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娟也知有些話不能說,剛剛是自己說漏嘴了。
她當即點頭,「對對,可她打小就是白眼狼,不孝順。媽還是得靠你……」
「你放心。我回去就提醒枚姐打錢。」她又壓低聲音在高美娟耳邊說。
「黎梔的身世,她要發現端倪,她可不是個吃素的,你猜她會不會把你送進監獄?!」
高美娟臉色一白,忙抬手捂住嘴。
*
是日夜。
皇庭會所,包廂里,氣氛奢靡。
傅謹臣和遲銘談完事,靠著椅背獨自啜飲。
遲銘揚了揚酒杯,「這兩年三哥和琪哥都在國外,聚的都少了,今天也是難得清清靜靜說說話,等琪哥回來,必須再好好聚一場。」
遲銘口中的琪哥是白家的少爺,雲城白家也是老牌世家,白家父母還是傅謹臣的乾爹乾娘。
白洛琪和遲銘,傅謹臣,秦嶼風從小混到大的。
秦嶼風也點頭,「對啊,琪哥比三哥都忙,上次我去M國拍個GG想見他一面,他都沒抽出時間。」
傅謹臣眉心微蹙,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見他好似心情更差了,對他們的話題也興致寥寥,遲銘嘖了一聲,靠過去問道。
「商場得意情場失意,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呢。三哥,你跟小梔梔還沒和好呢?」
傅謹臣看他一眼,呵笑了聲,「你懂什麼,我們就算吵架,感情也好的很。」
遲銘默默感嘆,男人的那點自尊心啊,他懂。
「行行,你們感情好,小黎梔離不開你。可夫妻倆感情再好,一直吵著也傷感情啊,這都多少天了……」
傅謹臣卻在心裡默默的想,29天了,距離那女人第一次提離婚。
「要不要兄弟幫幫你?」
往常,像這樣的話,傅謹臣肯定不接茬。
可今天,男人的目光竟看向遲銘,挑了下眉。
遲銘心裡好笑。
嘖,這就繃不住裝不下去了啊。
他頓時放下酒杯,認真起來,「女人要是哄不好,就得上大招!那就是裝慘!但凡她對你還有點心,就不會不心軟。更何況,梔梔對三哥多在意啊,三哥身上有點不舒服,那丫頭能急的滿嘴泡,她肯定吃這套。」
傅謹臣還以為他有什麼好主意,聽到這裡他收回目光,興致缺缺。
從前,黎梔是很關心在意他。
他生點小病,自己不當回事,她晚上不睡覺,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但那是她對哥哥,她現在可鐵石心腸的多。
他之前都裝患血液病了,也沒見她肯搬回御庭府,多呆兩天。
遲銘卻還在想法子,「這樣,我現在就跟小梔梔發微信,就說三哥在這喝多了,讓她來接。等會小梔梔來了,三哥你裝個醉,酒後春宵搞起來。明天保管小夫妻蜜裡調油,怎麼樣?」
傅謹臣仰頭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勾唇道,「主意不錯,下次別提了。」
遲銘聳肩,正好女伴扭腰過來喊他。
他瞧出傅謹臣沒想再聊,便起身離開。
只是到了撞球桌邊,他還是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黎梔。
兄弟可盡心了,能不能成事兒就看三哥在黎梔心裡的分量了。
誰知他手機剛放下,秦嶼風便湊了過來,瞥了眼屏幕,他呵笑著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蘇婉雪。
「你幹嘛?別亂發!」
「只准你發啊?也該讓三哥瞧瞧,到底誰才是真正在乎他的女人。」
遲銘搶了手機,想撤回,對話框裡已跳出蘇婉雪的回覆。
【謹臣哥喝多了嗎?我馬上到,嶼風哥先幫我照顧下他哦。】
遲銘,「……」
他感覺要完!
