黑的大哥,肯定瞞不過家裡人。
難道全家人都合起伙來,只瞞著自己一個人?
他跑到小四兒班裡,把那小子扯出來了。
小四兒不知道大哥為什麼突然跑到學校,臉色還那麼難看。
以為自己破壞人家菜園籬笆牆的事兒讓人家找家長了呢,嚇壞了。
沒想到大哥不是為那事,而是問他三倉的事。
更嚇壞了。
他必須要替三哥保守秘密的,要不然讓大哥發現了,三哥的糖葫蘆賣不成,那自己豈不是再也沒有糖葫蘆吃了。
於是抵死狡辯。
「你意思是老三還上學是吧?」
「上,吃了飯我跟他一塊兒來的。」
大哥拽過來照屁股就是一腳:「你還牙硬,你去把他叫出來。」
「那他肯定是逃學了。」小四兒咬著牙說。
大哥照他屁股又是一腳:「你沒去叫,怎麼就知道他不在教室?」
「我猜的。」小四兒癟著嘴,決不鬆口。
「滾滾滾,趕緊去上課,要是敢溜奸耍滑,我揍死你!」
照屁股又是一腳,早有防備的小四兒縱身躲開,嗖嗖地跑回教室去了。
梁進倉也看出來,小四兒嘴饞,為了他那幸福的糖葫蘆才咬緊牙關,堅決不會出賣三倉的。
看來應該去問問老二。
隔壁就是初中,他先從初一把二倉叫了出來。
二倉很茫然的樣子,說他上下學跟三倉不一個點兒,沒發現異常啊!
但是大哥發現異常了,老二在裝傻。
老二是老實人,讓他撒謊,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
這說明,他被人指使了。
「好了,你上課去吧,期中考試給我進前三十,聽清楚了嗎?」
啊!
二倉大吃一驚:「大哥,哪有進步那麼快的?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哪有?英子呢?」大哥惡狠狠盯著他。
二倉蔫了。
因為現在他跟英子不在一個班級,英子跳到初二去了。
大哥說的對,只要把初二、初三的課程學好了,初一的自然就會了。
從去年年底開始,她就借了玉芬初二的課本,開始自學。
不會的就問大哥。
消化吸收了大哥太多的學習方法,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在學著初二課程的同時,初一的期末考試還考了第三名。
過完年就跳到了初二。
大哥從初二年級把她叫出來。
問她知不知道三倉不上學了?
「不可能!」英子斷然道,「雖然我跟三倉上下學不一個點兒,但是我好幾次碰到他背著書包上下學了。」
大哥嘆了口氣。
「你上課去吧。」
「怎麼了大哥,為什麼突然懷疑三倉不上學了?」
「沒怎麼,他現在趕集賣糖葫蘆,每天都能賺兩塊錢。」
「大哥你肯定弄錯了,三倉上學上得好好的,過完年我整天碰到他呢。」
「以前呢,過年以前你有沒有碰到三倉背著書包上下學?」
英子回憶了一下:「年前還真沒碰到過。」
「對啊,你們上下學不一個點兒,很難碰上。為什麼過完年,反而讓你頻繁看到他背著書包上下學呢?」
「哦——」英子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大哥我明白了,他那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上課去吧。」大哥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話,「我敢肯定全家都知道這事,就是瞞著我和你。」
英子呆呆地看著大哥的背影,琢磨著的大哥的話,臉上漸漸綻開笑容。
梁進倉依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牲口棚山魚的「家」。
來早了,鎖著門,看來倆光棍換糖葫蘆還沒回來。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狗咬和山魚推著車子回來,兩邊的簍子裡都有鼓鼓的蛇皮袋,很明顯裡面裝著糧食。
倆人一見大倉,加速了歡快的腳步,搶著打招呼:「大倉,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大倉上班以後,晚上偶爾過來幫忙,看來這幾天比較忙,好幾天沒來了。
他們以為大倉今天下班早,趕著過來幫忙幹活呢。
大倉坐在旁邊一個廢棄的石槽上,托著下巴,滿面愁容。
「怎麼了大倉,你好像不大高興?」山魚小心地問。
狗咬怒道:「什麼叫好像?大倉就是不大高興。」
倆人不約而同,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這樣的兩位老叔,」大倉抬起憂鬱的臉,「蘸糖葫蘆以後只能用高價白糖了。」
「為什麼?」倆人異口同聲驚問道。
「那個供銷社的熟人跟我說,近期供應緊張,搞不到糖票了。」
啊!
倆光棍面如死灰。
噗通,狗咬腿一軟,坐在地上。
山魚的腿也無力得支撐不住身體,慢慢蹲在地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五分錢一支的糖葫蘆,用高價白糖的話,幾乎是白忙活。
五厘的利潤都看不到。
那這個買賣還幹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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