*
黎梔下午跟簡雲瑤一起搬出了霍硯白的公寓,晚上簡雲瑤就回了劇組。
黎梔早早便上了床,她感覺頭重腳輕,不太舒服。
她很快沉入黑暗,可身體卻越來越沉重疲倦,像在沙漠中,又熱又渴。
黎梔掙扎著醒來,發覺自己發高燒了。
她動了動手腳無力,勉強摸到枕下手機,本能想去撥打那個緊急聯繫人。
手指沒按出去,微信便響了。
黎梔點開便看到了那張照片。
男人慵懶放鬆靠著會所的真皮椅背,脖頸後仰,襯衣解開兩顆紐扣,優越的側臉線條矜貴清雋。
他不遠處,坐了個短裙女孩,清清純純,像大學生。
兩人雖隔了段距離,沒坐一起,可那女孩分明在偷看他。
那樣的眼神,黎梔很熟悉。
曾經,她也只敢偷偷的在暗處用那樣的眼神仰望他。
「呵……」
黎梔沙啞的笑,手機滑落。
昏昏沉沉,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嗡嗡嗡的震動聲再度驚醒。
她迷迷糊糊接聽,將手機放在耳邊。
「小荔枝,明天別忘記來看賽車,需要五哥去接你們嗎?小荔枝?」
傅西洲半響沒聽到黎梔的回答,倒聽到了粗重呼吸聲,他蹙起了眉。
「五哥,我……好難受……」
黎梔含糊的聲音響起,傅西洲一驚。
「你在哪兒?餵?黎梔!?」
然而,手機那邊已經沒了任何的回應。
傅西洲已經洗了澡,準備睡覺,忙起身進了更衣室。
他飛快換著衣服,又打給了傅謹臣。
誰知道傅謹臣的手機竟也沒人接。
會所。
蘇婉雪趕到,進包廂前攔住一個服務生,吩咐了兩句,遞了兩千塊錢。
她進入包廂,就見傅謹臣果然還坐在之前的位置,穿白色短裙的女人正試探著往傅謹臣的身上貼。
蘇婉雪走過去便冷聲道:「走開,他不是你能碰的男人!」
短裙子有些不甘心,但看見蘇婉雪,想到網上的緋聞,還是咬著唇走開了。
蘇婉雪便要在那個位置落座,男人卻突然睜開眼眸。
「這位置也不屬於你。」
他眼神清冷,並沒多少沉醉的感覺。
蘇婉雪僵住,委屈又難堪。
她身子一歪,一屁股坐下還撲倒在了傅謹臣的懷裡。
「謹臣哥,你突然這樣嚇我一跳。」
不等傅謹臣扯開她,蘇婉雪便自己坐起身,關心道。
「嶼風哥給我發微信說謹臣哥喝多了,我都擔心死了,還親自熬了醒酒湯,我給謹臣哥倒點喝好不好?」
她帶了份醒酒湯,只是卻不是親手熬的。
她擔心來晚了,傅謹臣走了,便在路上點了外賣。
她傾身要去倒醒酒湯,可傅謹臣卻已站了起來,男人周身都浮動著比剛剛還陰沉的氣息,邁步就朝著外面走去。
蘇婉雪驚慌站起來,「謹臣哥。」
秦嶼風和遲銘也走了過來,秦嶼風開口。
「三哥,婉雪這麼關心你,你……」
他話沒說完,傅謹臣便抬手按在了他的肩頭,用力之大,秦嶼風沒防備,整個肩膀都疼麻了,身子一歪。
傅謹臣鬆開手,邁步離開。
秦嶼風捂著受傷的肩膀,「嘶,三哥火氣怎麼這麼大,我明天還有兩場打戲要拍呢,是不是脫臼了!」
遲銘道:「我看看?」
秦嶼風放開手,誰知遲銘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上面,疼的秦嶼風直接變臉,抬手沖遲銘揮去。
遲銘避開,診斷道。
「沒脫臼,你可長點心吧,下次再這麼多事兒,就不是脫臼的事兒了。」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包廂外,傅謹臣快步往外走,俊顏鐵青。
蘇婉雪來了,黎梔沒來!
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這讓傅謹臣的心裡似落了一層霜雪。
蘇婉雪偏偏還追上來,亦步亦趨的跟著。
「謹臣哥,你等等我……」
傅謹臣猛然停下腳步,「別跟著我!」
他聲音沉戾,嚇了蘇婉雪一跳,蘇婉雪眼眶都紅了,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了他。
這時陳庭迎面快步而來,傅謹臣吩咐道。
「送她回去。」
陳庭卻說,「總裁,太太出事了。」